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续安》自食苦

2、路遇痴儿

　　何序安照着沈钰之前说过的路线，兜兜转转终于找到所谓的镇子。

　　说是镇子也不太确切——断壁残垣，荒草丛生。只有稀稀疏疏零零散散十几个人。

　　何序安皱皱眉头，不知道为何四周总有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感觉。

　　很不正常。

　　四周特别安静，入耳只有因风卷起的沙粒互相摩擦的\"沙沙\"声。何序安转向四周仔细辨认，不知是哪里，似乎……还有些\"嘶嘶\"的声音……

　　前面那个路口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呆呆的，一直看着何序安这个方向。他穿的和寻常小孩差不多，但是要比一般小孩干净些——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何序安刚想迈开步子往小男孩那边走，路口拐角那边就走出来一个成年男子——神情很是焦急。

　　他应该是男孩的父亲，来找小孩的……何序安这么想着，想着上前跟他们打个招呼，心里却没来由的咯噔一跳。成年男子一脸笑容的看着他——应该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何序安只觉像被什么危险的生物盯上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赶紧走……

　　得快点逃走……

　　男子抱着小男孩，看着何序安仓皇出逃的背影，尖锐的竖瞳里翻涌着浓重的深意。

　　不知是跑到哪里，觉着周围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息不那么凝滞。靠着一堵半坍塌的矮墙何序安总算松了一口气。

　　好险，总算是逃出来了。何序安皱了皱眉头：安逸了那么久，倒开始忘记那种时时刻刻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感觉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序安有些烦躁。他想，他可能忘记了一些什么。

　　入目是半人高的草丛以及被遮挡的只剩边缘的远方。似乎是身后的草丛，又像是左右边，一时间竟错落地响起窸窣，轻声的，密密的，让人听的头皮发麻。何序安\"噌\"地一下，用手掌撑着站起身，只是一瞬，他就僵直了身体，手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湿滑黏腻……

　　何序安猛地蹿起，却是在落地后一个劲儿地下滑——他瞪大了眼睛。

　　黑乎乎的洞穴里能看到的只有亮晶晶的眼睛，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远处一个小平台似的地方，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之前那个见过一面的小男孩。洞穴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走路声，何序安咽了一口唾沫。他强撑起身体，往小男孩那走去。暗处的人悄悄给他让了一条路。

　　男孩一动不动地躺在石台上，从他身上流下的血沿着身下石台的纹路蜿蜒而下。何序安这才注意到他身下的石台——群蛇簇拥，顺着周围蜿蜒向上。

　　何序安的心跳的很快。

　　他猛地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立起的蛇将他团团围住。蛇群里还有几个男男女女，人头蛇身尤为醒目。

　　他吓了一跳，身体有些脱力，靠着地面向后挪去。慌张中连手上划出的伤口也不甚在意，血迹拖了一路。他沾满血迹的手按在石台上，紧接着碰到了石台上的小男孩，印下一个猩红的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