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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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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寻芳阁离开的时候,那孩子确实在房间中休息,不知怎的,刚刚我想去看看那孩子,屋内一个人都没有,找遍了整个寻芳楼...竟...”
谢秋娘也慌了,青天白日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可把她吓坏了。
泽七三步并作两步,急忙来到那孩子的房间,果然空无一人,谢秋娘带着些许愧意看着泽七,也不敢再说话。
“他身受重伤,根本无法自己动弹,你们就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泽七道;
众人都摇头。
泽七脑袋飞速转着,怎么回事?是昨晚的人吗,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而不自知。
仔细检查了房间,竟无一丝痕迹。
谢秋娘看着盯着她气鼓鼓的泽七:“我没动那个孩子,你说会不会是那孩子的家人来接走了孩子”。
“接走孩子,脸正门都不走的嘛”泽七没好气道;
“那可是不好说的呀,我这好多姑娘,买进来了,父母又不舍得,悄没生息的带走的,有的是的”谢秋娘急忙辩解道,她有个习惯,喜欢一边说话,一边动着手,手上帕子在泽七眼前来回飞舞。
“行啦,我没怪你”泽七用手挡开秋娘的手帕。泽七心里有些愧疚,若是没有偷偷卖掉他的玉佩,泽七只会觉得这是天命使然,可如今,却是让她情何以堪。
泽七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她很烦恼这种情绪。
天气越来越冷,能采的药也少了,但是为了冬天的生计,泽七还是得去找些少见的药材。
出了城,正走在山道上,突然觉得后颈一麻,人便没了知觉倒在地上。
醒来时,泽七正双手被捆躺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看看四周,好像是个营地的帐篷。
眨巴着眼睛,慢慢往前看去,却看到高位上正端坐着一个一身黑色盔甲的男子,腰间束着金纹青玉腰带,身姿俊逸,待看清那男子的脸,心跳突然快了几下。
男子俊朗舒雅,无端让人想起一句诗,宗之潇洒美少年,举殇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但只是这个男子,剑眉凤目,周遭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男子正在军报,间隙余光扫了一眼缩在角落的泽七。
一个青衣侍卫捧着一个木制托盘,到泽七近前,揭开蒙在上面的黄帛,泽七便看到托盘上放着一块白玉玉佩,白玉浑圆通透,雕团龙纹,隐约能看到白玉上笼罩着淡淡的一层油脂,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这便是那个小毛头给泽七的那一块,泽七心里一惊,暗道不妙。
“可还认得,这便是从你卖给当铺的!”一道沉稳但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泽七不得不说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便觉得有很重的压迫感。
“回大老爷,小人冤枉,这...这玉佩确实不是小人的,是小人捡的。”泽七眼珠子乱转,忙答道;
男子抬起头,眉梢含着戾气,眼眸透着轻蔑,含笑看着泽七,泽七打了个寒噤,那眼神!
一个人只有历经过尸山血海,才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漠视生死,冷峻果决的眼神。
“来人,断了他的左腕。”一道冷冷的声音自上而下地传来,男子并未抬头,好似说的只是你吃了吗这样的闲聊;
马上两个士兵将泽七拖了出去,按住他的左臂,一个人高马大的士兵手拿一根拳头粗的棍子,向泽七走来。
泽七慌了,扯着嗓子喊:“小人错了,小人知罪,小人知道了,知道了”
可好像没人听到她的话似的。那士兵一个蒙棍重重的打在了泽七的左腕上,一阵剧痛袭来,泽七疼的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
“爷,此人是女子!”一个青衣侍卫探了她的脉息。
秦玦蹙眉,只一瞬,复又恢复正常。
泽七睁开眼睛,是痛醒的,她依旧被扔在那个角落,一地的鲜血,泽七痛的浑身抽搐。
泽七猜到了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便是外界传言纷纷的晋王秦玦,十二岁上战场,十六岁带兵,沙场十年,战功赫赫,但传言其性格古怪,残暴非常......
“再说一遍”
“回...大老爷,小人前夜在城郊破庙救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给了我这块玉佩当做报酬,但没有想到今日我刚回去,就发现孩子不见了。”泽七痛的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牙齿打颤。
秦玦蹙眉冷冷的看着泽七。
泽七慌忙拜地道:“大老爷,小人没说假话,前夜在破庙中有一帮人马追杀那孩子,幸得小的机警,将他藏在佛祖金身中,这才躲过了盘查,想来定是那群人追了上来。”
“你是何人?”冰冷的话语不辨色彩。
“小的泽七,是靠采药卖药为生的药贩,长安的大小药馆都见过小的,那城郊破庙便是小的深夜落脚的地方。”泽七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诚恳。
“你是女子?”秦玦抬眸注视着泽七
泽七诧异,随即平静下来,“回殿下,小人自幼穷困潦倒,在江湖上讨生活,扮作男子总方便些。”
“你可知这个玉佩的主人是谁?”
“小的不知”
秦玦坐在座椅上,双臂撑在案几上,玩弄着指间扳指。
“他乃当今王上第七子秦佑,前几日刚封的宁王”
泽七双目圆瞪,看向秦玦,只觉五雷轰顶,宁王!
“抬起头来!”秦玦凤眼微眯,看着泽七。
泽七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努力显得诚恳而乖巧。
秦玦低垂着眼,好似在沉思,随即唇角微微上翘,好似做了一个决定道:“待会我便上书圣上,宁王昨日已入长安,过两日便入宫拜见。”
“什么! ”泽七困惑的看着面前的晋王,困惑的当然不止泽七,还有旁边的青衣侍卫莫枫,亦是一脸震惊。
“既是你丢的人,就由你来弥补! ”
“你...让我”泽七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没了言语,被这个巨大的消息压得喘不过气来。
“寻到宁王,你便可以离开,但未寻到宁王之前,你,不能有一丝差错”秦玦幽幽道;
泽七瘫坐在地上,秋娘总是警告自己,少做坏事,备不住哪日报应便来了,这竟是说来便来了。
冒充皇族可不是个小罪名,若是被发现,不是砍头能解决的,泽七眼珠子提溜的转,脑袋恨不得多长几个。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为何将他推了出去,泽七眼前的晋王秦玦,竟看不出一丝情绪。
“晋王可知,此乃欺君之罪! ”泽七强忍慌乱。
“欺君的不正是你吗”秦玦一声轻笑,好似这是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泽七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这人三两句便是将话挑明了,所有后果他泽七一人承担。
泽七低头思考良久,后道:“晋王信任我?”
“我不需要信任你!”秦玦语调淡淡,但话却惊人......
秦玦要的从来不是信任,他要的是惧怕,恐惧往往比信任更能维系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