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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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家道壁立，到被接来药家，再到一战成名以及突如其来的订婚，这一切看似全都是冲突的，是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但现在看来又让人觉得如此顺水推舟，毫无异议。很多年之后我才发觉，其实导致我最后境地的原因并不在于我是否进了药家，而是来源于我对药不然的不能自已。
药不然坐回去之后，我也感觉我整个人都慢慢的开始回血，饭桌上再有人说话，我一句都不敢漏听，几个长辈们讨论完药老爷子这一盘好棋之后，我听药来说道“这事能在不然走之前定下来，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了。”
我看向坐回到对面的药不然，他冲我点了点头，可我并不知道他要走的这个消息，等聚会散了之后，药不然开车带着我跟在药来的车后面，看着他一副平常样子，终究还是我先开口问道
“你要去哪儿？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去英国，我也是才知道的，刚才在饭局上你跟黄烟烟都聊什么了？一句话都没听。”药不然握着方向盘道
“我也不知道爷爷会说这些事啊...他从来...也没说过啊，还有好端端的，怎么要送你走啊？”我低声道
“也不是马上就走，舍不得我啊？”药不然看了我一眼笑道
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开着玩笑，我舔了舔嘴唇，小动作不断道“你之前，知道这件事么？”
“什么事？”药不然一张天真脸问道
“就是...爷爷想...想让我们订婚的事啊。”
“不知道，跟你一样，今天才知道。”
我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像撒谎，他要是真知道，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反对的举动，从南京回来之后，我一直都以为他对我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可今天，他又实在让我摸不透，我想了想问道“那天在南京，你不是特别不希望别人知道咱俩有什么么？怎么今天还......”
“那天啊，那天我又不知道爷爷有这个打算，再说不是喝多了么。”说着又转头冲我一挑眉道
“那你今天...是认真的啊？”
“怎么还这么问啊。”他顿了顿，平淡道
虽然他还是一样的语气，但我能却能感受到他的变化，每次我以为我们刚要靠近，可下一刻似乎就会疏离。然而遇到这样的事，哪个女生一定都想反复确定对方的心意，就像女人都喜欢问你爱不爱我一样，可我现在看着他侧脸，却张不开口再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前面的路，对于这样突然订婚的消息，没有反抗、没有犹豫，好像也没有喜悦。
我回到家之后躺在床上，想着可能他从小就被灌输了婚姻大事不由己的概念，所以对今天这种事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我不知道，他的不反抗，只不过是没开始。
夜里，院落中的灯都已经关了，药不然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草地，玻璃上映着他的影子，理好的头发已经有两绺垂到了额前，他就这么一直看着，露出了他原本的深沉忧郁，不知过了多久，他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仰头喝了杯里的最后一口红酒。
大哥这次回来，其实主要是为了看他那个在国内的女朋友，我们对这个女人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住在福缘门村，大哥被家族放弃之后，他的所有事就都不怎么被在意了，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学什么学什么，想见谁就见谁，也不缺钱，只要人没事儿就行，他的女朋友似乎也是一个不慕名利的人，从来没有在乎他药家大少爷的身份过，这么多年也没出现在药家人视线内一次。
当然，就好像山不到穆罕默德这来，穆罕默德就要到山那去一样，我现在对他女朋友不了解，以后也就给我机会让我不得不了解了，而这个机会，还是拜药不然所赐。
我在店里忙了一上午，下午又去听了郑教授的课，那个时候的校园还不像现在，丝毫没有半只脚踏入社会的气息，所以我每每一迈进学校就觉得风清云朗。下课了之后去跟郑教授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郑教授见到我伸手点了点我笑道“真是稀客啊，跟着药不然那小子，缺课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改天我一定拿一瓶好酒去看您。”我帮他整理着桌面上的书，笑言道
这时教室外面传来药不然的声音道“郑教授，难不成我就会逃课啊？”
“说曹操曹操还到了。”郑教授笑了几声道
“你怎么来了？”我笑着问道
“来接你呗，去了望姝轩你不在。”药不然手插在裤兜里晃着上身道
看着我俩窃窃私语，郑教授笑了笑道“你们俩啊，书还没念完就订婚，药老也真是着急。”
“您知道了...”我向耳后顺了顺头发，有些不好意思道
药不然倒是极其自然的搂了搂我，大咧咧的笑道“我爷爷是急了点，不过早晚的事不是。”
“行，你们年轻人早定下来早收心，我等着喝你们喜酒啊。”郑教授笑道
“好，那郑教授，我们先走了。”药不然拉着我道
药不然是郑教授的徒弟，更是得意门生，虽然药不然平时做事一副社会闲杂人等的态度，但是骨子里只要做了的事就力求尽善尽美，并且天资过人，又有药家家学的底子，在学生之中自然是出类拔萃的，再加上油嘴滑舌、噀玉喷珠的这个特点，一度把郑教授哄的是团团转。
我一上车后，发现药不是也在车上，我坐下后道“大哥也在啊。”
“是，不然刚去接上我，说是晚上爷爷叫咱们都回去吃饭。”药不是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道
药不然坐到主驾驶上，道“爷爷怎么突然要叫咱们吃饭啊？”
“可能是因为我要走了吧。”药不是道
“嗯？你又要走了？”药不然看了下后视镜里的药不是道
“对，我们学校公派我去德国一次，得回去准备准备了。”
“哦。”药不然正常应了一下就继续开车了。
“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国啊？”药不是问道
“我？等家里安排吧，家里的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就行了吧。”药不然轻描淡写道
一路上药不然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开车的样子，倒也看不出什么，这些年跟大哥有关的事情，药不然从未有过任何微词，可个中区别，我却能感受的出来。
等大哥走后，我们的日子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我显然还没完全适应我和药不然之间关系的变化，还总是二哥二哥的叫他，但好在他从来没有尴尬的时候。一天，药来难得赋闲在家，他在书房拿着放大镜看一幅画看了好久，我端来泡好的茶，放在他桌上道“爷爷，歇一会吧。”
他见我来了，放下放大镜之后还流连忘返的看了两眼，一边拿起茶盏对我笑道“念念啊，我发现这书画很有意思啊，多钻研钻研，大有裨益啊。”
我歪着头看了看，道“书画门道最多，笔墨纸砚与之都有关联，每一件都可以单做一门研究，更别说手法落笔、字体风格这些更复杂的事了。”
“嗯，不过鉴古嘛，就是要有学无止境的态度，前人留下些古物不容易，许多文物收藏者那都是栉风沐雨、纳履踵决走过来的，所以在鉴宝护宝这条路上，即使是道阻艰难，也要持之以恒啊。”药来语重心长道
“是，我都记住了爷爷。”我心存敬畏道
药来还是和蔼的笑了笑，家常道“今天不用出门嘛？”
“这不是看您在家，想跟着陪陪您么，学会最近事多，您老忙坏了吧。”
“都是老样子，习惯了。”药来拍了拍自己的腿，又抬起头道“对了念念，年后，不然就要走了，家里的事你就得多担待了。”
“放心吧爷爷，家里这么多人呢，出不了乱子。”我微笑道
药来满意的点点头，又睁了睁眼睛，像是要说什么秘密一样探着头问我道“你们俩刚在一起，爷爷就把他送走了，不怪爷爷吧？”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道“爷爷您说什么呢？”
药来跟我一起笑了起来，一摆手道“知道女孩子家抹不开面子，上次聚会之后那几个老家伙都说我老奸巨猾，我说猾什么？不然的奶奶也是十八岁嫁给的我，这不都过的很好嘛。”
“您又开玩笑，我们俩怎么能跟您和奶奶比呢？”我低了低头道
“你们得比我们更好。”药来拉长了那个好字，起身道“大晴天儿的，跟爷爷出去走走吧。”
我也连忙起身道“好，您想去哪儿？”
“去他老黄的地面上走走，那个老东西从前有事没事就拿他那个宝贝孙女跟我显摆，啊就像谁没有似的，我这回也去跟他显摆显摆......”走廊里回荡着药来连连不断的抱怨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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