《[红楼]我的青梅林黛玉》温采薪

25、如意楼

　　林黛玉带着新奇的眼光随着沈时昀进入厨房，哪怕是普通的平民男子都不会进入的地方，他却不以为然，熟练地把围裙系上，挽起袖子。厨娘和丫头们惊的瞪大眼睛，被吓到了。

　　只见他要了鸡蛋、糖、面粉和牛奶，洗净手，亲手把鸡蛋磕开，把蛋黄和蛋白分别盛在不同的容器里，用筷子均匀的搅拌蛋黄，有条不紊的加入牛奶和面粉。他身上穿着烟青色的窄袖直裰，身量高挑修长，在这狭小的厨房里系着围裙仍显得风光霁月，捏着筷子的手指仍那么优雅，认真的像是在吟诗作赋一般。

　　林黛玉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都看呆了，忽而他抬头莞尔一笑，沾着面粉的手指往她脸上一划，一股热气轰然直冲脸颊，连忙掩饰般的擦脸，“这么大人，胡闹什么，我恼了！”

　　沈时昀挑挑眉，见她脸色变了，以为小姑娘爱惜脸蛋，便不闹了，低下头搅拌蛋清。他把蛋清打发，这里没有打蛋器，只好自己动手，打了大半天，蛋清才打好，然后与面糊混合均匀，放入蒸锅内。

　　趁着蛋糕蒸制的时间，正好这里常备着新鲜的牛乳，沈时昀叫年轻力壮的小厮来用力搅打牛奶，看看能不能做出奶油来，他换了一口灶，往锅里倒入牛奶加热，加入白醋，制作奶酪。

　　沈时昀上辈子独自居住，为了生活质量对烹饪与烘焙有了解，他会做蛋糕，奶油和奶酪的制作方法是听说的，最后居然真的制作了出来。

　　涂抹了奶油的蛋糕呈了上来，散发着香甜的奶味，非常好闻，林黛玉试探的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这新奇的点心又香又甜，入口绵软，还带着奶香味，太惊艳了。

　　沈时昀尝了尝，觉得还可以，说：“这种蛋糕是外邦人发明的，比起我们齐朝的点心各有千秋，胜在新颖，若是烤制则风味更佳，回头叫人砌个烤炉，你再尝尝。不过这种点心味道浓郁，配清茶就不大合适了。”

　　好茶满大街都是，蛋糕才是稀奇点心，所以两人还是决定卖这个。

　　林黛玉本来要把茶楼分沈时昀一半，但被他一句“嫁妆”给堵了回去，饶是她口舌伶俐，也没法子再说。她受他照顾良多，此生都还不尽，点心方子只不过是最小最普通的一件，她只好收着，留着以后报答。

　　茶楼是沈时昀题的匾额，名叫如意楼，选在酒楼饭馆林立的朱雀街，开业这日沈时昀和林黛玉去了，在二楼上往下观瞧。

　　岑松卓平生有两大爱好，一爱数术，二喜甜食，为这两样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人道中年就一口烂牙，常常牙痛，妻子为此严禁他多吃甜食，他只好私下里偷吃，双方的游击战旷日持久。

　　他因为牙痛被禁了半个月的甜食，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拿着自己攒的私房钱，以会友为由跑到朱雀街的飘香居买了半斤桂花糕，喜滋滋的吃着，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甜香，顿时大流口水，桂花糕也不吃了，顺着香气就飘了过去。

　　一进如意楼，那股叫人迷醉的甜香就更加浓郁了，岑松卓迎面看到一个玻璃柜子，里头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有脸盘大的，粉色的点心，上面点缀着水果，小的只有手指大，正好有店小二打开玻璃柜，把从厨房新拿出的冒热气的点心放进去，那扑鼻而来的香味别提有多美妙，人群哗的围了过来。

　　岑松卓口水直冒，店里早已客满，没有位置了，他不顾体面的跟普通人挤着排队，排了好久才排到。这些点心都贵的离谱，他掏光了兜里的钱，只买到几个指头大的焦黄色小点心，迫不及待的咬下去，又酥又甜，奶味浓郁，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一下子就虏获了他的心。

　　可是已经没有钱了，岑松卓不由痛心疾首。

　　沈时昀在楼上看见他师父揪着胡子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连忙亲自请上来，介绍给林黛玉。小姑娘没想到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岑松卓，颇有些吃惊。

　　岑松卓端起当师父的架子，干咳了下，“这如意楼是你开的？”有那么好吃的点心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孝敬师傅！他用眼神表示谴责。

　　“我妹妹开的。”沈时昀知道他师父喜欢甜品，叫人送来一份蛋糕，亲自动手切下来一小块给他品尝。

　　蛋糕与饼干不同，是绵软的点心，最上面的奶油细腻香甜，入口即化，下面的蛋糕松软可口，中间夹着酸甜的果酱中和了甜味。

　　这么一小块很快就吃完了，岑松卓还想再吃，沈时昀笑道：“师父的牙齿不疼了吗？”叫人端走了剩下的蛋糕。

　　“孽徒！”年过半百的儒雅名士把脸皱成一团瞪他，颇有几分幼稚。

　　林黛玉连忙叫人包一些点心，让人送去岑家，岑松卓这才高兴了些，打量一番小姑娘，笑道：“你这丫头很好，有几分你爹当年的模样，不愧是林家人。”他顺手把腰上的玉佩摘下来，送给林黛玉做见面礼。

　　那玉雕成古朴的凤形，温润白腻，触手温热，乃是上佳的羊脂玉，林黛玉连忙推辞不收。

　　沈时昀让她收下，笑道：“先生和姨父有旧交，这是对你的一点心意。”这块玉他可宝贝了，没想到居然送给了林黛玉。

　　林黛玉只好收下。

　　如意楼迅速风靡京城，在权贵之中盛行起来，每日都有大户人家的下人来店里排队购买的。一般茶楼是品茗消遣说话的地方，吃是最其次的，但如意楼独树一帜，他家的茶不是不好，只是惊艳不过点心。更奇的是来的最多的客人是女眷，不光是遣丫鬟买，还有亲自来店中品尝的，楼中有舒适清雅的雅间，更加方便了。

　　这间茶楼是林黛玉亲手开起来的店，她很上心，费了几分心力在这上头，也不天天憋在家里，偶尔会出门来茶楼坐一会。楼里有她专属的雅间，摆设布置都是她喜欢的，或看书或喝茶都好，推开窗便是鲜活的市井，比清静的深宅另有一番趣味。

　　沈时昀鼓励她请其他姑娘们一起品茶，林黛玉兴致来了便邀请昌平公主和贾家几个女孩子来，虽然贾母作为很伤她的心，但她并没有迁怒到迎春她们身上，多年的相处已经有感情了，跟亲姐妹不差什么，时常也有信件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