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姐虐渣迎巅峰》念知行

70、第 70 章

　　川安三年六月，程墨修于忻州击退偃师王叛军。七月叛军退军驻扎于虎头山。主上追击。

　　八月，主上亲带骑兵，誓要一举剿灭叛军。主上命令赵大齐率领赵家军五千人步兵绕过虎头山于后方突袭叛军。再派一万军士于龙山拦截，形成三角阵势。

　　主上则带领骑兵直奔虎头山。

　　虎头山一役，主上对叛军四面围攻，昼夜不停。双方共计五十万将士血洒虎头山。

　　八月末至九月初，虎头山的天始终是红的。

　　主上有言在先，叛军必须全剿，一个不留。

　　这场战役一共打了一个足月。

　　山下的溪水被血染的通红，秃鹫盘旋于山，那些满山比枯叶还多的尸体，成了它们的盘中餐。

　　附近的农户早已跑的跑，躲得躲。待到九月中旬，山上那霹雳乓啷的兵器声渐停。躲在屋里的老百姓才敢出门。一推开门，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尸体。有的都堆成了山，有的把土沟都给填满了。

　　前后共计三个月，叛军大败。

　　偃师王率领着三千铁骑逃往了漠北。踪迹难寻。在后来清扫战场的时候，只看到了丁禄番儿子的尸体，并没有看到他的。想必也是逃到漠北了。这场仗虽然胜了，可最恨的两个人并没有抓到。

　　主上凯旋，携死伤将领棺椁百人，共计伤亡十万余人。

　　他回来的那日，还有一具棺椁，十分特殊，那是同妃位以上葬礼可用的金丝楠木棺椁。江月儿在此之前并不出门，可以女子胁城，最后女子身亡之事被百姓之口迅速传开。主上亲下令，江月儿也是这次剿灭叛军的牺牲者。

　　当时在城楼上的人并不多。江月儿的事迹百姓不名其中，传着传着就成了一个奇侠女子因国自刎。这些皆因主上在安葬她的时候用了国礼，位同妃子。

　　在剿灭叛军之后，所有人等论功行赏。

　　田氏亲眼看着女儿死在了自己怀里。刺激之下，亲自斩杀敌人三十，后随骑兵继续作战，所砍杀者超百余人。

　　主上特赏了江家一座价值五千两的大宅子，在城内临着涧河，比当初的江园还要大三倍。

　　在此之后，程墨修并没有放弃对偃师王的追杀，只是他已经逃到了漠北，塞外之地，不属南朝范围，不好派兵去寻。虽然明面上没有，可是暗地里却不停的派暗卫去寻，若是塞外有部落想同南朝示好，那么首要一条就是不能窝藏偃师王，并且若是在他们的管辖地域发现的话，必须交给南朝。

　　即便如此，广褒的地域去寻那几个人还是很难的。一时并不能立刻寻到。可程墨修一直没有放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找多少年，都必须得给找出来。以报杀妻之仇。他是这么说的，可是礼部的大臣们却不敢这么登记史册。

　　江月儿与主上并未行大礼，而生前也无同房的记录，更无子嗣，这可让人为难了，而主上口中的妻，只有皇后一人，主上从政以来，从未封过皇后，到现在了也没封。所以对江月儿的身份定位一直都没写进史册，仅以殉国之女子而定。

　　川安十一年二月。

　　城外，江园。自从程墨修赏了江府一套洛阳城内的宅子后。这个江园就归皇家所有，程墨修把这里改造成了一处城外歇脚的地方，整个园子在大肆休整过以后，只有两处没动，一处是江月儿自己的屋子，一切都还保持着她最后走时的模样，一处就是他和她共同种下的那片半山的白玉兰，如今已经都长成六七米高的大树了。

　　二月的洛阳城微寒，程墨修裹了厚厚的内里貂绒的披风，坐在那一株株白云兰下，偌大的玉兰花仿若盛开在树上的白牡丹，似乎不比牡丹小，大朵的花瓣，风一刮，依旧坚强的绽放在枝头，八木在他坐着的地方铺了厚厚的大大的软垫，可以坐着也可可以躺下。

　　自从登基以来，每每有心烦之事，只要来到这里，似乎都能突然让心情安静下来。毕竟，这里是他和江月儿亲手种下的，这些年不管是有涝有灾，程墨修都没让这里伤到一毫，那些大树安静的在这山上放肆的成长。

　　他坐累了就躺下，抬头望望，那白玉兰与别的花还真不同，开花不需要绿叶的陪衬，好似一颗秃树，一夜之间白色绽满了枝头，就在那枯树之上。

　　“主子，回屋子坐会儿吧，初春还是有些凉啊。”八木站在一旁，寒风吹进了他的脖子，冷不丁的一个寒颤。

　　“这花儿真好看。”程墨修专注的望着，不同十八岁那年的肤白少年，如今年近三十的鬓边也留起了络腮胡子，眼窝比之前更凹了一些，让人看不清藏在眉毛下的那副双眸。

　　八木顺着也抬头望去，应和道：“那当然了，主子喜欢的花，会不好看。”

　　程墨修淡淡笑笑：“是她喜欢，我也喜欢。”

　　八木立刻禁了言，自从江月儿去世之后，他见到过主上默默对着窗流泪，见到他有时候会对着一群大鹅自言自语，见到别人看不到的另一面，皆因江月儿。所以，就好像江月儿从来不存在一般，他一般不提，并且尽量少提。为得是不想让主子再伤心。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程墨修一直都没有立皇后，无论底下的大臣们再怎么说一国之母不可不立，可他就是不设，在他心里，那个位置早就有人了。

　　川安十一年三月。

　　对程墨修而言，是个好月份，这么多年过去，派到塞北的暗卫一批又一批，终于在一次无意间碰到了外出采买的偃师王的人，暗卫们立马集结，出其不意将偃师王围困在了宅子之中，但偃师王也不是吃素的，一直跟随着他的士兵奋力反抗。偃师王虽说要活的，可这些人哪里是听话的主，自知被抓回去怕是连个全尸都没有，个个都在奋力反抗。想活着抓回去，怕是难了。而有些已经被抓到的宁愿自杀也不愿被活着带回。

　　眼见着马上就把偃师王围困在屋子里了。哪知他们自己已经准备火油，宁愿自焚也不愿被抓走。

　　就在暗卫们马上要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油灯一倒，火势瞬间升腾，火气逼得屋外的人不敢靠近。

　　主上说了尽量抓活的，这厢暗卫们纷纷寻了水缸来救火。怎奈火油用水一时浇不灭，大家再改用沙土来灭火，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彻底把火灭了。

　　踏着黑色焦炭的废墟去找，屋梁，家具都化成了地上那一抹黑。能辨析出人样只有那未烧尽的骨头。

　　屋内尸体一共五具，全都已经死亡。包括偃师王及其世子，丁禄番，以及两个随从。

　　暗卫把烧焦和没烧尽的尸体抬了出来。主上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一抹灰，也的带回去再挫骨扬灰一番。

　　至此，偃师王之乱，彻底平复。

　　程墨修在得到消息后，去了江月儿的墓前，亲口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的心事终于了了，终于为你报仇了。

　　如今主上最爱去的地方，出了皇城就是江园了。

　　距离江月儿去世，也已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