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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越绡烈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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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浣纱河畔,有女美颜,四周落英缤纷,唯见其歌声悠扬妙曼。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她眉目于此句而黯淡失色,似欲泫然泪下。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她麻衣素手涤弄着衣衫。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她所唱曲调令人怅然若失。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她似乎有所期待,每咬一句惜之如命。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一曲落罢,她久久沉默,呆愣地看着手中洗涤的衣衫。
“你唱的很好啊!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歌声。”
良辰不知何时出现。
唱歌的姑娘正值桃李芳华,只见其捂着脸,颇有些难为情。
只见,良辰靠近道:“很好听啊!不要害羞嘛,桃之夭夭讲的什么?能给我说说吗?”
女子见良辰豆蔻正好却懵懂纯良,不由得叹了口气,“姑娘可曾对谁有倾慕之意,想要与他相伴一生?这曲子大抵便是为有情人所续,乃是情动之曲。”
情动!
……
宫澜墨看着床榻上之人。
此人为良辰所救,内伤严重,宫澜墨便渡了些修为给他,待安顿下来,他收了灵力。
彼时,良辰才从山下回来,她大汗淋漓却又开心的模样,宫澜墨见着无奈摇头。
良辰看着那昏迷的男人,“师哥,他怎么样了?”
“我用灵力修护了他的筋脉和脏腑,接下来就看他何时转醒。”
听到他已无大碍,良辰松了口气,看着安安静静躺着的美男子,她的思绪乱了。
情动!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两个大字,良辰摇摇头,看了看宫澜墨,“师哥。”
“嗯?”
看着良辰欲言又止的模样,宫澜墨有些疑惑,末了,良辰最终没有说出口,正想岔开话题,便听门外有人来了。
“墨前辈,您在吗?”
闻言,是苏熙卿等人!宫澜墨看着良辰,“你看着他,我出去看看。”
见良辰点头,宫澜墨步出屋外。
宫澜墨曾经受过霜华宫宫主,常卿尊者的大恩,因此,他便许诺凡是霜华宫弟子所托之事,他必定帮忙。
今日一下来了四位霜华宫弟子,而且,他的都是常卿的内门弟子,首徒苏熙卿,次徒容音,三弟子祈云,五弟子月儿,唯独不见四弟子烈素。这忙,宫澜墨说什么都拒绝不了。
宫澜墨道:“何事?”
见宫澜墨开门见山,苏熙卿作揖道:“墨前辈,我等今日前来叨扰,是想求您一件事,请您务必跟我去一趟霜华宫。”
“是出了何事?你们都来了?”
容音道:“请墨前辈救救烈素吧!他现在被师父严厉处罚,修为尽失,但是,他却始终执迷不悟,护着那鬼修。”
月儿哭诉:“烈素捡了一只受伤的鬼修。见他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我们就好意待他,但他竟然杀害了霜华宫弟子,还把烈素师兄迷的团团转,为他鞍前马后,断送了修为!”
祈云道:“我们师兄弟姐妹五人情谊深重,自是不愿烈素师弟落入邪道之手饱受折磨!我们便擅自做主来潜云找您,求您带烈素师弟走吧!”
说完,四人齐刷刷下跪,惊得宫澜墨赶紧拦住他们,“你们这是何奈?”叹了口气又道:“也罢,带我去看看他如何了。”
宫澜墨哪里受的了四人的攻势,早已丢盔弃甲,投降了。他言要转身回屋,想要嘱咐良辰几句,四人便乖巧的在外面等待!
宫澜墨回屋,正见良辰呆痴痴地看着塌上人,一时之间心中郁闷,他道:“良辰。”
谁知,良辰做贼心虚般回头道:“师哥,何,何事啊?”
宫澜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打草惊蛇,“没什么,我要离开些时日,你就在家好好看着他。”
“又要走!”良辰看他,颇为不舍。
宫澜墨摸摸她的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好吧。”
刚才的良辰举止颇为怪异,甚至是有些心不在焉,连挽留自己的姿态都没有像往常那般依依惜别,宫澜墨有些不是滋味。
看了看榻上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哪能了得!
霜华宫那位捡了一只鬼修就丢了修为,良辰她不会武功修为,这小命还不得给丢了?
宫澜墨觉得,以后这随手捡人的毛病要不得!
因为潜云没有客房,那人便被宫澜墨安置在自己房内,“白天你照看他,晚上回自己屋,锁好门窗,我总觉得他不是好人。”
良辰疑惑,“没,没这必要吧?”
“听我的,另外收拾间屋子出来,我可能会带个人回来。”
宫澜墨在心里计较,去霜华宫需些时日,期间万一此人醒后不知感恩,反而狼心狗肺般恩将仇报,而良辰没有了他这个师哥的庇护,只怕是凶多吉少!
于是乎,宫澜墨在良辰身上下了多道禁制,这简直令良辰受宠若惊!
完事了,宫澜墨才收拾收拾走人。看着御剑而去的众人,良辰无奈的招招手,以示告别。
……
“这便是我那孽徒,墨仙师,可是那帮小兔崽子找你来的?”
霜华宫禁地,常卿尊者看向苏熙卿等人无奈叹息,他语气肯定,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闻言,苏熙卿等人默默无言。
烈素被废去修为,关押在禁地,模样憔悴不堪。
宫澜墨见他,没了昔日的少年英发,他被困在结界内,界中瘴气徒生,每每掩住烈素的表情,看不清他此刻的落魄。
“唉,残害同门,又护邪道而执迷不悟,老朽只能废他修为,贬为庶人。”
常卿惋惜,毕竟悉心栽培的苗子颓废成这样,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出来,一辈子都毁了,他总还是不忍心。
宫澜墨点头,“可否让晚辈同他说些话,倘若烈素愿意跟我走,潜云便是有他的一席之地。”
闻言,常卿撤下结界,化去瘴气。结界内的烈素见此,抬头看去,随即垂眸。
宫澜墨靠近,为了不让其难堪,他温声道:“烈素,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带你走。”
只见,烈素摇摇头,一副铁了心的模样。
见他不言,宫澜墨干脆席地盘腿而坐,“你如今这般,倒是令我诧异,少年儿郎,本该仗剑天涯,意气风发,你如此颓败,叫人轻看了。”
半晌,烈素缓缓开口:“墨先生没有红尘所思,断了念妄,但是我究竟是凡人,情动一事,本就身不由己,虽然我这样有些窝囊。”
原来是儿女情长了!
宫澜墨看他这般年纪,情之一事也是在所难免,只是那鬼修即便再漂亮,那也是个男子啊!难道这儿也行?
不由得想到以前,南仲清喜欢看龙阳一类的话本子,宫澜墨不免接触了一些,他以为断袖不过是话本子上,笔人的杜撰,原来真的有!
说到底还是宫澜墨见识少了。
“他现在在哪儿?”宫澜墨想,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如把那鬼修也捎上,也省得烈素跟他走了还整日魂不守舍的。
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男子之间是否可以双修,但是一波带走能省下不少麻烦!
听闻此言,烈素眼中有了光,仿佛听到天籁之音般,他抬头,“他被我收在锦囊之中,我没有交出他,师父便废了我的修为。”
宫澜墨虽然很同情,但是究根到底是烈素自找苦吃,有了媳妇忘了“娘”,简直不要太薄情寡义!
“跟我走吧,我保你。”
烈素有些犹豫不决,“师父他老人家应该不会放过他的。”
宫澜墨叹息,“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