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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好戏登场 ...

  •   月儿悄悄的隐进云层背后,连最后一丝的月光都消失了,夜色如泼墨一般的浓的化不开。

      福安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头,忽然草丛里扑出一只野猫,吓的她连手里灯笼都扔掉了,抱头蹲在地上哭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你的,你要找也不要找我啊!”

      厉氏寒着脸,冷喝一声道:“没用的东西,不过一只野猫而已。”只是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毛,声音都有些抖了。

      福安将地上的灯笼捡了起来,等昏黄的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两人都悄然舒了口气。厉氏伸手在福安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你个死丫头,刚才鬼喊鬼叫什么?冤有头债有主,难不成让那个小贱人来找我这个婆婆算账吗?”

      福安吃痛,捂着胳膊也不敢犟嘴,只得往后退了退道:“夫人,教训的是。眼下头七已过,且阮仙姑已经将她的魂魄拘在那布偶人里了,亮她也不能出来作祟了。”

      厉氏点了点头,说来也奇怪,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夜间总是睡的不安稳,总是瞧见窗户上印出个女子的身影,但是每每喊人来,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愣是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

      一来二去,府里便传开了,说是周氏惨死,是来索命雪冤的!

      为此厉氏还特意找阮仙姑要了些安魂散,但是连服了几日也未见好,反而更严重了些。昨儿夜里一睁眼竟然瞧见床头站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胸前还有把银剪。

      所以白日里便派人去请季维成,想着有男人在,阳气也旺些。那鬼祟自然不敢轻易再来。谁知季维成前些日子大吵大闹一番纳了房小妾,魂都被那狐媚子给勾去了,请了几次都没请动。只得叹息到底是年老色衰,不比年轻狐媚子会撒娇,只怕饶是她现下死了,季维成都懒得来看一眼吧。

      晚间无事,睡的自然也早,谁知到了后半夜居然察觉到有双冰凉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惊醒之后才悄悄叫上了福安来这听雨轩瞧瞧。

      听雨轩自打周婉莹死了之后,便一把铜锁给锁住了。福安颤抖手从怀里掏出钥匙开门,心里默默祈祷着。

      厉氏等了片刻见门还没打开,忍不住夺过了钥匙道:“我倒要瞧瞧是何等的厉鬼,死后还要这般缠着人。”

      门一推开,一股子凉风迎面吹了过来,被推到一旁的福安浑身抖的更筛糠似的,夏天的夜里即使有风,也不该是这么凉的,带着透心骨子的凉意。

      窗户上的大红喜字格外的显眼,院子里的树丛如同鬼魅一般轻轻的摇晃着。

      厉氏对着空气里大吼道:“有本事你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本事。真是痴心妄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们家琮安岂是你这样的粗鄙女子可以配得上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居然还真好意思嫁进我们季家。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能让你这个贱人毁了我的儿子。我们家琮安连长公主都不要,会要你?当真是笑话。”

      “不错,我是偷偷的让连翘把你父母惨死的消息透露给你,可是那又如何?你这样的女人不死难道还想赖在我们显国公府?”厉氏越说越激动,状如疯妇一般。

      “如今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倒是来啊。活着的时候我对付得了你,死了就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厉氏喊完之后,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乌云散去,月色再次降临,院子里格外的安静,安静到除了沙沙的风声,便是厉氏的呼吸声。

      厉氏发泄完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瞧见福安颤抖着手指着她的身后,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嘴巴拼命的翕动着,但是嗓子眼里却发不出声音来。

      “鬼啊......”

      后脖子处似乎有人吹了一口凉气,让她的全身都僵硬了起来,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似是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厉氏缓缓的转动着脖子。

      对上的是一张惨白色的脸,一双眸子漆黑一片全无半点眼白,血色的唇边还有粘稠的血。

      “厉氏,我要杀了你,替我父母报仇.......”声音像是从地底透出的一般。

      一双冰冷的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厉氏双腿都软了,哭着求饶道:“婉莹,我的好儿媳。你的父母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当时虽然是派人去了清河镇,可是等我的人到了的时候,你的家人都已经死了。我也只是让连翘把消息告诉你罢了。求求你看在琮安的份上,饶了我吧。”

      颤抖的求饶声才将落下,外头便传出一阵杂乱的声音,火把亮起的时候,两队衙役冲了进来,顾和正双手负在身后走了进来,瞧着瘫在地上的厉氏道:“来人啊,将这毒妇跟这丫鬟一并带回去。”

      厉氏四下一看,这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被人算计了。于是擦了把眼泪,对着上前来拿她的衙役道:“我是显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跟着又冷笑一声道:“顾大人深更半夜带人闯进朝廷大元的府中,倘若今日你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显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定跟你没完。”

      难得睡个安稳觉,却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顾和正原本肚子里就窝着火,对着吵醒他之人他不敢动怒,但是对着这杀人犯又是后宅无知妇孺,他要是再认怂,那他当这个京兆府尹还有个什么意思?尽给别人当孙子了?

      于是拱手道:“本官亲耳听到你与丫鬟的对话,你如今涉嫌杀害周氏满门,本官劝你还是顾好自己吧。至于本官如何,就不劳你操心了,等明日一早我便拉着显国公进宫面圣,我倒要瞧瞧堂堂显国公府胆敢窝藏杀人犯,居然还有理了?”

      说完就对着愣在一旁的衙役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拿下。”

      动静传出去的时候,整个显国公府的人都被惊醒了,季元浦披了件衣服就赶了过来,不悦道:“顾和正,你这是做什么?”

      “显国公难道瞧不出来我在办案吗?”顾和正行礼道。

      季元浦气急,弯腰咳嗽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季琮安将顾和正拉到一旁,将一叠子银票塞进他的手里,道:“还请顾大人通融通融。”

      顾和正将银票塞还给季琮安,“季公子,难不成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贿赂我吗?”

      季元浦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指着顾和正,“你,你,你......”话还没说完,一口老血就喷了出去,人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显国公府里顿时就乱了套了,顾和正趁乱将厉氏和福安带了出去,拦在门外的护院瞧着季琮安犹豫不定。

      顾和正捏着仅剩的几根胡须道:“季公子,本官劝你还是莫要错了主意。本官可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元,若是在你们显国公府出了点差错......”

      季琮安扶着晕倒的季元浦,沉思了片刻对着护院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顾大人,我也劝你莫要错了主意,我显国公府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出了显国公府,顾和正总算松了口气。季琮安的话倒是让他忍不住想笑,他又不是初入官场的雏儿,一头是皇上青眼有加的祥瑞和皇上唯一的胞妹,另一头是连自己家媳妇都算计的显国公府,两相对比下来,傻子也会选择的吧。

      躲在树丛后的祁彧一手搂着夏云萝的纤腰,借机往她跟前凑了凑。

      夏云萝嫌挤在一块太热,往后退了点,轻声道:“好戏看完了,咱们回去吧。”

      祁彧装作没听见,难得能跟夏云萝有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只是时间未免过的也太快了些,显国公府里的人也着实无能,就不能为难为难顾和正嘛。害的他都没得及好好感受下美人在怀的滋味呢!

      复又想起话本子里有一出叫做猪八戒吃人参果,食而不知其味。“云萝,你不觉着今晚的月色甚好吗?”

      夏云萝瞧了瞧时隐时现的月亮,“你确定?”

      “云萝,难道你不觉着在树上还挺凉快的吗?”祁彧厚着脸皮道。

      夏云萝很是无语,祥瑞最近愈发不正常了。好戏看完了,非赖在这儿不走,难道是想留在树上喂饱周围的母蚊子吗?

      “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走还是不走?不走今儿就别回去了。”夏云萝佯装怒道。

      祁彧委屈巴巴的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都听你的......”

      他不过就是想多跟她单独待一会儿罢了,否则回了长公主府里,绿枝和红蕊几乎时时都在夏云萝的跟前,就算她两不在,还有个惯会争宠的元宝在呢。最近许是察觉到了有人要来分宠,更是变着法子的往夏云萝跟前凑。

      夏云萝瞧着他笑道:“你可知那日母后召我进宫为的是何事?”

      祁彧愣了片刻,垂下眸子道:“太后不同意咱们的婚事,是不是?”

      夏云萝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他。祁彧连忙解释道:“我猜的,那天你回来的时候似乎不大高兴......”

      夏云萝瞧着他游移的目光,识趣的没再往下问。

      “我只问你,你愿意吗?”祁彧忽然拉着她的手沉声问道。

      夏云萝微微扬起下巴,“那就看你往后的表现吧!”

      祁彧紧走几步,走到她的身前,然后弯腰道:“上来,我背你回去!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我可得卯足了劲的表现才是。”

      夏云萝拗不过,趴在他宽厚的肩上时,心里甜丝丝的。

      走着走着又想起话本子里还有另一出叫做猪八戒背媳妇!

      祁彧暗笑,左右媳妇儿已经在背上了,做回猪八戒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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