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妃子笑》江南影

9、第 9 章

　　她对着我笑，眼睛里一片濡湿。她那双泛着秋波的眼，我看着，心疼了。
　　原来，我还以为，她这套用在我身上是行不通的，我不是男人，我不会怜惜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人，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或者，我不是男人，可是，我突然很想拥抱她。认识一年，我从来没主动的接近过她，现在，我被封妃，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还可以见面。虽然同在深宫可是，却是两个天地。皇宫太大，大的锁住三千佳丽。皇宫太小，小到不能容下我的一颗心，我向往自由的心，现在，却在这宫廷之中沦陷，不是为了宫廷，却是为了一个身在宫廷的女人。
　　我从不敢想自己的心，我不想付出自己的心，更不想去相信别人。或者，是我太傻，以为我不碰，这些事情就不会找上我。我以为我冷漠，我就可以逃过一切。可是，我逃不过皇上，逃不过她的温柔。逃不过，自己心中所想。
　　或者，那时，我还不懂自己的心，懵懂的人，不止我而已。
　　我转过头，不去看她的泪眼。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在我被皇上封妃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崩溃。我们只是深宫里两个普通的女子。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上了銮车，我拉开帘子，她站在人群的最后，依旧带笑，我却分明感觉到她的无助和落寞。
　　我不知道自己该对她说什么。我已经说的明白，我不会抢他的夫君。我不会抢她的一切。只是我身不由己，只能接受这个后妃头衔。可是，我答应过她的，我不抢，我不要。如果有一天，你成后，我为妃，我就请皇后懿旨，放我归去那样我就可以把皇上还给你，我拥有的也许只是皇上的一小部分。可是我还是希望把他交给你，如果那是你希望的，我就会照做，再或许，如果，你不要这些，你只要出宫寻找自由，我现在，只希望用自己的能力，来达成你的心愿。就算以后，我万劫不复，我也不会在乎。
　　“怜儿，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和她，遥遥相望，我薄唇微动，我知道，她看的懂。她也同样，回我。一样的唇动却无声
　　“。。。。。。”
　　她似乎还说了什么，她的嘴几乎只梢动了一点，我没有看懂。我正疑惑，她已经转身离去。一身华服。包住她小巧的身子，在深深庭院中，显得那么落寞。
　　銮车动了起来，我盯住她的身影，她突然回首，对着我，回眸一笑。眼里，有晶莹在滚动。
　　淡淡的光晕围绕在她的周围，映入我的眼帘，挥之不去。我的心，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我也一样，回她一笑。背着她学了好久，我才学会怎么对她笑。我努力的牵起嘴角。不要让她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她也一样，不让我看到她难过，一笑过后，她飞快的离开。我也立刻放下帘子。把自己锁进銮车。手紧紧的拉住窗边，我的心，好难过。为什么，看她的那一笑，我那么难过。
　　又不是从此见不到，为什么，我和她，两种心思，一样的愁绪？
　　銮车走走停停了好一会，一个小太监细声在帘外叫着
　　“娘娘，已经到您的宫殿了。”
　　贵妃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宫殿。这个时刻大概皇上正在御书房，我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走了下去，小琴低着头，却一脸含笑的走在我旁边。简单的看一眼我的宫殿。富丽堂皇，跟我居住的净芳宫根本不能比，可我现在，只想回我那间只有点起烛火才可以把屋子看通透的小屋。我面无表情，念到殿前的大字
　　“仁和殿。”
　　小太监跟在我身后，对我的话回答到
　　“禀娘娘，皇上说，因为事出突然，没有给娘娘打扫别的宫殿，就请娘娘先住在这，过几日，皇上再让人打扫别的宫殿。”
　　我摇头，根本不在意他把我安置在哪里。
　　“不必了，这里挺好。皇上现在是不是不能见我？”
　　小太监躬下身子
　　“回娘娘的话，皇上说，今个可能没时间过来，晚上要大宴群臣。皇上让奴才们为娘娘准备了，晚上也要去呢。”
　　我这才微微的皱起眉头，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所为何事？是为封我为妃这事吗？”
　　“回娘娘的话，是的，宫里封了娘娘，皇上喜欢热闹，所以就定了今天晚上迎妃呢。”
　　迎妃？还不就是娶小妾？皇上拥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还要拉我过这趟混水？她今天，也会出席吧。我又该，怎么面对？我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到时候，我自然会去。”
　　小太监躬着身子退到离我十步远的地方。也不下去。后面跟着的一大群宫女太监们，也离我远远的。就是不退。
　　我抬脚，走进殿里，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座又大又宏伟的宫殿。我揉着额头，问小琴
　　“小琴，他们为什么不退下去？”
　　小琴吐吐舌头
　　“小姐。。。不。。不不。。离妃娘娘。听说是皇上把他们赐给您了呢。他们现在就是您的太监和宫女，您要他们去哪呢？”
　　我站在殿门口，停下来，把目光转向小琴
　　“小琴，离妃娘娘这四个字，不适合我，你还是叫我小姐吧，我听着不习惯。。”
　　小琴嘿嘿笑道
　　“小姐，你现在终于做皇妃了呢。小琴真是为您高兴。”
　　我的肩膀跨了下去，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一点都不高兴，我一点也不庆幸。我现在，只想躺在我那张散发点点霉味的小床和颖怜一起入眠。而不是站在这个偌大的宫殿里叹气。
　　我抬头，这里的一切好陌生，太宽大，我都可以感觉到冷风顺着廊间的缝隙吹过来。我跺跺脚，这里的长廊，没有净芳宫的好。那里的地板脆脆的，光着脚在上面跑会有很空灵的声音，而这里的大理石，却坚硬沉闷。我的叹息更重，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每天清晨，冒着寒风和雨露，赤着脚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