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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故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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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芬香馥郁的柔软身体扑进自己怀中,撞得寂空心神一震,此刻方觉白月僧袍下似乎什么也没穿。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不行了,念经吧。
白月这次小心堤防着,看到寂空闭眼,而身上那阵金光又起,立即旋身飞开,轻笑着说道:“小和尚,我明日再来看你。”
寂空睁眼,只看到自己的外袍在半空中缓缓飘来,他伸手接过,好似又闻到了那股香气。
寂空的脸蓦地涨得通红,继续打坐念经。
一夜无眠。
眼见要到早课时间,寂空起床梳洗干净,在门外看到小猫时才惊觉昨晚竟没发现它不见了。
看它趴在那里懒洋洋地睡觉,寂空心底软成一片,上前逗弄它。
这小猫今天心情似乎不好,寂空手一伸过去,它就一爪给寂空抓了五道血痕,比昨天还要深一些。
寂空不明为何,但见这小猫又立即软软叫着来舔,寂空无奈道:“小猫儿,再被你这么抓几道,我这手上就没有一块好皮肤了。”
他此时只觉这猫儿虽乖,但脾气似乎不太好,不喜被人逗弄,打定主意以后少逗它一些。
白月不知道寂空想什么,她舔了两口,手背上的血就又凝固了。
唉,什么时候才能吃个饱呢?
寂空连续两日未睡,此时看起来十分憔悴,师兄弟们虽被命不能和他说话,也都不免心疼。
到了中午,守门的弟子忽然在寺内通报,说师父回来了。
寂空听到后扫地的手都晃了晃。
师父回来了,那女施主还逃得了吗?
他心生不忍,又怕师父在他身上看出端倪,所以知道师父回来也不敢上前迎接,只是偏僻的角落静静地扫地。
一双暗红色的僧侣鞋忽然出现在眼前,寂空不敢抬头,低低叫了一声:“师父。”
禅心大师远远就看见寂空神思恍惚,过来查看。
等走进了眼光扫到寂空握着扫把的手,那手背几道鲜红的伤痕,一看就是新伤。
他脸色大变,捏着寂空的手问寂空:“寂空,你这是何时伤的?”
寂空自小受伤,禅心大师就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早已习惯。
只是想到那只脾气不好的猫儿,哭笑不得地对禅心大师说道:“这是弟子院中新来的一只小猫抓伤的。那小猫不喜人逗,弟子逗了它两下,便被抓了。”
寂空说得坦然,禅心大师观他神色知他并没有说谎,心底稍安。
想起当年这孩子出生时的惨状,也只有光明寺,才能护他一世周全了。
幸而寂空与佛有缘,在佛法上一点即透,如今不过虚岁二十,就已明白许多精深佛法,假以时日,必定比他这个做师父的还强。
禅心大师想到这儿,对寂空又是殷殷嘱咐,让他潜心修行。
寂空和师父言谈间,几次想向师父坦诚相告,可又慢慢咽下。
他要是此时对师父坦白,岂不是害了女施主一条命吗?
罢了,等今日女施主再来,自己再提醒她一次,明日就一并禀明师父,之后全看女施主造化了。
*
是夜。
寂空静静坐在床上打坐,一阵香风掠过,寂空睁眼,就见白月已经娇笑着坐在他的床头。
“小和尚,又见面咯。”
白月原以为寂空又会脸红,结果却看他平静无波地回望自己,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法号寂空,实已不小了。”
白月“哦?”了一声,问道:“不小?哪里不小?”
她说完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一处,寂空随她眼神一转,立即涨红了脸,再也没有刚刚那副冷淡样。
白月哈哈大笑,却听寂空轻叹一声,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贫僧的师父已经回寺了,他必定会捉了你重新封印回后山,你还是趁早逃离吧。”
白月道:“你三番两次要我逃,怎知我敌不过你师父。”
寂空看着她,没说话,眼神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你要是敌得过,怎么会被我师父封印在后山。
白月冷哼一声,“小和尚,你师父当年之所以能封印我,全是因为我被奸人所害,真身受到重创,占了个便宜而已。”
“是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白月和寂空听到俱是一惊。
禅心大师白日里觉得寂空神情有异,就多了个心眼晚上过来查看,结果竟看到寂空和白月在一起。
他此刻眼神严厉地看着寂空道:“寂空,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这妖精,为师,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寂空听到师父的责备,双脸煞白,立即下床跪倒在师父身前,说道:“师父,弟子错了,请师父责罚。”
禅心大师道:“等为师了却此间事,自会责罚你。”
白月冷笑一声,说道:“禅心大师这般赏罚分明,不知又该怎么责罚自己呢?”
禅心大师皱眉看着她,却听白月又接着说道:“当年,我逃命至光明寺后山,你在旁听见了事情的所有原委,明知我无辜,却助纣为虐,帮着少阳派那帮假仁假义之徒将我封印。”
“禅心,你的佛呢?你的慈悲呢?”
白月越说越气,严格说起来,禅心也是造成花铃悲剧的人物之一,今天既然碰到,干脆杀了他。
想到这里,她蓦地抽出妖刀。
那妖刀长约五尺,通身被红色妖火笼罩,在夜里妖艳异常。
禅心大师却看也不看,说出“阿弥陀佛”四个字,这四字像携着声浪前来,震得白月晃了一晃。
只听禅心大师静静道:“施主,你真身未愈,不是我的对手,还是束手就擒吧。”
白月大喝,“做梦!”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块,从屋内打到院中,又从院中打到寺外。
白月的妖刀舞得虎虎生风,但总近不了禅心的身,反倒是禅心不时吐出一句法咒,让她震得心神恍惚,挥刀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她一路打一路退,暗恨没早点喝干小和尚的血,不然此刻妖力恢复,怎么会被这老和尚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算了,等全部恢复再重新跟这老和尚斗,白月拿定主意,立即退身逃走。
禅心见状没有去追,而是立在原地默默念了段咒语,下一刻,就见远走的白月被吸了回来,然后消失不见。
禅心满意地点点头,下山回寺。
原来,他一路引白月往这边退,就是为了将她重新封印回后山。
白月一眨眼又见到一开始的山洞,崩溃地大叫:“禅心你这个老秃驴,我不会放过你的!”
*
寂空见师父和白月打着打着消失不见,心里担心二人,想追去看,又怕影响二人任何一人的发挥,只得呆呆守在屋中。
过了不久,听见屋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寂空心底一沉,看来是女施主被抓住了。
禅心走进房间,寂空立即问道:“师父,那位女施主她......”
禅心道:“我将她重新封印在后山了,这一次,你切莫再去放走她。”
寂空道:“弟子不会了。”
禅心看他失魂落魄的样,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心软,未免他心软铸成大错,心想干脆把此事来源告知他。
“寂空,刚刚那位女施主说为师助纣为虐的话,你可相信?”
寂空摇头道:“弟子自然不信。”
禅心道:“不,她说的并不假。”
寂空闻言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就听禅心娓娓道来。
“这女施主虽是妖精,却确实没有害过人,只是认识了少阳派现任掌门,钟离。”
“钟离重伤被她所救,却不知感恩,一心只想诛妖,可他敌不过这女施主,便心生一计,假意爱上女施主,诱她回师门,再假装被他师父重伤,诱女施主取出一瓣真身喂他续命。”
“他借此看清女施主真身位置,趁她和别人缠斗时,将斩妖刀刺入她真身所在,意欲让女施主灰飞烟灭。”
“哪知这女施主性子刚烈,并未如他所愿立时暴毙,拼着一口气也要斩杀钟离,连钟离师父也死于她刀下。”
“为师本是少阳派请来诛杀女施主的,可听到原委后心生不忍,将女施主封印在后山。”
“一来,光明寺佛光普照,养在后山对她伤势有益,若不是封印在此,以她当年伤势早已灰飞烟灭。二来,女施主杀气太重,放她出去不知还会平添多少杀孽。三来,少阳派等人知她被封印,便能放她一马,若她出去,少阳派也必是要报灭师之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寂空,你明白师父的苦心了吗?”
禅心问寂空。
寂空缓缓抬头看着师父,坚定答道:“弟子明白了。”
禅心知道,寂空不会再去后山放走白月了。他又嘱咐了几句,然后让寂空早些休息,自己也便离开了。
寂空躺在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
他竟没想到,女施主背后竟有那么可悲可叹的身世。
想到那双倨傲的眼睛被心爱之人背叛流下泪水时,寂空心里竟然一丝一丝地痛。
他睡不着,干脆起来念经,可这次,无论他怎么念不动明王心经,心都是无法静下来了。
天色渐亮,早课时间又要到了,寂空起床梳洗,却忽然听见“铛”的一声。
他心底奇怪,寺中今日无大事,怎么突然敲钟?
“铛......”
又是一声。
“铛......”
“铛......”
“铛......”
大钟一连响了九声。
寂空手中的帕子直直跌落,将洗脸的清水溅得四处扬飞。
连敲九下,这是,住持归天的丧钟。
作者有话要说: 加了师父的戏份
对主线无影响,看过的宝宝不用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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