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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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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是下一秒,身子又被那人影给按回床上去了。
只听见暗夜里,一道低哑的声音沉沉地勒令他:“躺好别动。”
一听这声音,顾弋忽然觉得有些耳熟,似乎过去曾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了。而他还在回想时,那人影已经轻轻“嗒”地一声拧亮了床头的台灯。
台灯的柔黄光线映出眼前的人,顾弋这才想起来,这是路嘉禾的朋友,当初在节目前期见面会上见过的,叫,叫……
“慕容鸠。”
慕容鸠就像是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半是自我介绍一般半是答地接了一句。
顾弋连忙道声“你好”,又要挣扎着坐起来。
“我说,躺好,别动。”
慕容鸠伸出一根手指,再一次冷冷地将他按回床上。
而后,他又拉起他的胳膊,将方才那个冷冰冰的东西重新塞回他的胳肢窝里。
顾弋这才反应过来,慕容鸠是在替他量体温。
回想起之前路嘉禾说过的话,顾弋虽然烧得还是混混沌沌的,但也能够判断得出来:“是不是嘉禾请你来的?”
慕容鸠闻言,并不算十分友好地瞟了他一眼:“嗯。”
“哦……”果然,路嘉禾之前说的想想办法,原来是将他给喊来了。“那麻烦你了,刚刚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什么坏人,差点误会了你。”
慕容鸠又轻轻地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事,我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
“啊?”顾弋一愣,“什么意思?”
慕容鸠便不说话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人设里,沉默了片刻,才又打了个圆场道:“和你开玩笑的,台词而已。”
“哦,哈……”顾弋笑了笑,“我之前好像是有听人说起过一两句,没想到是真的,你最近真的是在拍戏?”
“嗯。”
“就是上次见面会那天被张制片看中的吗?”
“嗯。”
“那也就在旁边那个影视城里?”
“嗯。”
慕容鸠被问得有些烦了,路嘉禾就是请他来帮忙量个体温而已,这姓顾的怎么这么多话。
只见顾弋闻言又笑了笑:“哦,难怪嘉禾会找你来呢。”
“嗯?”慕容鸠一动不动地瞟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难怪嘉禾会请你过来帮忙,毕竟你就在这旁边的影视城里拍戏,也近。”顾弋笑笑,“对了,以后我和嘉禾还可以去探你的班。”
“嗯?!”
“就是我们节目肯定会有一些两个人的户外活动,我和嘉禾可以挑一天去影视城探班,毕竟影视城里的人都是见惯了演员的,我在影视城里拍摄,会比在外头方便许多。而且也可以带着嘉禾去影视城转转,到时候我和她一起去探你的班……”
顾弋说时笑得温文尔雅的,尤其提及路嘉禾时,那口气中的熟稔,仿佛慕容鸠才是外人似的。
慕容鸠听罢,忽然又缓缓转过一双眼睛,斜斜地瞧着顾弋。
那目光冷冷的,似乎还写着三个大写的问号。
顾弋也不知自己是烧得迷糊了还是怎么,陡然间竟生出一种自己刚刚一定说错了什么话的感觉来。
见慕容鸠半晌没有开口,顾弋又含糊问了一声:“额,怎么了?”
“没什么。”慕容鸠冷冷答道,“你还是别把我当成什么好人的好。”
“啊?”
顾弋还在再一次的一脸懵逼当中,就见慕容鸠一下抽走了他腋下的体温计:“时间到了。”
慕容鸠这一抽,顾弋一下猝不及防的,于是也没来得及将夹紧的胳膊松开一些,顿时就感到胳肢窝处的皮肉被牵扯得一痛:“痛……”
“痛?”慕容鸠不解地瞧了瞧他,只见顾弋正捂着刚刚扯痛的那一小块皮肤,而后又抬手活动了一下胳膊,看起来确实是被扯得痛了。
慕容鸠一时又十分无语地摇摇头,心中有些不屑地暗想:细皮嫩肉,唉……
顾弋还在活动着他的胳膊,慕容鸠已经将温度计读完了:“三十九点一,还烧着。你躺着等我会儿,我去给你倒水吃药。”
“好。”
慕容鸠说罢就出门去了,留下顾弋躺在床上,又重新想起刚刚慕容鸠说的那些话来。
慕容鸠说,让他别把他当作好人,那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不是在说台词,那意思是,慕容鸠真有那么清晰的自我认知,觉得自己人品不好,而且还告知了顾弋?可那说不通啊,别说慕容鸠是张制片选的人,张制片不可能会选一个品行不端的新人进他的剧组,就是寻常人,又有谁会将“我不是个好人”这种话挂在嘴边呢?
还是说,仅仅只是在顾弋这里,慕容鸠不是个好人?
顾弋一时百思不得其解,转眼就见慕容鸠端着水和药回来了。
他守着顾弋吃完了药,问他:“你还能睡吗?”
“还行,”顾弋道,“反正服了这药也嗜睡,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那行,你睡吧,我天亮前再来。”
说完这话慕容鸠就收了水杯关了台灯,转身要出门了。
“慕容,”顾弋忽然喊了他一声,“叫你慕容可以吗?”
慕容鸠也没有回答可不可以,只是微微停住了脚:“什么事?”
“谢谢你了。”
“不用。”
慕容鸠说完便再未逗留,径直走出了房门。
房门外,路嘉禾已关了餐厅的灯,在楼梯旁等着了。看到慕容鸠出来,她压低声音问了声:“药吃了吗?”
“嗯。”
“有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看上去是没有。”
“那他自己有没有跟你提,他还有哪儿不舒服什么的?”
慕容鸠闻言,忽然又十分意味深长地别了她一眼,而后颇显醋意满满地道:“你对他好关心啊……”
“啊?”路嘉禾一愣,又笑道,“哎呀,人家是客的嘛,况且别人那么多粉丝,我要是不多关心一点,人家的小迷妹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把我淹死啦。”
慕容鸠撇撇嘴:“那早知道这样,我也跟他一起感冒得了。”
“咚”,慕容鸠话音刚落,脑门上就挨了路嘉禾一个脑崩儿:“呸呸呸,你可别生病了,生病难受着呢,你别咒自己啊。”
慕容鸠这才淡淡勾唇一笑:“知道了——我随口说说的,你也信。你何曾见我生过病?”
“我当真嘛。”路嘉禾也笑道,“那你还没说呢,他还有说自己哪儿不舒服的没?”
“唔,”慕容鸠托腮一想,“还真有。”
“啊?”路嘉禾顿时就有些紧张起来,难道顾弋还有什么并发症?
“他说他哪里不舒服?”
“他,腋下痛。”
“啊?!”
路嘉禾当场又一脸懵逼了。
只见慕容鸠忽然极轻细地笑出了声,而后一揽路嘉禾的肩:“走了,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