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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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坐一会，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姑娘一跳一蹦进来，乖巧回到母亲身边坐着，带回来一句话，“皇后娘娘派人去围场给皇上递消息了。”
具体消息没说这拷问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说派人去传消息了。南许听着旁边夫人说着这消息，琢磨着三位都是府上大夫人，常家再怎么被疑心也地位仍在，更何况她们都是后院之人，与这朝堂之事无关，想来皇后不敢做什么，只是逼问这事情究竟如何罢了。
正堂另一边，胡孙大夫人长吁短叹，眼泪鼻涕一把，坐在席上哭着自己那俩姑娘，骂着她们怎么如此不争气。又担心自己嫡姑娘说出嫡庶这词，怕被有心人听了去深追此事会指到她身上，总之是怎么都担心，越想越气。旁边几个要好的大夫人坐着劝着她莫想太多，两个姑娘没事就是最好的，往后和和气气还是一家人。
这话听得讽刺，但是也是唯一能安慰她的了。
南念听隔壁的酒肆家大夫人说得天花乱坠，活像自己自己亲眼见过似的，吐沫星子都要出来了，她看得嫌弃，默不作声靠过来姐姐这边一点。
“商贾之家毕竟是这几年才起来的，老爷都没读过多少书，更何况这后院夫人，与读书人家和侯爵府多少是有点差距，你别见怪。”南坞坐在她左手边，察觉到她的抗拒，轻声说道。
南念点头，想了想，道，“姐姐，为什么说不能提嫡庶？”
这事刚刚那酒肆家大夫人提到这个，但没细说，一嘴带过，估计是怕惹事。
南许琢磨了下，这事发生时南念还小，不知事，更何况此事都不怎么给在后院里说，怕滋生出更多心怀此等邪恶念头之人，但消息难以禁止，还是免不了会让深闺姑娘知道。
南许见南坞一脸期待瞧着她，像是很想知道这事；南坞倒是知道，觉得没什么不妥，琢磨了下措辞便自个说了，“前几年，京城有家做运船生意的府宅一家子都被杀了，十好几个人呢。是毒杀，仵作来检时才查出来是下了药的。全家除了下人，连常年病着的祖母都惨死，当年此事被大理寺上报后皇帝格外重视，毕竟是天子脚下，又是户大家，但因为没搜刮走银两，查了几天后没结果，倒是那凶手自杀了，死前留了文书，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已经嫁出去的一个庶女，自幼丧母，因着闺中整日被大夫人和姐姐妹妹欺负，说是被当个下人般来指使，嫁出去后日子也过得不好，婆婆刁钻，因着她生不出孩子来欺压她。而且，她未出阁前曾和一家公子哥两情相悦，那家公子哥也说了愿意迎娶她做大夫人，结果被她家大夫人亲手搅毁，被迫嫁给乡下一土夫，日子过得也不顺心。那年正月十五，回娘家时又被家中姐妹羞辱，忍无可忍，带着药下在了茶水里，全家人半夜都惨死，她一个人早就借口回到了乡下家里，听闻京中此事已闹得格外大了，良心不安，又觉着在这夫家里日子过得也不顺遂，穷其一生都是个苦命，不如投井死了算了。这事当时在京中引起轩然大波，皇帝震怒，下令以后无论嫡庶都要一视同仁，防止再出这种惨案。虽然现在少提了，但是这事阴影不小，大家都没忘。“
南念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一时震惊，为那女子的想法，也为那家主母的行为。得是有多寒心，忍了多少年，才下药毒死全家？
南许也低声哀叹，“谁知会成后来局面呢？即使知道，也难改变。“
此话题太过敏感，无论怎么说都不恰当，索性不说了，她们三个坐着，各怀心思。
南许支着下巴，吃茶。京中现在在嫡庶此事的风气上比以往好许多，少见有苛待庶女的，都尽量一碗水端平——无论是明面上装出来的，还是私底下也是如此，总之是瞧着还行。但也有例外，像那次国公府赏菊宴上的落水之事，其实内里就是嫡庶有别，主母偏心自己的孩子，只不过面上还装着，只说不允许欺负弟弟云云盖过。嫡与庶究竟区别在哪，能否真正被改变，大家心里都明白，没这个可能。无论话说得怎么委婉，但这就是骨子里、娘胎里带出来的，这无法泯灭。正房出来的就是高贵些，妾室出来的就是低贱些，是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的。
要盘算到底是哪里有错，说句大逆不道的，就是这正房和侧室的问题，这两不相容是自古以来的，怎可能会与这妾室共做姐妹？
她一介平平闺中女子，无法说这有什么问题，也不敢去想，只能说无能为力。也是可笑，她身为嫡女，去想这，也毫无意义，说出去怕还是会被人说是矫情，平白无故去心疼人家些个庶出的，可真是闲得慌。
屋外突然传来喧闹声，她抬眸定神一瞧，只见着一抹蓝袍卷过，便看不见踪迹。她回念一想，那身影像是朱晔衣，他怎的下了围场出来了？
南坞也瞧见了，皱眉道，“皇上许是听闻后下山了。”
“我觉着不像，”南许又倒了杯茶，抿了几口，“皇上若下来说明此事已定，可这也问不出些个实情，她们三位夫人，只在后院里呆着，即使知道些内情估摸着也是听官人随口聊来的。再说，即使是真审出来了也得要上报刑部或是大理寺才能去搜查，单单靠这一人之口难成证据，更难以审判。皇帝应该还在山上，让世子爷下来探探究竟，他才入职御林军，知道些许相关之事。而今日随行来的御林军官员多是常家之人，自是不能让他们来打探事情的。”
正堂又是一阵喧闹，有人探头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再回来只说是站了乌压压一群侍卫候着，没瞧见谁。
“这事不知道得如何收场呐。”
隔壁一位夫人幽幽叹口气，扶了扶头上的钗子，露出苦色，“只可怜了那四皇妃，看着像是何时不知的，现下只能坐着担惊受怕，生怕夫家出了什么事。”
“可不是呢，”坐她旁边的夫人挤眉弄眼的，小声说，“四皇子这么安稳过去不挺好的，硬要弄什么幺蛾子呢……即使这皇帝…了，这皇位也轮不到他呐，太子还候着呢，怎么也没他的事啊，何必呢？”
“不就是说呢，真是不明白了……”
长风随着啼声飞过，落到山尖亭中。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