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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柳如梅熄灭车灯,打开车门出去,“安安,我们到了。”

      见她没有动作,没耐心地重复一遍,“下车。”

      苏起儿瞄了一眼身后,电话已接通,松了一口气,佯装点点头。

      见她乖顺了,打开她的车门,“来,柳姨扶你。”

      “不用了,不用了。坐久了,腰酸。”苏安故作扶腰,将手机藏在身后,钻出来,对着柳如梅大声说,“这就是堂皇酒店吧!果然好漂亮啊!”用另一只手指着门口的灯,“这个地方我听说好多偶像剧都来取过景,今天一看果然富丽堂皇,店如其名,堂皇酒店果然名不虚传!对吧!”

      柳如梅虽然对苏起儿的转变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接话,“是...是啊,安安,我早说过吴总大方的,你跟着柳姨啊,不吃亏。”

      柳如梅转过身为她整理裙摆,顺手将领口拉低,低头瞥见她掌心的手机,抽出来扔进车里,“用不着手机,柳姨先替你拿着。”随即关上车门按了锁车,将钥匙扔给门口的服务生。

      “看什么看,停车去!”

      一声呵斥,服务生慌乱地接住钥匙,低下头,柳如梅牵住苏起儿的手。

      “柳姨,我.....”不舍地看向车座上的手机。

      姜还是老的辣,完全不给我留条后路啊!

      到了包厢,偌大的圆桌,上面琳琅满目的菜品,却只坐了一个人。

      “呦,吴总,久等了吧!”柳如梅向后瞪了一眼,用力拉过苏起儿,“还不快叫吴总好,没规矩!”

      苏起儿瞥了眼,敷衍一句,“吴总好。”

      柳如梅随即微笑,“都是我以前太宠她了,不懂事,您别介意。”

      吴总笑,“无妨。”

      吴风拉开椅子,苏起儿将椅子推了进去,指向门口,“吴总,我还是搁那坐吧,坐这儿我不配。”

      苏起儿抬步就被柳如梅按住。

      “死了死了,这回是躲不过去了。”抬眼看向柳如梅,小声嘀咕,“这哪是经纪人啊,这就是个人贩子啊。”

      柳如梅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见吴风对苏起儿并不排斥,便找个借口离开,“吴总,您瞧我,包落在车里了,我们要签的合同还在里面,我去拿。”

      卖身契还是合同?苏起儿白了她一眼,她也知道就算求她她也不会留下,便坦然地侧身让开。

      见柳如梅头也不回地带上门,苏起儿拽出刚刚推进去的椅子,坐下。

      安排地这么到位,总不至于在菜里就下迷药吧。

      “您先吃。”你吃哪道我吃哪道,“您不动筷我都不好意思吃,这个点了我挺饿的。”

      男人挑挑眉,握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嘴里,“吃吧,我也挺饿的。”

      见他嚼完咽下,苏起儿才放下戒备。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死也不能饿肚子。攥紧手里的勺筷,今日一战好歹我也是个烈女。

      夹起一片牛肉搁进嘴里,但余光正偷偷扫描他。

      身着西装,熨烫平整,一丝不苟,倒是一派君子相,眼神上移,“呵,现在流氓都长得这么好看了?”

      吴风替她夹菜,苏起儿只将他吃过的菜品都塞进嘴巴里。

      填饱肚子战斗罢了,食之无味。

      “吴总,您有手机吗?我的落在车里了。”

      “手机在房间。”吴风抿了一口酒,看向她。

      “房间?”房间!他该不会是以为我在暗示他吧!

      “你有需要的话,我们去取?”

      “不需要!”苏起儿将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光,眼睛都不敢抬一下。

      “果然,人渣。”苏起儿喝了一口汤,“没事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我忘了给我家狗喂食了,不碍事不碍事,少吃一顿死不了。”

      “你给狗打电话?”吴风切了一块牛排放入苏起儿的盘中,云淡风轻地问。

      “我...我家狗最喜欢接电话了,还会按接听呢,聪明吧。”苏起儿尴尬得想把脸埋进碗里。

      “你家狗叫什么名字?”

      “惜惜。”

      “cici?”吴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是个女孩?”

      “怎么还聊起来了?”苏起儿小声嘀咕,“顾惜不会没听见我在电话里说什么吧......”

      “吴总,我想了想,我在这吃大餐,我家狗饿肚子,我实在食不下咽。”连忙将站起身来,“我看我还是给它打个电话,告诉它狗粮在第二个柜子的第三个抽屉的第五个隔层吧!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吴风将门卡递给她。

      “谢谢吴总!”

      包间门关上,苏起儿立刻脱了高跟鞋冲进电梯,“别慌别慌,你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能不能镇定点。”

      电梯一到,苏起儿就冲了出去,迅速找到房间,手机就在桌子上,苏起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骗我,还算是个人。

      苏起儿按亮手机,又按灭。

      “打给110?不行不行,我现在是苏安,这样一来全世界都知道我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了,就我那些黑料,网友会相信我现在会大义灭自己?将来我把顾惜追到手,官宣了会给他招黑的,不行不行。”

      “打给顾惜?”苏起儿的手又顿住了,“顾惜来了,万一被媒体拍到他夜里进酒店,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不行不行,他不能来。”

      “纠结好打给谁了吗?”

      苏起儿一激灵,“谁!”

      吴风倚在门口,静静地看向她,“怎么,你家有很多条狗?”

      “吴总?”苏起儿将手机藏在身后,“我...刚我家狗告诉我家里没粮了,我出去给他买点,我马上回来!”

      “不用了,你告诉它少吃一顿,死不了。”吴风走进来,把门关上,“顺便再说一句,不用等你了,你今晚不回去了。”

      “你别过来!”苏起儿举起手机,“你再走一步,我报警了!”

      吴风故意走了两步。

      “你....”苏起儿按亮手机,“好!赔上我苏安的名声,我也要将你这个人渣送进警察局!”

      “密码?”苏起儿试了几次都不成功,抬眼问他,“密码多少?”

      吴风笑了,走上前。

      “你干嘛!”苏起儿后退,“人渣,流氓,败类!社会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群人,才有这么多潜规则,别人好好的追求自己的梦想,就是因为你们她们的梦想才会变得这么脏!你别过来!我叫了啊!”

      手机被夺了过去,“解开了,打吧。”

      苏起儿睁开眼,密码已经被解开,“什么套路?”苏起儿接过手机,仍然十分警惕。

      “我也是被人设计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你长得也不丑,我也可以接受,不然假戏真做,不要辜负别人的一番美意?”

      “哪来的自信。”苏起儿紧握手机,躲在墙角,“你说我就信啊,你人这么清醒,怎么设计啊,你醉的不省人事我还相信些。”

      吴风耸耸肩,“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拍到了想要的,不管你从这个门是穿着衣服出去,还是没穿,都一样。”

      “呸,流氓。”苏起儿还是不相信,“设计你干嘛?”

      “先制造些花边新闻,其他股东好趁虚而入,拉我下水,惯用套路,不稀奇。”

      “我到是在电视剧里看过。”苏起儿从墙角走出来,“既然他们都拍完素材了,那我就先走了。”

      苏起儿放下手机,拾起高跟鞋,快速奔向门口。

      “等等。”

      “又怎么了!”苏起儿不耐烦。

      “你这条裙子....”吴风逼近,“要不要弄的褶皱点?这样也好更像些啊。”

      “你别过来啊,我喊了啊!救...”

      “开门!安安!安安!”

      苏起儿推开他,“林宇!”

      吴风向后退一步,苏起儿越过他打开门。

      林宇冲进房间,“你没事吧,安安!”

      苏起儿向外张望,失落还是藏进眼底,用笑眼对上紧张的瞳孔,“我没事。”

      “小安!”又一个声音。

      一个紧张的黑影闪进苏起儿余光里,额头的汗水浸湿了眼前的碎发,顾惜手心紧握着一张房卡,慌忙向前护在她身后。

      因慌张,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胸口的起伏无法短时间平复,微腾的热气蔓延到苏起儿的指尖和脸颊,身前38度的体温持续炙烤着周围的冷气。

      触感太过真实,她根本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他和演唱会的那个他联系在一起。

      毛孔里散发出清晨泥土的味道,混杂了些蔚蓝男士的香水味,顾惜还在代言时她去专柜闻过,但看了眼价格思虑再三后,还是只带走了试香纸。

      肩头被一只有力的手包裹,冰凉的肌肤被一寸寸温热,顾惜拾起地上的一双高跟鞋,一双眼压抑愤怒,“我送你回去。”

      苏起儿用食指勾过高跟鞋,“我自己拿吧。”

      停在半空的手停顿半分,落在肩头的手掌也欠欠收回,“好。”

      吴风挑眉,“代我向你们家cici问好。”

      话音未落,苏起儿拉着顾惜已经快步走出房间。

      “那他怎么办啊!”林宇大喊。

      “报警。”顾惜转头看了眼吴风,向前走去。

      “不能报警。”苏起儿解释说,“怎么可能有人相信我是受害者,他们只会认为是我做了错事而已,这以后我......”

      你的身边总不能永远都有一个这么多黑料的定时炸弹吧。

      “清者自清,你没错。”

      “抓他!有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坏人才应该绳之以法,我凭什么要害怕,林宇,看住他!”

      ————

      车内,苏起儿坐在后排,顾惜驾驶着车一言不发,苏起儿小心瞄向后视镜,决定打破车内的冷气,“你...不是今早的飞机吗?”

      “行程取消了。”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这么临时?”见不回应,苏起儿也识相地不再询问,扭头看向窗外。坐在柳如梅车上的时候还是泛着蓝光的晴空,现在已经是映着万家灯火的黑幕了。

      盛夏的燥热在夜晚也没有减弱几分,但被冷气吹了一整天,头有些不适,打开一点车窗,一股热气忽的扑进车内,盖上苏起儿的额头,吹乱了她的发梢。

      顾惜抬起一路紧锁的眉头,望向后视镜,镜片里的她一身血红,冰白的肌肤从红里透出来,在路过的霓虹里泛着晶莹的光亮,她仿佛是后座开出的一支红玫瑰,被郑重地装裱在了镜子里。

      “不是我想去那个饭局的”,苏起儿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关上车窗,“是柳如梅....”

      “我知道。”顾惜靠路边停下,“你要出院的消息,她已经广而告之了。”

      顾惜递给她一个手机,上面有媒体发布的最新消息。

      “你也认识她?”在苏起儿的记忆里,苏安只是恰巧出现在顾惜出现过的地方,再明显不过的单方炒作,此外他和苏安再无交集,和她的经纪人更是没有来往。

      “苏安。”顾惜向后侧身,吹干的碎发散落在额前。

      无奈的情绪翻涌着但又逻辑清晰,像是这句话在他心里已经演练了太多遍,“当初说喜欢我的是你,说不再喜欢我的也是你,你已经提出了分手,我也已经努力地把你忘了,现在你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靠近我,我的生活和情绪又再一次被你打乱,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苏起儿嗅出了语气末尾的期待,那是恋爱脑的摇尾乞怜,如果现在苏安说我想和你重新再一起,她可以百分百确定,顾惜的“好”一定清脆且没有迟疑。

      可惜他现在面前的人是苏起儿,一个没有这次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陌生人。
      可惜苏安现在还昏迷不醒,连医生也只能说等一个奇迹。

      现在的她被装在一个陌生的壳里,这具行尸走肉没有资格代替别人做出决定,也没有办法说出真相安慰他,况且真相远比现在更令他心如刀锉。

      顾惜转身又面向方向盘,“既然你已经说让我们成为陌生人,那你就别再招惹我,你要的分手费我双倍给你了。”语气稍顿,“我们已经两清了,今天只是个意外。”

      “还有,不要答应柳如梅的任何条件。如果有困难,来找...林宇,他会帮你的。”

      “你很喜欢苏安吗?”半晌,苏起儿抬头,又垂下眸子。

      即便在这个陌生的壳里做不了任何决定,但别人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顾惜,苏安她....。”

      发动车子的手缓缓落下。

      “我不想撒谎,我叫苏起儿,我们因为那场意外互换了,也或许是我单方面换了,我不知道,她还在监护室里没醒,我没有办法确认这件事。我不是真的苏安,真的她在原来她的世界里吞过好多药片,我醒来的时候先是感觉很难过,那种感觉就像我虽然站在明媚的晴天下,但在我眼里周围全是漆黑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朝我涌来,我越是一个人待着,这种快要埋没我的窒息感就越来越强烈,我甚至能听清海水扑过来的浪声,绝望、孤独、想寻求解脱,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所以这应该是苏安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情绪。”

      顾惜平静地看着后视镜,就好像静静地看着一个酒后发疯的人。

      苏起儿苦笑,“我看起来像疯了吧,有时候看着镜子,我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我才二十岁,我的大学生活才刚开始,我一醒来,唯一跟我有联系的女人还差点把我卖了。光鲜亮丽的背后,这过的这都什么狗屁日子....”

      顾惜的手握紧方向盘,刚想说点什么,被苏起儿再一次打断。

      “我喜欢你有错吗?老天爷就算听见了我的心声,也不用这么显灵吧!”

      委屈像洪水决堤,一旦冲破堤坝,就覆水难收。

      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她要成为另一个人并且要永远以她的名义活下去,这样的恐惧越来越清晰。

      有一天,苏起儿这个名字甚至她自己都会忘记。

      泪眼映出镜子里没入帽沿的一张脸,黑暗中投过来她从未见过的眼神,有温柔、有心疼、有爱护、有担忧,所有的情绪集中在一双好看的眸子里。

      她告诫自己这些情感都不属于她,她与他终究还是陌生人。

      她还要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他在以后,在未来,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星星,不再是一个纸片人可以任自己想象、捏塑,任她摆进自己平凡无趣的生活里,成为一件美好、生辉又让人充满希望的艺术品,他会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生活在她的生活里。

      这样的触手可及,让她害怕自己不再单纯的只是一个遥远守望艺术品的欣赏者,她担心自己会想要的更多,被欲望吞噬的自己会做出让她厌恶的事,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喜欢变了质。

      担心周围的这些海水有一天也会把她淹没。

      一个又一个的担心在心底一片片积压,逐渐滚成巨大的恐惧。

      顾惜终于开了口,“明天...我陪你去看医生。”

      算了,他不会相信的。

      “嗯。”苏起儿应了声,泛白的嘴唇便紧紧闭了。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凝结了会,被苏起儿打破,扯出一个笑望向顾惜,“真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既然不能让他相信真相,就也抹去他心里的担忧吧。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顾惜没有反对,只是兀自攥着方向盘,紧蹙着眉头望着她。

      好像自从她成了苏安,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我有一个朋友曾经也有过这种感觉,她站上天台往下望的时候,没有恐惧,更多的是愉快,一种自己马上就能解脱变成一只鸟的快乐,但这时突然有个人冲过来打断了她,那个人说了一堆的废话,和电视剧里演的差不多,但有一句现在想来很受用,他说人活着都需要一具躯壳,不论躯壳是谁,灵魂都一样地要体验喜怒哀乐,出生的时候谁知道自己会投入那一具躯壳里,既来之则安之,人不是为了躯壳活着,而是为了灵魂活着。”

      “然后呢?”

      一抬头,瞧见顾惜认真倾听的脸。

      “你那个朋友。”

      苏起儿略显诧异,她只是没想到顾惜真的听了进去。

      “然后...然后我那个朋友还是跳下去了,因为她看见下面有一个很大很软的垫子,像一团棉花糖一样越来越大,让她忍不住跳下去,然后她迎着下面的尖叫,在很多人的目光里变成一只自由的鸟。之后高三的紧张氛围很快消散了这场闹剧带来的议论纷纷,她也和往常一样一边打工一边学习,后来考上了一所谈不上太好的大学,但对她来说已经尽了全力,也算是没有遗憾。再然后,就是在一个晚上,学校食堂没几个人,就有人用手机遥控把食堂的电视换了一个台,是一个非常火的歌唱节目,连她这种不常看电视的人都听说过。她在那台电视机里听到了一首歌,是那天校台里一直循环播放的一首歌,是她站在天台上听完的最后一首歌。”

      “这么巧?”

      适时的打断让苏起儿一愣。

      两个人像是久违的朋友,一碰面便打开了话匣子,相互倾诉相互倾听,像认识了很久很久,细细想来,他们也只不过真正认识两天不到。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苏起儿不觉失笑。

      “对,可能是缘分吧,我只能这么解释。他是那首歌的作曲人,也是作词人,特别厉害。”最后四个字苏起儿好像很骄傲。

      “歌词很悲伤,但曲调很温暖,有一种被朋友理解和安慰的感觉,我想,这也是他写这首歌的初衷吧,而他也确实做到了,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他的歌带给某个陌生人的不只是温暖,还有生的希望。所以,特别厉害。”

      苏起儿望向帽沿下的一双眼,极其认真,“这个故事对我也特别受用,我真的不会再做傻事了,相信我。”

      调整椅背,语气略带轻松,“好了,讲完了,我们走吧,太晚了。”

      顾惜看到远处绿灯亮起,发动车子。

      外面的路灯一盏盏向后迁徙,由亮又迅速变暗,像那些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又终会随着时间流去。

      他不知道的,是至那以后,她成了他的死忠粉。名字不好听,但意思的确贴切。

      他把她当成人格分裂也好,听她编造了一个故事也好,她像是一只小猫奋力吐出腹中的毛球,吐出来也就舒服了。

      电梯打开,苏起儿跟上,顾惜走在前面,将花泥里的钥匙掏出来递给苏安。

      见她没动,指了指对面的门。

      苏起儿反应过来,拿着钥匙转身去开锁。

      听见顾惜也翻出钥匙,开了对面的门,惊诧地看过来。

      “我们...是邻居?”

      “林宇?”惊讶一个接着一个,“不是让你看住他吗?你怎么在这,你们住一起?”

      林宇打开门,正吸着泡面,看见顾惜身旁的苏起儿,“别提了,还没来得及报警他的律师和保镖就赶来了,等我反应过来,车子都开了老远了。”

      林宇留意到顾惜脸上的神色,问道:“到是你们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顾惜顺手拿起挂在门口的外套,披在苏起儿肩上,走进屋里调高空调。

      “进来吧。”

      苏起儿小心踩进来,观察着四周,整个房间被淡黄色的灯光包裹,像夏季一床鹅黄色的空调被一般柔软,温暖干净的陈设,和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林宇看见顾惜手上拿的医药箱,才看清她的脚踝被高跟鞋磨出了血渍。

      林宇把她拉过来,苏起儿差点没站稳,顾惜扶住。

      “谢谢。”

      “不用。”再次面对她的礼貌,堪堪收回扶住她的掌心,顺势将药箱递给林宇,“你给她上药吧,我还有工作。”

      顾惜走回房间,苏起儿也脱掉高跟鞋将自己陷进沙发里,她也是真的累了。

      “安安,我来给你上药。”

      苏起儿撇开脚,客气地挡住他的手,“没事,我自己来。”

      林宇抽出棉签沾了点碘伏,递给苏起儿。

      “嘶——”林宇不忍看。

      苏起儿举着棉签看向他,“我还没涂呢大哥。”

      “你平时出活动都会贴创口贴的,怎么今天磨得这么深?”

      “第一次穿没经验,而且今天被柳如梅扯过来扯过去的,脚就没站稳过。”

      “还是我来吧。”背后响起淡淡的声音。

      “没事,我自己可以。”说着就把棉签朝伤口上杵。

      碘伏里的酒精顺着皮肤纹理钻进神经末梢,苏安微微蹙眉。

      林宇视线紧跟棉签,“这个老女人怎么阴魂不散,今天顾惜飞机晚点,正好又看见柳如梅去医院看你的新闻,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嘶——你自己轻点。”

      顾惜从鞋柜里抽出一双粉色拖鞋,放到她一双白皙的脚前,“穿这个吧。”

      “好,谢谢。”

      对于苏起儿来说,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道谢。

      但对于顾惜来说,这却是再一次划清界限的提醒。

      “很晚了,你一会送她回去吧。”

      苏起儿站起身,不让脚跟的碘酒碰到地毯,踮起脚走到拖鞋前,小心穿上,抬起笑弯的眉眼,“晚安。”

      顾惜抬头望向她,眼里的她仿佛一块被放久了的糖,带着柔软的甜蜜气息充斥了整间屋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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