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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路嘉禾朝外头看去,只见是座独门独院的小别墅。

      这里虽然是在小区里,但这个小区的别墅群修得十分松散,给了每栋别墅足够的空间,别墅与别墅之间再加上园林景观一挡,看起来就像是清幽的独门独户一般。

      眼下这栋别墅,和周围的别墅一样,都是门庭森严,但和其他别墅又有些不同的是,眼前的整个院子都是中式设计。

      路嘉禾行走宅女界多年,看过的电视剧也不少了,什么豪门啊、世家啊,也见过无数的别墅,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中式设计的。

      她与慕容鸠一左一右地下车来,就见张制片已经上前按响了门铃。

      一阵风扫过,慕容鸠突然低低地对路嘉禾道:“有人来了。”

      话音落,路嘉禾果然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屋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他绕过一片小竹林,沿着一条青石板路走到大门前来,直到走近了,路嘉禾方才看清,那是一个看起来仿佛是管家身份的人,穿着传统褂子,略微有点驼背,但步履很稳健。

      如果不是汽车在他们身后发动的声音提醒了路嘉禾,路嘉禾还以为自己是穿越到晚清民国时期了。

      那管家显然认得张制片,上前来先与张制片打了声招呼:“张先生来了。”

      “刘管家,有阵子不见了。”

      “是,”刘管家笑道,“确实有阵子没见您上门了。老爷子已经吩咐过了,叫我在前头等着几位,没想到几位来得这么早。”

      刘管家说着,又朝向路嘉禾与慕容鸠微微一躬身:“这两位就是慕容先生与路小姐了吧?我姓刘,是这宅子的管家,有什么事情二位吩咐我就好。”

      “嗯,您好。”路嘉禾礼貌地点点头,又悄悄看了眼身旁的慕容鸠。

      慕容鸠看起来似乎有点不高兴,就只是沉默着一张脸,沉默地站在那里,看见刘管家向他躬身致意,他也只是低低地将眸子垂了下,表示知道了。

      好在刘管家那一躬身一低头,没有看见他这副冷淡的面容,否则怕是要多心了。

      而路嘉禾在慕容鸠这样冷淡的气场里,一时竟也觉得有些不好受。她的心底就好像蓦地被一根细线牵住了,拽了拽,有点疼。但这细线的另一头究竟绑在哪里,她又说不清了。

      路嘉禾只知道慕容鸠从刚刚和她说完话后就有些异样了,她小心翼翼地揣测,会不会是慕容鸠到了这地方触景生情,才变得沉默起来?说起来这场景,倒真的像是路嘉禾要把他给卖了一样。

      路嘉禾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只见刘管家让了下身子,说:“熊老爷子这会儿还在后院练剑,我先带几位过去吧。”

      “好。”张制片率先应下,又回头招呼路嘉禾,“走吧小路。”

      “哎。”路嘉禾这才回过神来,悄悄拉了拉慕容鸠的衣袖,转而跟着刘管家和张制片往里头走去。

      这栋别墅从外头看起来不大,但是真走进去后,才会发现占地其实不小。

      整个别墅不仅装潢上使用了中式风格,就连院子的布局也是仿照的中国传统宅院,有前院和后院之分。

      刘管家带着他们穿过两道月门往后院走,一路走,路嘉禾就感到慕容鸠的眉心越锁越紧。她小心翼翼地偷看慕容鸠,正在心中不安时,忽然又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一阵舞剑的声音。

      想起之前刘管家说的,“熊老爷子在后院练剑”,路嘉禾的脚步刚拐过墙角,就看见一位身穿白色太极服的老人家正在持剑起舞。

      路嘉禾看那一招一式,跟公园里的老头老婆婆们舞的太极剑倒是挺像的,就是速度快了许多,看起来也不是公园里晨练的老人家们那样软绵绵的,而是充满了力道。

      如果左右再多架几台摄像机,路嘉禾完全可以认为这是在拍一代宗师的纪录片。

      “几位,请在这里稍候片刻。”刘管家将他们引到旁边一处亭子里就到一旁忙碌去了。

      路嘉禾随张制片在亭子里坐下来,又仔细地打量起熊老爷子来。

      只见院子里的老人家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保持得很好,不胖不瘦的,像是没经历过中年发福,也没有人到晚年的骨瘦如柴,偶尔几面正面的照面,看上去也是精神矍铄。

      路嘉禾心中暗道这看起来是个养生的老人家,而且好像很痴迷于传统文化,这倒是很好,一会儿也不至于和慕容鸠没话讲了。

      慕容鸠虽然来自于不三不四的洛紫王朝,但再怎么样也是个古代人,就算对历史知之甚少吧,但民俗他还是很通的,尤其是熊老爷子这会儿还在舞的剑。

      唯一需要顾虑的只是,不知道慕容鸠有没有那个心情和人家说话了。

      要是慕容鸠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

      路嘉禾想着,又担心地抬眼看了慕容鸠一眼。

      只见慕容鸠正面色凝重地坐在一旁,他的眉心锁着,目光就紧紧地盯着院子中的熊老爷子。路嘉禾内心的不安,登时又在这种目光里飞快地攀到了顶点。

      “你怎么啦?”她小心谨慎地试探了慕容鸠一句。

      可慕容鸠目光定定的,没有回答。

      这种目光,路嘉禾不是没有见过,每次慕容鸠要和夜离殇或是花十七动手时,都是这样的目光。路嘉禾的心,当下就提到嗓子眼了!他难道要和熊老爷子动手?

      为什么啊?

      就因为熊老爷子在他面前舞剑?慕容鸠也不是那种看到强敌就要上前去挑战的人啊,还是说他对这个要认的爹心存不满,想试一试熊老先生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格,认他做儿子?

      这么说起来,慕容鸠从进宅子就表现得十分不对劲,看来是真的不爽了。

      可熊老爷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哦?

      路嘉禾心下一惊,正在脑海里疯狂地胡思乱想之际,突然看见慕容鸠一下起身了。

      “啊!”路嘉禾下意识地一声大叫,想要阻止慕容鸠。

      然而这一声叫,反倒引得熊老爷子也停下来了。

      他正好舞到了收势,听见这一声叫,就一面收着手中的剑,一面向路嘉禾这边望来。

      刘管家和张制片也齐齐看向路嘉禾,连才站起身的慕容鸠也都回过了头:“怎么了?”

      “你,你要做什么?”路嘉禾硬着头皮小声地问他。

      慕容鸠微微皱了下眉:“找熊老爷子说话。”

      !!!果然是奔熊老爷子去的!

      “不要不要!”路嘉禾突然压低了声音拼命摇头,一面还伸手拉住了慕容鸠的胳膊。

      “嗯?”慕容鸠不解地皱了皱眉,“为什么。”

      他还在思索的当口,只见熊老先生已经收起剑朝这边来了。他看着亭子里奇怪的两个人,一时也有些没明白,但出于礼貌仍然先打了声招呼:“路小姐?”

      路嘉禾忙站起身来,手里还死死拽着慕容鸠的胳膊,她一面挡到慕容鸠的跟前一面答:“熊老爷子好,我叫嘉禾,您叫我嘉禾就好。”

      “嗯,嘉禾。”熊老爷子点点头,又看向她身后的慕容鸠,眼里掠过一丝慈祥的光,“这位就是……”

      “慕容,”张制片也连忙起身,笑道,“还是我来介绍一下好了……”

      就在张制片介绍的当口,路嘉禾一直暗暗地掐着慕容鸠的胳膊,掐得慕容鸠手上都有印子了,纵使慕容鸠再怎么沉静,也禁不住瞟了路嘉禾一眼,小声问:“你干嘛。”

      “我和你说你别冲动啊。”路嘉禾压低了嗓子告诫慕容鸠。

      “我冲动什么?”

      “你不是想动手?”

      “动手?”慕容鸠一下又恍然大悟一声,“嗯,是有点想……”

      “!!!”路嘉禾的眼睛都要瞪大了,“那你就给我老实呆着!不许添乱!”

      “我?添乱?”

      慕容鸠还在疑惑,只听到熊老爷子好奇地问了声:“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

      “没什么没什……”

      “在说我想动手的事情。”路嘉禾话音还没落,慕容鸠已先向熊老爷子答道。

      话音沉稳,不见波澜。

      路嘉禾当下惊恐,这人怕不是脑子出毛病了?

      熊老爷子和张制片也万分不解地看着慕容鸠,只见慕容鸠不徐不疾地捡起地上落的一段细木枝:“熊老爷子刚刚舞的剑,使力不对,可用我动手舞一番来看?”

      路嘉禾刚要扑上前去制止,突然一愣:“诶?”

      “哦?哪里使的力不对?”熊老爷子当下来了兴致,好奇地问。

      只见慕容鸠不慌不忙地道:“前头的我不知道,只说从我进门时听到的开始,一共七处地方,力使得不好。”

      慕容鸠说完就拿着细木枝,在桌上点了两点,比划起来了。

      路嘉禾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半晌,她才缓缓回过神来——所以说,慕容鸠刚刚从进门时起就皱上的眉头,不是不爽,只是因为嫌弃熊老爷子舞的剑?

      所以她脑补那么多是在做什么?

      所以从头到尾,就是路嘉禾一个人那么多戏?

      路嘉禾:“……”

      她一下又有些郁闷地坐回去,就听熊老先生与慕容鸠两个在一旁讨论起剑来。

      但说是讨论,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慕容鸠在教熊老先生,慕容鸠的教学,话不多还老是毫不留情地指出熊老先生的错误,可熊老先生却一副学生听讲般的认真模样听着,不时还要点头赞许。

      路嘉禾内心虽然郁闷,却也忍不住扭头小声地问张制片:“这位熊老爷子,是个武痴?”

      张制片笑道:“武痴倒算不上,但喜欢武侠倒是真的。以前他夫人还在的时候,一个好金庸,一个好古龙,经常争得不可开交,这练剑也是他夫人过世以后,熊老爷子为了纾解心中郁闷才开始练的。学得不长,平时倒喜欢在我们面前吹嘘,但这么看起来,纰漏也不少。”

      张制片的笑里,还有一丝熊老先生被打脸的幸灾乐祸。

      “啊……那你找来慕容,真是找对人了。”

      “不然你以为,”张制片忽然又意味深长地一笑,“头一次见到慕容的时候我就看过他的身手,所以知道他身份没有着落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熊老爷子了,我料定他们两个肯定有话说。”

      张制片说着,随手又端起面前的茶盏来,斜眼看了一旁正在比划的两人一眼:“慕容如果能被熊老爷子收作义子,那人生至少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啊。”

      路嘉禾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两个人,然而她听着张制片的话,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慕容鸠,他哪里会稀罕什么少奋斗三十年……

      “我看慕容的性子也很平淡,不像现在许多年轻人那样浮躁,以后住在这里应该也能住得习惯……”

      张制片又自顾自地说起,可话音刚落,却让路嘉禾又是一愣:“什么住在这里?”

      “如果熊老爷子将他认作儿子,那慕容当然要搬到这里来住啊。”张制片微笑着,“这不是正好,也可以给你解决麻烦了。他现在住在你的家里,怎么都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吧。”

      张制片是好意,可路嘉禾却登时感到心下一沉。

      这个别墅小区远离市区,虽然交通方便,但也不是天天都能往这里跑的,路嘉禾突然意识到,如果慕容鸠认了熊老先生作父亲,那就要从家里搬走了啊。而他不可能时常去找她,她也没理由天天来这里骚扰熊老先生和慕容鸠。

      看起来虽然只是慕容鸠从家里搬出去而已,但说是慕容鸠与他们分道扬镳了也不为过。

      路嘉禾之前一直沉浸在慕容鸠的户口的事情里,却从来没有想过,慕容鸠解决了户口问题,也就意味着他要离家而去了。

      可路嘉禾……

      路嘉禾一下站起身来。

      “嗯?怎么了?”张制片奇怪地看着她。

      路嘉禾没有来由地感到心上难受,这仿佛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难受,想到慕容鸠要走,路嘉禾突然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之前那像是拴在心上的细线,也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源头。她原先以为那是自己对慕容鸠的歉疚,可直到现在才明白,她原来是舍不得。

      路嘉禾凝着眉咬着下唇,半晌,才向张制片低低地说:“张制片,我错了……”

      “嗯?什么?”张制片一下没听清。

      只见路嘉禾低着头,面色瞧去十分不好,而她嘴里小声低语:“这事不妥,真的不妥……”

      “你怎么了?”

      张制片还在小心翼翼地问着,只见慕容鸠已教完了剑回到亭子里来了,路嘉禾蓦然一抬眼,忽然神色怪异地看着他。

      慕容鸠有些奇怪地走到她近前,可一声“怎么了”还没问出口,却感到路嘉禾的小指忽而轻轻一勾,她借着桌子与身子的遮掩,暗暗地,勾住了他的手。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请叫我,路·后知后觉·感情线终于苏醒·嘉禾。

    感谢kk、华熙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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