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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老妈:“你难道没看我给你传真过去的入学通知吗?”

      鹿泠想了想,半个月前确实收到了一份传真,但那时候团队门面担当以为是他的妈妈传来的就拿走了,后来,门面担当说:“这个好像是你妈妈传来的……”但纸张已经被他们打闹时打翻的水浸湿加上他有力地一拽,纸张已经破碎不堪。鹿泠站在他“善良”的哥哥们中间,仔细看了看,幸好依稀能辨认出开学的月份:8月份

      鹿泠靠在床头,蓝色的睡衣有些褶皱:“我真的睡饱了,你看,精神饱满。”

      老妈正要说“你听不听我的话”时,干锅的声音飘进她耳朵,赶忙跑到厨房:“我的菜!”

      老妈拯救小笨鸡炖蘑菇的这段时间,鹿泠在衣柜前挑选衣服,在花花绿绿的衣服里里只挑两三件穿,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很难。

      选择困难症患者——鹿泠。

      十分钟过去,鹿泠终于是挑了一套灰色运动风,他刚想脱衣服,才想到卧室房门没关,窗帘没拉严。

      老妈穿着粉色围裙,靠在门框,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宽松睡衣的鹿泠使劲儿拽着两边的窗帘,可总有那么一束阳光从细缝里透过。他觉得这样不安全,或许会有一排摄像头就藏在窗户后,透过窗帘窥视着他。

      老妈走过去,将放在床上的衣服塞到他手里:“哎呀,你就放心换衣服吧,咱这是小地方,没有那么多记者。”

      鹿泠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眼神不自主地飘到窗帘处:“妈,你先出去下,我换好衣服就过去吃饭。”

      老妈点点头,双手在背后系紧围裙,走到拐角处,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心想:明天我就再买一对窗帘回来,要不然他可以盯着那道缝一整夜不睡。

      “郭菲,你看我给孩子带什么了?”

      郭菲打开门,门下小卖部的阿姨端着一碗猪肘子,肘子上还不断冒着热气。

      “一看就很好吃啊,对了,早上饭吃了吗?没吃就过来一起吃,反正家就我俩人。”

      郭菲将楼下阿姨拉倒沙发上坐,一杯热水放在这位阿姨面前。

      楼下阿姨把手机斗地主的页面退出去,开始跟郭菲唠家常:“孩子啥时候到的啊?”

      郭菲看向通往鹿泠卧室的拐角:“半夜才到的,本来想让孩子多睡会儿的,小泠非得要起来。”

      “这回你可就要享福了,孩子大了,不仅会照顾自己还会照顾你。”阿姨的话语里带着浓重的口音,谈到鹿泠像夸自己孩子一样高兴。

      郭菲讲手机从茶几上拿起来,把每日必看的相册点开给阿姨看,“你看,这是他五岁的时候,这是八岁的时候……”郭菲难得一次骄傲的向别人介绍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眼眶里闪着点点泪花。

      鹿泠换衣洗漱完毕,拖着深蓝色的拖鞋,甩了甩白色短发,一抬头见看到他小时候常去的小卖部阿姨,笑了笑:“爱姨来了啊,最近生意怎么样?”

      鹿泠拿起一苹果啃起来,嘴巴鼓起来,没有一丝偶像包袱:“妈,怎么样,搭配的好看吗?”

      郭菲摸了摸鹿泠银白色的软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她指着橱柜:“小泠,把碗筷拿上来,今天你爱姨好不容易见到你,你就干点活。”

      爱姨吧啦一下指使儿子的郭菲,“人孩子第一天回来,你就让他干活?”

      郭菲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这不为以后结婚做准备嘛,让他多干点活,以后家庭能美满一点。”

      爱姨:“你这可说的不对,咱家小泠一出门,一条街的女孩子往外探出头,就算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有女生挣着抢着嫁他。”

      鹿泠把碗筷摆放整齐,听到身后的两个长辈为以后作打算,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一对视郭菲,笑意又浮在脸上。
      鹿泠这辈子唯一笑脸相迎的人或许只有郭菲,在她面前,他永远是无忧无虑的,永远是孝敬的,永远是个好孩子。

      鹿泠一直往阿姨碗里夹,等郭菲把炸鲜蘑炸完,也加入了满汉全席中。

      “郭菲,你这手艺可以啊。”爱姨心满意足地吃着,对大厨郭菲赞不绝口。

      “儿子,吃菜,别总吃米饭。”

      “妈,你也吃啊。”

      熬人的中午快要过去,鹿泠在单肩包和双肩包中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不太情愿地背上刚刚从床底翻出来被一粉色包装袋装着的双肩包,图案还是一个笑脸。

      背上双肩包的鹿泠,表情却是想要哭出来。

      鹿泠家的小区是八路公交车的终点站——安康佳苑。

      “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三分钟。”

      公交车司机走下公交车,站在站牌后面的阴凉地抽了一会儿烟,鹿泠规矩地走过来,要不是那头银白发和修长的身形,司机会问他,“初几了?”

      鹿泠看了一眼站牌,打开手机点进导航图标,在搜索栏里打下几个字:银池书店。

      导航里的两个地点亮起来,一个是起始点,一个是终点站,乘坐公交车大约用时半小时。

      “上来吧。”司机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专门搁置烟头的凹陷处。

      鹿泠挑了靠后一点挨着窗户的位子,戴上黑色耳机笔直地靠在靠背。

      正要发车时,一个红色身影快速窜到门前,大声喊着:“师傅等下!”

      司机往车门一瞥,打开车门让染着灰褐色头发的男孩上来。

      鹿泠依旧是看向窗外,拉紧脸上戴着的白色一次性口罩,冷漠的动作表示:莫挨老子。

      刚上来的男孩也挺识趣,坐在鹿泠前面的一排坐下,然后打开一绘画小本,每翻一张,就笑得直不起腰。

      鹿泠等“我喜欢”列表里的那五首歌播完了,摘下耳机,公交车微大的噪音充斥四周。

      暑假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公交车上也没几个与鹿泠年龄相仿的小孩,只有赶着上班的工作党和哄着孙子孙女的老太太。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穿过一条又一条街,过往的路人在鹿泠眼里快速略去,身前的那个男孩,还没有到达他的目的地。

      “下一站是银池书店,请乘客在下车前提前按铃。”

      鹿泠本想走到下面去按铃,一路只露出后脑勺给鹿泠看的男孩倏的跳下来,清脆但铃声想起。

      鹿泠慢悠悠走到他身旁,也做好了下车的打算。

      今天下午的书店人不算多,鹿泠存好了包,把手机钱包装进褂子口袋里。

      “请问凉冬六中在这订购的册子是什么?”鹿泠走近正整理书架的导购员,个子快要比这个女生高出一头,腿也……十分拉仇恨。

      女导购员转身想了想:“应该是还有几本的,你跟我过来吧。”

      二人在书店里转了一圈,只找出了语文册子,英语册子,还有个政治必修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政治。

      鹿泠在高中生区域挨个瞅了一遍,不能接受没有数学册子这件事:“姐姐,真的没有了?”

      导购员双手交叉一会儿,见鹿泠如此执着不肯离开,又踮着脚尖要去够到最上面的册子。

      导购员:“这个是!不……是。”

      鹿泠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导购员拿下来的历史册子,还是决定过两天再来:“没事,我过两天再来,跟老师解释下就好。”

      “你在找这个吗?”有些苏的男音隔了一个书架飘过来。

      导购员一见说话的男子,又瞧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数学册子,终于是松了口气。

      “小凯,你手里的数学册子可以和这个顾客换一下吗?”

      鹿泠的视线从书架移过来,定睛一看,眼前被亲切称为小凯的男生戴着贝雷帽染着灰褐色头发,和公交车里遇见的是同一个人。

      男生二话不说答应了:“咱俩真的是有缘啊,你要这本册子是吧,我给你,不过你得把左手拿的语文册子给我。”

      鹿泠也二话不说把语文册子递了过去,男生高兴地接过,两人达成友好贸易。

      男生脸上长着许多雀斑,但配上他星眉剑目的脸和苏到炸的声音,这个人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神色,但是高冷气质一秒破功。

      鹿泠得出这个结论,是在这个小凯像个五岁小孩一样傻笑地接过那语文册子。

      鹿泠在卖书区买了几本课外册子后,转到旁边的文具区。

      一小时后,鹿泠背着鼓鼓的书包,手里拎着勒手的塑料带,从出口走了出来。

      书店在这栋写字楼的三楼,鹿泠在电梯门口等了一会儿,身子刚要跨过去,那个甚是投缘的男孩子抱着一堆书也走进这间电梯。

      男孩:“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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