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风之遥》枫月舞

34、忠诚

　　全身明明沉重的像灌了铅一样，心却无比的畅快。葛利姆乔躺在滚滚的黄沙上，默然不做声。
　　在和一护的这场对决中，他败了，但是他心悦诚服，或者说这一刻是他一生中最为畅快轻松的时刻。
　　真的和那个女人说的一样呢，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他释放了长久一来的压抑，黑崎一护，他的确是可以做他知己的人。
　　她曾经用满不在乎又坚定不移的口气对他说，她对他和一护太放心了，她说他和一护是那种越打羁绊就越深的人，她说他们会不打不相识、一打成知己。
　　她全部都说对了呢……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见见她……
　　很想……

　　奢华的房间却透着沉沉的死气，遥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
　　大家现在怎么样了？静灵庭的援军来了吗？蓝染有没有为难葛利姆乔？石田的伤要不要紧？
　　她的脑子里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担忧的想法，可是她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
　　旺达怀斯坐在她的身旁，专心致志的摆弄着自己手里已经皱巴巴的折纸，他笨拙地折来折去，毫无步骤，毫无章法，不一会儿就走进了死胡同，看着手里被折得乱七八糟的折纸却无处下手，他鼓起腮帮子，拽了拽遥的衣角，把折得乱糟糟的作品伸到她的眼前。
　　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之色，接过他的半成品拆开，摊平，一步步从头开始，手指在纸间翻飞，不多会儿，一个漂亮的红纸鹤就出现在她的手心。
　　“哇”，旺达怀斯惊喜的夺过她手中的红纸鹤，蹭了蹭遥的胳膊，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道。
　　“妈-妈-好-棒！”
　　遥的身子僵了僵，虽然一再提醒自己“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了”，但是听到这颇具震撼的词，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
　　在原本的情节中，这个孩子本应该是相当黏着东仙要的，可是在遥问他的时候，他回答的却是“不熟”，并且相当黏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好吧，只要他不吃蜻蜓，他还是个相当乖巧听话又天真无邪的好孩子。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会喊她“妈妈”？
　　遥不知道他脑子里的爸爸是谁，但绝对不可能是石田是肯定的了，这不是明摆着又一个特大号绯闻吗？
　　遥不厌其烦的教他说“姐姐”，但可恨的是，他明明学会了说姐姐，可一开口还是叫她“妈妈”，不管她怎么纠正，他仍是自顾自地一口一个“妈妈”叫得欢。
　　最后遥终于无力的举白旗投降了，反抗行动宣告失败，想到自己以前一口一个“小乌”叫个没完，乌尔奇奥拉还真能忍住火气不一个虚闪轰了她，也算是他给面子了！
　　看着身旁自己玩得真高兴的旺达怀斯，遥打了个呵欠，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皮不知不觉变得沉沉的。
　　这几天心情极度糟糕，神经又过度紧张，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现在大概是撑到了极点，困劲儿全翻上来了吧。
　　遥又打了个呵欠，拍拍旺达怀斯的头。
　　“我困了，先去床上躺一会儿，你自己乖乖玩儿。”
　　旺达怀斯抬起头，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好。”
　　遥潜意识里隐约觉得她是不是困得太突然了，但她实在没力气思考了，只想睡觉……
　　房间里渐渐静下来，只能听到遥匀称的呼吸声和旺达怀斯沙沙的折纸声。
　　门锁突然发出一丝响动，旺达怀斯警觉地抬起头，竖了竖耳朵，警惕地望着门口。
　　门渐渐被拉开一条缝，又渐渐被拉得更开，直到完全显露出门口站立的两个高大的身影。
　　旺达怀斯的表情由警惕慢慢转化为欣喜，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兴奋地向来人迎过去。
　　市丸银先一步走上前来，拦住了他，抽走了他手中的红纸鹤。旺达怀斯急了，可怜巴巴地伸手去要。
　　市丸银无视旺达怀斯可怜巴巴的表情，自顾自地将纸鹤捏在手里把玩，眼睛瞄向床上熟睡中的遥，有些戏虐的开口。
　　“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来她本身就已经相当疲惫了，不然您的催眠也不会这么快就发挥作用，是不是？蓝染队长？”
　　蓝染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丝毫没有理会市丸银的疑问，只是一步步向她走过去。
　　市丸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对旺达怀斯道：“呐，小家伙儿，我们先出去玩吧，蓝染大人有点事要找你‘妈妈’。” 市丸银特地将“妈妈”两个字咬得很重，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戏虐。
　　旺达怀斯看了眼蓝染和遥，又看看市丸银手里的红纸鹤，歪着脑袋想了想，有点舍不得地跟着市丸银出了屋。
　　门被缓缓的拉上，屋里静得仿佛另一番天地，诺大的空间只听得见遥匀称的呼吸，一声又一声。
　　蓝染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脸。平日里看惯了她或精明或嚣张或淡然或警惕的表情，以至于现在看到这张恬静而毫不设防的睡脸时，心里竟涌出微微的惊讶。
　　蓝染眸色深深地看了一会儿，慢慢向那张睡脸伸出了手，就在快要碰到她的肌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手，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准你动她！”
　　冰冷低沉的声音充斥在耳，蓝染的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年轻男子。
　　“终于见到你们了。”
　　凯愣了一下，就在这短短一愣神的功夫儿，蓝染已经自如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仿佛未费任何力气的样子。凯微微皱了下眉头，警觉地直起身，对他对峙。
　　蓝染又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在床头同样凭空出现的身穿蓝色和服的年轻女子，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
　　“我还在想要怎样才能见到两位呢，原来方法竟是如此简单，看来两位真是忠心护主。”
　　蓝弯下腰为遥掖了掖被子，又直起身，将手抄进宽大的和服袖子里，脸上带着冰冷的神色。
　　“你找我们有何贵干？”
　　蓝染笑了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够为我效力。”
　　凯像是听到什么天的笑话一样，不屑的哼了一声：“痴心妄想！”
　　蓝仍是那副冷冰冰的神色，没有半点儿情绪波动，只是微微开口，突出更冰冷的三个字：“你不配！”
　　蓝染像是事先预见了这个结果一样，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仍是极有耐心的笑着。
　　“我知道要你们马上同意会很难，你们持有的是王之力量，我不配，难道这个女人就配吗？”
　　“你们本身拥有这股至尊的力量，可是却要受制于这个女人，本该坚固无摧的盾却因为她实力太弱而被我轻易刺穿，难道你们甘心吗？”
　　“不能否认，御景遥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可是她却总是对我做出最愚蠢的选择，她的愚蠢拖累了你们一起为她收拾残局。”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是你们该效忠的人吗？她是穿越来的想必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个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真的是真正的风王继承者吗？而且---”
　　“你啰嗦完了没有？” 凯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打断蓝染的话，满脸鄙夷，“搞了半天你是来挑唆关系挖墙脚的……”
　　蓝染不置可否。
　　“你说的话对别人或许还有一定道理，” 蓝淡淡的开口，“但是对于我们，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管遥大人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召唤出我们的人是她，一直以来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也是她，在我们的心里早就已经认定，我们效忠的是那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是那个为了不拖我们后腿而拼命努力的御景遥，她原来是谁，是不是风王的继承者，我们从来都不在乎。”
　　凯激动地大力鼓掌，向蓝竖起一根大拇指。
　　“好，死女人，难得你说了一回像样的话。”
　　蓝立即赏了他一记白眼。凯也毫不在意，转回头，对蓝染凛然地一字一句道。
　　“蓝染忽右介，明白的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使唤我们的，只有遥大人一个。”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蓝染得到了明确的答复，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一句冰冷的话飘散着空中。
　　“那你们就随着你们愚蠢的主人一起愚蠢下去吧，我期待你们最终的结局……”
　　凯和蓝没有做声，只是温柔地给遥掖了掖被子，便隐去了身影。
　　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寂寞宁静，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了那一声声匀称的呼吸声，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细微的抽气和叹息。
　　遥翻了身，一双澄明的眼睛微微睁开，视线却一片迷糊。她拉起被子蒙住头，视线里一片漆黑，被窝里一片安宁。
　　可她却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