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的青梅林黛玉》温采薪

12、兴师问罪

　　贾政当然不是凑巧到这里，他就是沈时昀请来的。他摔贾宝玉的时候就没想过贾家不追究，当然要提早做打算了，根据古人“不打不成器”的教子守则，请贾政就对了。

　　贾宝玉吓了一跳，连忙的往贾母身后躲，被贾政抄起茶碗摔在脚下，他脚软的当时就跪下了。

　　“孽障，不争气的东西，我今天便打死了你，免得你日后惹出更大的祸患来！”

　　贾母拄着拐杖颤巍巍大声骂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当着我的面喊打喊杀，你先把我杀了吧！”

　　贾政是个孝顺的，不敢忤逆母亲，又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好色轻浮，管还不好管，不由抽头丧气。

　　当着这些人，贾母也不好骂他，道：“他是做错了，可是他年纪小，你好好教训他就是了，日后不会再犯的。”

　　贾政只好喏喏的应了，再看史湘云便不喜，当爹的再嫌弃儿子，心里是维护的，定然是被人带坏了。

　　这事自然没有结果，贾宝玉被他爹吓了个魂飞魄散，虽然没打就被贾母拦住了，但这个鸡飞狗跳的场面让沈时昀身心愉悦。

　　贾政原是想让贾宝玉挪出去住，但提了两句，贾母不应，也不敢说什么。

　　贾母随便训了几句，“宝玉，如今再不可像小时候那样随意，姐妹们也大了，便是玩笑也不能过火。湘云也是，你是个女孩子家，日后要找婆家的，须比宝玉更加上心这些男女大防上的事才行。”

　　这就把错误归在小孩子玩笑上了，史湘云有些不甘心，可她不能说什么。她心里怪贾母偏心，她是侯门千金，林黛玉却只是一个孤女，还差点让贾家丢尽脸面，贾母却一味维护着她，真是不公。

　　王熙凤指着宝、黛二人忽然笑道：“老祖宗，您看这两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冤家，刚才还差点闹别扭，好大一股醋味，转眼就和好了。”

　　贾母便被逗的前仰后合，也打趣了两句，刚才什么注意男女大防的话全抛到了一边去。

　　林黛玉听这话怪异，但在贾母面前，她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离贾宝玉远了些。抬头去看沈时昀，他没什么表情，跟平常差不多，让她分辨不清。

　　她搅紧了帕子，特别紧张他的想法，不住的在心里猜他是不是生了气，又有点怕他不气。

　　沈时昀觉得他们又在算计什么了，警惕心大起。

　　贾家现在对林黛玉可图的也就只有那百万家资，莫不是要为了那些钱打两家结亲的主意？这样的话，王熙凤那些刻意调笑的话就有出处了。

　　沈时昀深吸一口气，他毕竟不是林黛玉的亲哥哥，而贾母却是她的亲外祖母，如果贾母打着为她做主的幌子结亲，而贾家的门楣确实不算辱没了她。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林黛玉的意思，如果她不想，那谁都不能勉强她。但也不能叫她常年的跟贾宝玉相处下来，不然真难叫她不上心，沈时昀想着，虽然不能一气把人接走，至少要常把人带出去见见世面，免得天天看见一个人，就以为他是个良配了。

　　贾母本要兴师问罪，不防被打了个岔，后面也不好再提，沈时昀略坐了会，便回去了。

　　而对于贾母，王夫人也不满极了。

　　她是个中庸的人，平生最讨厌口角伶俐长相灵巧的女人，偏偏这两样林黛玉都占了，贾母还明着撮合宝玉和她，怎能不叫她心烦。

　　也不知道林黛玉哪里好，父母双亡，一看就不是个好命的，身子又弱，动不动就生病，哪里是个好生养的。她左看右看不顺眼，一万个不愿意聘做儿媳，可是贾母在上，她难以开口。

　　要说王夫人满意的儿媳，满京城她最喜欢薛宝钗，知书达理，随和安分，从不掐尖要强。宝钗哪里比不上林黛玉了，老太太就是偏心。

　　她越想越觉得不服气，便起来去了梨香院薛姨妈那里，打算探探她的口风。

　　转眼便到了年底，家家置办年货，沈时昀父母都在外头，便不在意这些，贾家一个大家族倒很是热闹，门口出来进去的人络绎不绝，不乏有巴结的人。

　　沈时昀经常看到贾宝玉在林黛玉房里晃悠，所有人都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屡禁不止，让人不虞。

　　可是虽然他们是表兄妹，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把人接出来，于是和她商量了一下，禀了皇后，以孝期不宜嬉笑为由，搬去护国寺为父祈福超度。

　　有皇后娘娘的懿旨，贾家不敢多阻拦，只好放了行。

　　护国寺是皇家寺庙，香火旺盛，能进去的人无一不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林黛玉还是因皇后义女身份才能住下。

　　沈时昀的本意是叫她离了荣国府清静一下，但她是真的为父祈福来的，日夜诵经吃素。

　　沈时昀年节里照旧是温习功课，去他家几个故交家里送去一些年礼，远在山东的沈世嘉还送了信回来，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念书，这次县试争取考过，他简直像戴了紧箍咒的孙猴子，时不时就要被紧一紧皮，一点不敢偷懒。

　　也有好消息，他终于把玻璃的配方配好，烧出来了玻璃。

　　玻璃的制造配方沈时昀一直保密，连周家人都不知道，都是他在实验室里配好比例之后再叫人拿去烧制。

　　他正研究着，听到周传志说烧出来的，他立刻去看，只见一块巴掌大的晶莹剔透的不规则物体被周传志托着给他看，这块玻璃没有颜色，像水晶一样剔透，中间一点杂质都无，只有少少几点气泡。

　　“东家，咱们可终于造出来了！”老头激动的都快哭出来了。

　　沈时昀他倒不会过于激动，不过想想这小小一块玻璃能给他带来数不清的利润，也笑起来，道：“不错，老翁辛苦了，大正月里还忙，这个月给大家多发一个月月钱作为奖金。”

　　他让众人赶工，先造出一些玻璃制品去卖，刚好赶上过年，这时候拿出去卖，一定不愁销路。不过他没有开店铺，要挂在别人店里卖，少不了要被分去不少利润，他盘算着等过了年就去开个玻璃店。

　　玻璃不同于其他东西，只要配方做出来了，接下来什么都简单了。没多久周传志便吹制出来几套玻璃杯，被沈时昀拿去，带着杯子去了护国寺找林黛玉。

　　她一身的素服，正坐在窗前抄经，屋子里燃着令人平心静气的檀香，阳光透过窗洒在她稚嫩精致的面庞上，隐隐透出几分禅机。

　　沈时昀问丫鬟：“你们姑娘抄了多久了？”

　　紫鹃道：“禀大爷，有小半个时辰了。”

　　该歇歇了，沈时昀把装着玻璃的木盒放桌上，走过去，从身后把她手里的笔抽走，她才恍然发现他。

　　沈时昀观她气色不错，道：“在这里住着方便吗？身体有没有好些？瑜伽有没有天天做？还失眠吗？”有个身体不好，小小年纪就失眠的妹子，他实在太操心了。

　　林黛玉一一答了，“哥哥放心吧，我自从每天练瑜伽，觉得身体好多了，夜里也很少起夜，这阵子都没生病了。倒是你，马上就要县试了，还大老远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哥读了这些年书，连个童生试都过不了，那可就白念了。”他一个成年人灵魂从三四岁就启蒙，学了十来年，自诩不笨，对县试还是有些信心的。

　　紫鹃走进来奉茶，道：“大爷，姑娘，府里的婆子来给姑娘请安，说是老太太的主意，姑娘给姑爷尽孝的也够了，外头究竟不方便，还是早些回家吧。”

　　林黛玉点点头，“我知道了，就说我在抄经，就不见她了，给她些赏银打发走。”她是怕那婆子看见了沈时昀再回去说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见。

　　到了用膳时间，紫鹃进来摆饭，看到桌上的盒子，打开一看，惊道：“呀，这是什么，玻璃？”

　　沈时昀这才想起来，叫紫鹃拿来给林黛玉看，说：“这是刚做出来的。”

　　林黛玉见是一套小巧精致的玻璃茶具，一只小壶配四只茶杯，她拿起一只杯子，杯子样式素雅，杯壁很薄，能清晰看到后头自己的手指，一看便知十分贵重。贾家也有几个玻璃杯，是从海外进贡来的，收在库房里当珍藏，轻易不拿出来用，她见过一次，论剔透程度不如这个。

　　“那么快就成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给我做什么。”

　　“嗯，这一套是给你赏玩的。不是什么金贵东西，随便拿着玩吧，要多少有多少。回头用玻璃把你的窗户裱上，屋里就亮堂了，你看书写字的时候还不伤眼。”

　　林黛玉开心道：“多谢你，还是不了，太招眼。”

　　沈时昀想想贾家那群人的德行，如果知道他们会做玻璃，肯定要生风波，他现在势单力薄，跟他们斗起来不讨好，现在须得低调，便没坚持。

　　两人就着这杯子商量起一开始要怎么卖。一开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研究出来，只叫人在京里物色好铺子买下来，但又赶上年节和众妃省亲，物价飞涨，连带商铺价格奇贵，一直没找着合适的，现在还得愁销路。

　　沈时昀打的是高端路线，量又少又奇，这样才能把价格抬的高，要是批发似的一次卖几百上千件，人家就知道东西来的容易，不肯出高价了。可这样一来，要挂在别家店卖就显得档次有点低。

　　两人正讨论着，就见门外一道尖利的声音说：“你家姑娘在吗？我们主子来了。”

　　众人连忙相迎，只见两个人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院子，转眼两人进了屋。

　　林黛玉来不及反应，人就到了跟前。

　　那女孩子圆脸杏眼，约莫十四五岁，身边陪着一个身量修长的青年，她道：“黛玉妹妹，我来的不巧，你这里有客。”普通贵族姑娘见了外男要么避开，不然也有几分羞涩，偏这个女孩子眼里只有好奇的打量，端的是大方从容。

　　林黛玉只好道：“昌宁姐姐，这是我姨妈家的表哥。”

　　“哦……姓沈的那一位，今儿我算是见着真佛了。正巧，这是我九叔，你也叫九叔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