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妃子笑》江南影

12、第 12 章

　　皇宫之夜，灯火辉煌。宴散后，无尽冷漠。
　　我扶着酒醉的君王，在宫道上行走。他兴致一到，偏要走去我的宫殿。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可是他不要别人的搀扶，只拉着我的手，把体重都丢到我身上。还一边说着胡话。
　　“瑟儿，瑟儿。哈哈哈哈”
　　重重的酒臭冲进我的鼻腔，我几乎快要晕倒。别的太监宫女们都不敢上来扶他。我只好僵硬着脸，冰冷的对他说
　　“皇上，还是坐銮车吧。您喝醉了。。”
　　酒醉的人，最讨厌别人说他醉，他也一样，他一把甩开我，对着我低吼
　　“醉？哈哈。朕没醉，朕高兴着呢。。。哈哈。。瑟儿。。朕终于得到你了呢。。。你可知道，朕一直在想你？”
　　他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吼完后又跑过来把我拉进怀里。被夜风吹过后的冰凉衣衫，隔着轻纱，我感觉到他的体温。可是，我的脑里，却突然闪过她的样子。
　　我手一抖，差点丢下他。我心里，为什么对一个女子这么放不下？为什么，看了她今天的笑，看了她今天的舞，更难忘了她的模样？
　　眼中带泪的笑，倾倒众生，偏偏只有我，看到了她如此模样。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扶着君王走回宫殿。他躺在床上死死的睡过去。怎么叫都不醒。
　　我从不喜欢与人共眠。就算当了他的妃子，我也不想与他同床共枕。我抱了被子，去了另一间较小的寝室。
　　夜，渐渐静了下去。月明星稀。天空被夜色所笼罩。
　　宫殿四处都燃着烛火，太过于刺眼。我还是喜欢幽暗的灯光。再看一次这宫殿，太大的空间里，容不了我的小小的心。
　　一阵阵波涛从心里涌过去，我下令散去了跟在我后边的宫女。小琴也被我打发走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星空，难得一见。没有烟火的点缀，有些苍白，可是，却是另一种美。
　　就像她，穿上华服，是一种美。褪尽铅华，又是一种动人。
　　小琴抱了我的被子，提前安置到寝室，然后退下了。我扶着寝室外的红柱，在夜里，瑟瑟发抖。
　　谁说宫里的夜晚，不冷？
　　肩上，轻轻的搭上一件小褂。我迟疑了一下，回头，淡淡的体香从那个人身上传了过来。
　　一瞬间，衣衫滑落，月光下，两个身影，融合在一起。
　　她说
　　“今天我的舞，好看吗？”
　　我不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我只能，只想，只要，紧紧的抱住她。
　　她的身体好凉。单单的纱衣在她身上，遮的太少，我连忙把自己的外衣脱下，裹住她，轻声怒道
　　“虽然是春天，但是晚上还是很冷，要多添件衣服，知道吗？”
　　她怔怔的看着我，脸上挂着笑意
　　“我问你，我今天的舞，好看吗？”
　　我柔了面色，柔了心肠。柔柔的软着嘴角，嘟囔道
　　“恩。。好看。。”
　　低着头，一眼看到她的脚，居然还是裸着的。在宫殿上可以映出光芒的大理石上，她的一双小脚，如同凝玉一般。风撩过，掀起她的裙角，一双小巧而美丽的脚，全部显露了出来。我拉拉套在她肩上的衣衫，眉头皱起一点点
　　“怎么没有穿鞋子？”
　　她把系在腰上的一双新鞋子拿下来，小小的鞋子，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挂在她的腰上，居然也不见分量。我把鞋子接过来。
　　世人都说，汉宫飞燕一双小脚，能在人的掌心里跳舞。
　　她是那飞燕的再生吗？轻若无骨。三寸金莲？舞起时，翩若惊鸿。
　　“你喜欢我光着脚的时候，不是吗？”
　　我拉她进屋子。这里，不同于净芳宫中。
　　我是这宫殿的主。这里，没有那里的寒碜。比那里豪华，比那里气派。连灯光，都比那里的明亮。
　　我把她拉坐在椅子上，不让她的双脚靠地汲取凉气。
　　“你总是光着脚跑来跑去，不怕冻着吗？我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如此顾着我？”
　　蹲在她面前，我小心的把她的脚握在手心里。修长的手指，慢慢的磨过她脚上的每一寸肌肤。把冰凉捂成温暖。
　　她靠在桌子上，摸着我的发，言语含笑
　　“你是房君离啊。现在更是五妃之首的离妃。”
　　我的表情，也许在这个女人面前，才会融化冰山的一角，我的眉宇皱在一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跟你说过，我身不由己的。”
　　她突然咯咯的笑，笑的让我的心有点发凉。
　　“是。。。是。。没错。。我们。。身不由己。”
　　我咬着唇，站起来，弯下身子双手放在她肩上，她还在笑，只是眼中渐渐湿润。她看着我，水光在眼里滚动
　　“告诉我，如果，我要夺你的位置，你会恨我吗？”
　　我摇头，只要她想，我就给。
　　“不会，我不会恨你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你就是高高在上的离妃。而不是我。”
　　她执我的手，我的一双手上，系了两只小小的铃铛，那是我十岁时，爹娘特地让人打造的银铃。在我的手上，与我的冷漠融成一体。更加的寒气逼人。
　　“我答应过你的。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让你自由，我会还你自由之身。这句话，依然没变。。”
　　我不懂她突然说这句话的意思，她突然用力的扒下我左手的一只铃铛，边缘的部分，划到了我的手，带出一条淡淡的痕迹，染上鲜红的血印。她笑，突然妩媚。我怎么都好，我不怪她。小小的伤，算的了什么。
　　她轻轻吻了一下铃铛，看着我，
　　“能不能，把它送我？”
　　我点头，接过铃铛，微微笑道
　　“你要，我就给。”
　　她笑了，一滴珠泪在灯光的照耀下滑过她精致的脸庞，我抬起她的手，想把铃铛系到她手上，她却突然收回。
　　我咬唇，看见她美丽的容颜上不尽的哀伤，我却不明白，那是为了什么。
　　她抬头，冲我微笑，我的心湖，返起一层一层的波浪，快要浇灭我。我对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可以帮我，套在左脚上吗？”
　　我楞了一下，转而笑意渐浓。半跪在地上，一手轻轻托起她的左脚，她的脚纤柔粉嫩，我小心的把铃铛套上去，生怕一不小心，就滑破她弹指可破的小脚。
　　“为什么。要选左边？”
　　她摇了一下脚，一串清脆的铃声传来。她嘟着红唇，莞而一笑
　　“因为左边，是靠近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