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书信两封》Fortitude温

2、第 2 章

　　“今儿啊是我们花魁当归姑娘的生辰，各位爷赏脸来此，妈妈我在这儿替当归谢谢各位爷了！但各位也知道，我们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
　　“谁知道呀，我们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
　　“......”
　　“哎呦，各位爷这是玩笑啦。”江苑在前边陪着笑，“当归近日作了首新曲儿，想着让哪位爷去与她共同品品。今日啊，价高者得，哪位爷最敞亮，那当归这首曲儿，今后也就只给您一人儿唱了，今日也可同当归姑娘把酒至天明啊。”
　　“呦，这可了不得。”
　　“是啊，当归姑娘虽是花魁，但精通音律，她的那些曲儿可不只是在这青楼里传唱，外边儿的人也喜欢得紧。”
　　“可不，这老鸨靠着当归可是揽了不少客了。”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
　　“欸欸欸，各位爷，咱这就开始吧，价高者得哦。”
　　“一百两。”
　　“呦，陆小侯爷，一百两！”
　　“五百两！”
　　众人纷纷回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扰得众人没了头绪，也纷纷不敢出价。
　　江苑也没看见是谁在说话，声音不甚熟悉，这么大手笔想来不是一般人。今日并非献身，虽是当归作陪，也无须这般砸下重金：“这是哪位爷在叫价啊，现身让大伙儿开开眼啊。”
　　“八百两！”
　　“陆小侯爷是铁了心要拿走当归的这曲儿了啊。
　　“是啊.......”
　　“一千两。”从最靠近门边的位置站起来一人，声音清冽，眸中带笑，嘴角微微扬起。
　　江苑见着此人，记忆里并无这号人物。不过这人穿着华贵，颇有神采：“您是......”
　　“温将离。”
　　旁边好事的问：“稚梁国最大布商，温陵游家的公子，温将离？”
　　“正是在下。”温将离微微抱拳颔首。
　　江苑忙踱步过来：“温公子出价一千两，还有哪位爷继续加价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再往上加价，也着实是出不起这么高的价。就说这温陵游可不是一般的商贾，祖上是稚梁的开国宰相，可自那代以后，温家明哲保身，功成身退，不再踏足官场，但一直与皇室交好。至于这温家的小公子，有知情的人也只是听说经过儿时那事以后被送到山上学习，没想到已经回了京城。
　　“看来各位爷是无人争抢，不愿夺人所好啦。”江苑挑起笑，“那今日当归就陪着温公子清谈了。”
　　看着众人惋惜的神情，温将离觉得好笑，这当归姑娘却是如此惹人怜爱，竟引得这大堂里唏嘘不已。不过还是背过手示了意：“多谢各位承让。”
　　又转过身：“多谢妈妈了。”
　　“呦，这是哪的话，您出手阔绰也是我们当归的福分啊。”江苑抬手，“那您这边儿请，当归已经在屋里等您了。”
　　“好。”
　　其实温将离只进过妓院一次，不，加上上山之前那次应该是两次。虽然知道妓院里都是做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四处打量，留耳听听。
　　“爷，你弄疼我了......嗯......”
　　温将离不禁眉毛微抬，咳，当真是非礼勿听。
　　听着听着就到了当归的房门前，江苑将他向前带了带：“温公子，这儿就是了，您自个儿您去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听到这话，温将离直直身子，从荷包中拿出几锭银子放在江苑手中，江苑也就乐着走了。
　　定定神，敲响了当归的房门：“姑娘，我可能进来？”
　　只是顿了顿，房内就传出：“公子说笑，您是我的客，进与否自然是您决定。”
　　房门纸由远及近映出个人影，娉婷袅娜。声音一如那初夏清风，轻柔温顺，令人顿生欢喜。
　　温将离心间一动，抬手轻推房门，映入眼帘的不似他来的路上见过的那些女子，妩媚万分，柔弱无骨。这人......温将离轻笑一声，这人未免太淡雅了，绝不像是此地女子。
　　“当归见过温公子。”轻行了礼，当归开口，“公子笑什么？”
　　“笑你身在此地，却不像此地之人。”温将离自顾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姑娘认识我？”
　　当归摇摇头，坐下微微低头：“不认识，但公子来之前已有人告知我公子姓名。”
　　“喔......”又喝了口茶，看着当归一直半低着的脑袋，温将离伸手轻轻勾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动作缓得好似手中托一珍宝，“你为何总是低着头？”
　　当归刚想开口，只听面前的人抬高了音调：“小爷是相貌丑陋惹你害怕了？”
　　“呵......”本因温将离的动作有些羞赧，可一听这话，当归掩着嘴笑了出来，“温公子好生有趣，怎得说出这番话来？”
　　看着面前的玉人终于有了笑颜，温将离也乐得编排自己：“当归姑娘笑起来着实好看。”
　　此话一出，当归又是红了脸：“公子......公子也是飘逸宁人。”
　　“哈哈哈哈哈，当归姑娘......”当归只当温将离又要调笑，没想他竟突然靠近，“甚得我心。”
　　温热的气息打在当归鼻翼旁，那人的薄唇在眼前张合，她后撤了半个身位：“公子，可通音律？”
　　“尚可。”
　　当归抬手本是想请他进内室，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抓住手，带了进去。
　　不过进了屋后，温将离倒是规规矩矩，只是坐在凳子上静静看着她摆弄琴弦，不一会儿，清澈的琴音传出，净人耳目，沁人心脾。
　　一曲终了，温将离缓缓睁眼：“姑娘可有笛子？”
　　“啊？”温将离问的突然，当归顿了一下。
　　“你的曲子，不是差个和音的笛子？”
　　当归的眼睛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面上却没有显露：“温公子，甚通音律。”
　　“非也，”温将离摇摇头，走到当归面前，“姑娘在无奈什么？”
　　看她垂着头一言不发，温将离也不强求：“这曲子确是绝妙，整篇贯通一气，主音律又清新宁静，只是在音调转和之时每每突生暗哑。不晓音律之人自然听不出有何不同，可偏巧我略知一二，其中缺失，便就听得出来。可如若这曲子本就不是单独演奏，若琴声暗哑之时另有笛声翩跹，不知是否会好上许多。”
　　“公子好耳力。”当归站起身，“不过，小女这儿的笛子，公子可吹不得。”
　　“为何吹不得？”
　　“我乃烟花女子，莫要脏了公子的唇齿......”
　　话音还没落，温将离就拽住她将她抵到墙上。
　　“公子自重，当归卖艺不卖身。”
　　“我自重？那你如何不自重！”温将离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火气，平日里清淡的性子也未对谁发过火，可就是听不得这人如此贬低自己，“说的那是什么话......”
　　“公子，”感觉到抵着自己的手卸了力，当归侧了侧身，将他的手移开，走到他身后，“是实话。”
　　转过头看见当归眼底若有似无的愁绪，温将离有些愧疚，何必揭人难处呢：“对不起......”
　　“不，当归感激今夜是陪着公子。”当归笑笑，“若是他人，免不了不守规矩，动手动脚。也自然，没人能听出我曲中之意了。”
　　深吸一口气，温将离开口：“我带你出去如何？凭你的才艺，不至沦落此地。”
　　“公子别再说这种话了，”当归作揖，“当归感谢公子赏识，可是您是温家公子，进这青楼已是不合适，若要再赎我出去，就更是惹人诟病，外人当编排您声色犬马了。更何况，你我不过今日一见，楼外好姑娘比比皆是，才貌双全的也大有人在。更不必因我，扰了您的清净。”
　　刚消下去的火气这会儿又涨了上来，温将离不懂，好好的话从这女子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样气人。
　　“你当真卖艺不卖身？”
　　“当真。”
　　“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
　　“那今日呢？”
　　“什么？”当归没听懂他问的是什么。
　　温将离凑近她，挑上一抹笑：“今日我若坏了那规矩该如何？”
　　“公子何必羞辱我？”当归的脸上泛红，胸口因着生气微微起伏。
　　“我不曾有过羞辱你的想法。”温将离忙解释，“只是，若你同我出去，我娶你过门可好？”
　　“您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当归觉得这男人疯了，脑子里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我没有......”
　　“您是温家大公子，身份高贵，而我不过是青楼女子，人命卑贱，你何苦在此取笑我呢！唔......”
　　当归没想到他会直接凑过来附上她的唇，一时间竟不知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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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唉，有小可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