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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并没有骨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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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路尧险些因为顶不住鸡皮疙瘩而再一次把这个人删掉。
然而对面这次说话了：“电话不接，微信删人，请问您是真的需要租房？”
张路尧的手又停在了删除键上空。
这太尴尬了，尴尬到他恨不得立马和对面的人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让这段不美好的记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他不可能去决斗，就算决斗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就是放弃这个大馅饼，再去找找别的。
……哪有什么别的！
张路尧只能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地跟人家赔罪：“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微商，不是故意的。”
对面似乎气消了一些，也可能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只沉默地发来了一张截图。是聊天记录，在张路尧删除他之后。
他详细地写了户型、租金和注意事项：
“你好，我是乔佐，现在是自由职业，本职是产品设计师。网站上的信息没有标清楚，房间公共面积大概在三十平左右，你的个人空间不会小于十八平。”
“我不怎么做饭，你如果来住，冰箱厨房全都可以归你。租金一个月一千三，水电费我帮你交。”
“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网络有问题，发不出去。”
“……？”
每一条消息前面都跟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叹号。
张路尧捂着眼睛颤抖着把图片关闭，甚至能体会到对方那一刻的茫然。千言万语堵在喉头，都化作一句：“真的对不起！”
乔佐那边回得也干脆，不过似乎是会错了意：“没事，不合适的话也没关系。”
张路尧点出去做了一件事情，然后态度更加干脆了：“合适，我是在为删掉你的事情道歉。”
乔佐：“……”
删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这些！
不能怪张路尧没出息，他已经很矜持了。
刚才张路尧没忍住，又去翻了翻乔佐的朋友圈，并有幸看到了他的照片——
这位乔先生实在是太会长了！
张路尧早在音乐学院看惯了网红男女，出了学校后也很难对什么人的容貌产生这样的赞叹。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可以成为光源。
乔佐他在发光！
那些发表出来的照片多是主人和作品的合照。稍长的头发松松散散地在脑后抓了个辫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个银丝半框眼镜，细长眼，瘦削的下巴，和一双形状近乎完美的唇。他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却能感受到独属于人类的温热——
温热的原因是这个美人似乎有些不修边幅，桌子上乱七八糟地堆着画具，表情有些不耐烦，看上去像没睡醒。
但！试问，一个审美正常的艺术从业者，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和好看的人相处呢？
虽然大概在五分钟之前，他还想把人家删掉来着。
正当张路尧品鉴时，乔佐又一次发来了消息：“你可以来看看房。”
张路尧想了想说：“问题应该不大，我也就是需要个容身之所。”
乔佐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艰难地决定一件重要的事情。
……和自己合租是这么重大的事件吗？
“那再联系。”乔佐说：“我不是微商。”
张路尧盯着这行字，刚才的尴尬又顺着他尾巴骨直蹿脑门，冻得他直想哆嗦。
亲亲，这边的建议是选择性失忆比较好呢。
张路尧：“我明天去看可以吗？”
乔佐：“好，你定时间。”
张路尧：“那就早上十点半吧。”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晚的时间了，然而他似乎又感受到乔佐在犹豫——到底在犹豫什么？
张路尧突然就有了一点微妙的不爽。
乔佐：“我准备一下。”
他只是突然觉得好像有点草率、好像漏了什么东西。
张路尧其实也隐约有种这样的感觉。
但是谁又在乎呢？两个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的人，是不会在意太多鸡毛蒜皮的。最多一转眼，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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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路尧特地早睡了一会，还破天荒地定了闹钟。
就平日来看，他这种人是不需要闹钟的。一觉醒来差不多可以看见太阳露头、闭上眼时刚能发现星辰隐耀，生活规律得不像一个现代人。
但这似乎是他的仪式，每次约定好时间要见什么人就必须要走一下这个流程，就像高三时去见那个总是很严肃的老头时一样。
他不希望给人留下更多坏印象了，这可是往后要日夜相处的室友。
有今天这个乌龙就已经非常离谱了！
张路尧再次崩溃。
不过现实总是比电影更具戏剧性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绝不是自己最后一次丢人现眼。
就比如，大多数时候，愿望并不能扭转“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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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路尧的闹钟没能救他、生物钟也没能救他，再睁眼已然是下午将近一点了。
他于温暖的被窝之中惊坐而起，顿时有了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慌乱感，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手机，发现微信里静静地躺着一条消息。
“9：50am Qiao：你好，我收拾好了，你可以来了。”
张路尧连忙发了条语音，饱含歉意与真诚地扯了个谎，却独独忘记过一下脑子。
他无比真诚地带着刚睡醒的腔调说：“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手机掉鱼缸里了，鱼被电死了，我刚才去抢救它们了。可能要迟到一会。”
“Qiao：？？”
看得出他非常惊讶，问号都多打了一个。
张路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脸顿时涨得通红。他使劲往脑袋上拍了两巴掌又晃了晃，试图甩出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水，又补了一条语音：“开玩笑的。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Qiao：你要是决定搬过来可以直接带一部分行李来。晚上五点见吧。”
张路尧挠了挠头，又戳进租房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氧气公寓的评价，最终还是不安地决定了入住。
有地方住就是好事——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从衣柜后面翻出了个行李箱，便开始收拾一些好搬运的衣物和日用。他想了想，又把琴盒背在身上，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忍痛打了个出租，有些怅惘地走上了搬家的路途。
好歹没有堵车，四点出头他便到了公寓楼下。
这里比他想象的更为破败。并非荒凉，小区紧挨着两所大学，楼下就是一个小型的商场和各式各样的饭馆地摊。只是大门口放了整整六个堆满的垃圾桶，正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
氧气公寓四个大白字竖着贴在一栋高层的墙面上，有些小的笔画已然脱落下垂、挂着一串霓虹灯，又被强行贴在了不对应的位置上。
张路尧犹犹豫豫地走进了门洞，一股油烟伴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电梯按键也有些老旧了，被磨掉的地方露出下面昏暗的白光。墙面上贴满了小广告，头顶的灯忽闪忽闪，背后的那扇贴着“美甲纹绣”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一个叼着烟遛狗的壮汉，瞥了他一眼便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张路尧有些绝望地看了看自己掂着的行李箱，不知道现在回去还来不来得及。但一百多块的车费是真实地从他账户里扣掉的，他若现在回去岂不是亏大了！
张路尧掏出手机给乔发了个信息：“不好意思，我提前到了，现在可以上去吗？”
对方意料之外地没有秒回，也没有显示正在输入，实打实地沉默了起来。张路尧总不能在这种地方一直待着，干脆按下了电梯上行键，准备去楼道站着等一会。
他已然准备好面对油腻破旧的电梯了，但等门叮地一声向两边打开，张路尧发现鬼片也不是瞎拍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这话诚不欺他。
若是就地取材，应该可以拍出一部三天破亿的低成本大电影吧？什么《电梯惊魂》、《最后一程》，张路尧连名字都帮导演想好了。
他艰难地推着沉重的行李箱走了进去，生怕突然从墙里穿出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姑娘，或是门一关便再也打不开、或是嗖地一声电梯带着他和他的琴一同坠毁。
好在建国后不能成精、封建迷信也不可取，他平安顺利地抵达了五楼，又面对幽黑看不到尽头的楼道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好办，他小时候经常和好朋友玩这个游戏。
吸气、呼气、吸气，蓄力——！
作者有话要说： _(:з」∠)_花式求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