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五五想要小太阳

4、弄梅花

　　他本是来临安监察，却不想碰上如此之事。
　　这临安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短短几年，变发展成为大城，繁荣不以。
　　他是何许人？朝廷命官江慕晚。身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年二十四，才华横溢，谋略过人。今受皇命监察各地高官，为此来到临安。
　　天暖地和，临安城内熙熙攘攘，毫无穷匮之色。大街小巷往来行人如织，真是个举袖成云，挥汗如雨。
　　高楼里面，亭台楼榭，室内如春，隔着灯光辉煌的窗户，传来阵阵丝竹乐声。
　　江慕晚是坐着马车来的，这可是一辆高轩大车，由四匹白色骏马拉着，尽现他身份的尊贵。可惜，他不是爱财的人，也不喜欢现摆。出行什么的下人负责就行了。
　　入夜，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问北门聚集，他身旁的侍卫告诉他：“今日是城中入云阁厌枝公子的首演。”
　　江慕晚将车停在路边，观察着过往的人群，本是二三结群，再而车水马龙。逐渐的临安北门大街挤满了马车，很多都是宗室贵族的车，还有一些便是商贾富人。
　　“看来这厌枝公子名气不小。”他的语气中带有些许戏虐，“走，我们也去看看。”
　　到了入云阁，江慕晚便要了间二楼的雅间，是最好观赏表演的那间。
　　“主子，一个男人，值得您来消耗光阴吗？”那位侍卫问起。
　　“看过，不就知道了吗？”说着便把绮窗打开，远远地望着台后的人儿。“能造成如此反响的，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没错，他的猜想是对的，台上的人儿五官精致，几乎无挑剔可言。但还是不完美的，在宋厌枝弹琴的时候，琴声虽婉转动听，但不知为何在其中没有半点弹琴人的情感。在细看他脸上的表情，他明白了，这个人，因心事所扰。
　　一曲过后，全场轰动，他却不以为然，侍卫问他，答：“这首曲子是没有灵魂的……”

　　“敢问公子想听哪首曲子？”
　　“不听没有灵魂的曲子。”
　　宋厌枝迟疑片刻，问：“公子愿听〈国殇〉？”
　　“你弹，我便听。”
　　宋厌枝不再多话，只是坐下，调紧琴弦，一开始即作兵戈杀伐之色，前盾错综，表现出战场千军万马厮杀冲突情景。
　　江慕晚听着嘴角终于露出满意之色，这才是他真正的能力：
　　忽得，他轻破薄唇，引吭高歌——

　　操吴戈兮被犀甲，
　　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
　　矢交坠兮士争先。

　　接着声音一转低沉——

　　凌余阵兮蠟余行，
　　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输兮絷四马，
　　援玉枹兮击鸣鼓。

　　琴音缓慢，歌声变得感伤——

　　天时怼兮威灵怒，
　　严杀尽兮平原野。
　　出不入兮住不反，
　　平原忽兮路超远。

　　琴音复急促，歌声却转高昂曼长——

　　带长剑兮扶秦弓，
　　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
　　终刚强兮不可凌，
　　子魂魄兮为鬼魂。

　　琴弹到此，戛然而止。而宋厌枝正准备想起身告辞。却被一句话拦住。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