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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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走进屋里，三人俱是一愣，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他们连忙分开，每人冲向一个方向。文丞上楼，陈警官到地下室，张海洋留在一层，各自寻找起火点。
文丞在楼上凌然的书房里看到一桶被烧尽的灰烬，想来对方烧了很多资料。他摸摸已经冰凉的桶壁，看着桶里的灰烬，有些失望。
他环顾书房，凌然把自己的书房设计成小型图书馆，一个个环形的大书架，上面应该摆满书籍，不过，此时这些书都被扔在地上。书架中间放着一套办公桌椅，桌上也放着一些书籍，此时也已经被弄乱。桌面有个方形印记，此前应该是放着笔记本电脑，如今已经被对方拿走了。
他拉开抽屉，里面不是空空如也就是乱七八糟。
文丞翻开桌上的一些工作本，发现都是学习心得，看得出来凌然确实是名不虚传的学霸。在每个学科她都有自己的见解，而且为了验证自己的观点不择手段。想想她对凌家的所作所为，她会把自己的心思掩饰得很好，懂得韬光养晦，对于仇人可以隐忍，然后一击即中，是什么造就这样一个偏执、隐忍又狠辣的人？
从书房，甚至老宅内外的布置来看，凌然是个做事严谨近于苛刻的人。这样的人防备心重，做事总是会留有后手，而且小心翼翼，不让别人握住自己把柄。
车祸前她临时匆忙去赴凌夕的约，应该没有时间处理一些事，于是，她的同伙就趁机把这些文件资料销毁。看到满室狼藉，文丞可以确认的是，对方企图销毁凌然曾经经手事务的证据，但是对方为什么又要用这种烧毁证据的方式？不怕引起警方的注意吗？还是挑衅故意为之？
文丞走出书房，走进凌然的卧室，卧室也被翻看过，不过并没有太凌乱，想来对方知道书房才是重地，所以被重点光顾。
文丞又走进旁边一间卧室，里面的装饰一看就是男孩子住的。
晓宇喜欢画画，墙上，地上，床上都是他的涂鸦画。有些是画风景，有些是画他和凌夕，有些是画其他小朋友，文丞从床上一堆画里面抽出一张，里面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他想，这应该是晓宇心目中的爸爸妈妈吧。放下画，他叹了口气，走出去。
陈警官在一楼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走到地下。这是他第一次来凌然家时，以警察敏锐的洞察力找到的地下室入口。
这个入口很隐蔽，不注意的话以为只是一面墙。他当时临时有事，急着走，就没有进去，他直觉地下室很重要，就下令封锁起来。
他沿着走廊一路前进，走进凌然的监控世界。三面墙，一整墙的监控显示屏让陈警官目瞪口呆，凌家大宅简直360°无死角处在凌然的监控中，就连大宅门口的街道也被纳入监控。他恍然，自己当时第一次碰到凌夕，就是在大宅门口，那时凌然必定也是看见了的。
他拿起桌上的监听设备，戴上，里面没有声音，他估摸是凌然在凌夕房间里或者车上安装了监听设备，也难怪凌然对文丞和凌夕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些设备先进高档，logo都是外文，看来都是从国外运回来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顺着查出些信息来。
他仔细嗅了嗅，地下室并没有烧焦的味道，焦味来源应该是一层或楼上。那是纸张烧焦的味道，看来对方已经把一些重要证据销毁。只是陈警官很疑惑，警队不止一次搜索凌然家，并没有发现太多信息，对方又是从哪里搜出那么多资料进行焚毁？
他心头着急，赶紧转身返回一层。
一层客厅里，张海洋正在翻看架子上的书籍、资料和照片。客厅角落里放着一个铁桶，里面也有一些燃烧后的灰烬。
文丞从楼上下来，正好遇到从地下室上来的陈警官。
“老陈，有什么发现？”
“地下室有很多监控监听设备。凌家大宅的手脚应该是凌然动的，唉！她是恨极了凌家啊。你那边呢？”
“书房被翻过，该烧的都烧没了，对方显然对凌然十分了解，把她的习惯摸得一清二楚，一点证据不留。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销毁，似乎在挑衅警方。”
“不管是不是挑衅，销毁证据是违法行为，警方不会容忍。原本只是来调查，他们这么一搞，倒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呵，没想到凌然还有不少秘密呢。凌家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错，我家凌夕就很简单。”
“行，我看你比她更简单，头脑简单。”
“......”
张海洋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自家队长和兄弟抬杠，发现队长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工作时严肃谨慎，不苟言笑，面对兄弟时幽默风趣，他想，不愧是自己的偶像，集颜值、实力和气质于一身，他要好好向队长学习。
三人重新搜查一遍凌然家，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被人捷足先登，陈警官气得跳脚。
几人决定先离开，走访凌然家周边的邻居，调查近期这栋老宅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片刻后，三人从凌然家里出来，陈警官重新布置警戒，安排人手24小时监视。虽然老宅已经遭到破坏，但是对方来去匆匆，可能会遗留些许讯息，或者警方可以故布疑阵，让对方以为自己遗留讯息，引君入瓮。
他们分头走访凌然老宅周围的邻居，得到的信息廖廖，凌然孤僻，不擅交际，不与邻里互动往来，周边邻居对她知之甚少。大家也不怎么关注老宅的动向，直到警察查封，大家才知道隔壁家出事了，具体什么事大家虽然好奇，却也不敢过多打听，怕惹事上身。
经过三人一番走访取证和探查布置，时间已到下午，收工时，几人的收获不多。
张海洋跟着其他警员一起离开。
文丞看着手表，对陈警官说道：“我要去接孩子。”
陈警官闻言，噗呲一乐，打趣道：“文子，当家长的感觉不错吧。”
文丞咧嘴一笑，眨眨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十分美妙。”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幼儿园门口，放学铃声一响，里面快速冲出一群小神兽，他们寻找着自己熟悉身影。
文丞看到朝气蓬勃的孩子，自己似乎也年轻了几岁。
晓宇跟班里要好的几个小伙伴道别，转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高兴地跑过去，叫道：“小姨夫，你来接我放学呀。”
“对啊。”
文丞拿过晓宇的背包，牵着他走到车前，问：“今天上学开不开心？”
“开心，我把零食和牛奶分给小朋友，老师夸我是个好孩子......”
晓宇重新上学，兴奋得不得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上车后，文丞给凌夕去个电话，告诉她已经接到晓宇，准备去超市买菜。挂了电话，他转头问晓宇：“咱们一起去超市买菜，你想吃什么？”
“hamburger”晓宇大声回答，这是他今天新学来的词。
文丞摇头失笑，看来晓宇还沉迷在上学的快乐中。
一大一小两人去超市采购一番。
晓宇一口一个‘小姨夫’让文丞很受用，恨不得把整个超市搬回家，直到把车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两人又兴高采烈地打道回家，只是兴奋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车后一直尾随着一辆车。
凌夕一开门，看着进门的两张兴奋的脸，她一脸莫名其妙。
晓宇病愈后第一天上学高兴也就算了，文丞接送个孩子也能高兴成这样，要不然以后都让他去接送好了，好歹她还能赖个床。
她把上午买给晓宇的衣服拿出来，让他试一下。她没有把握合不合身，如果尺寸不合适，她还要拿去退换。
文丞则自觉拎着大袋小袋走进厨房，作为当家煮夫，厨房就是他的战场，他要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孩子而战。
上个月，文丞对着烹饪视频勤学苦练，终于出师，他颇为熟练地淘米入锅，洗菜切菜，蒸炸烹煮有模有样，油盐酱醋收放有度，显然，经过多次练习实践，文丞的厨艺已经突飞猛进。
文丞在厨房忙碌做饭的身影，凌夕和晓宇在客厅里试衣打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远处一个远程监控里。
监控屏幕前，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手上夹着雪茄，他看着眼前的画面，缓缓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吃完饭后，文丞和凌夕聊了一会儿白天到凌然家调查的事，还告诉她几人周边走访的情况，说了些自己的猜测和想法，看到凌夕似乎有些疲惫，文丞让她早点休息。
离开之前，凌夕让文丞明天暂时不用接送晓宇，她身体已经康复，可以自己接送。
文丞有点失落，他对接送晓宇毫无怨言，甚至乐在其中。凌夕剥夺了他的乐趣，而且他感觉凌夕是刻意给他们画一道线，这条线让他们关系生分。
凌夕能看出文丞在公司睡得并不好，但是他还是默默忍受，而且每天早上都坚持带早餐给她和晓宇，她心里过意不去，只能用委婉的方式让他多休息。
她把今天买的袜子拿出来，递给文丞。
文丞接过，这是凌夕第一次给自己买礼物，他爱不释手，感动不已，顿时把刚才那点失落抛掉，磨蹭好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自家。
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的凌夕，此刻睡得并不踏实。她翻来覆去，但是并未清醒。
自从高洁和文丞治好她的心理疾病，找回失去的记忆后，凌夕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噩梦。虽然不会遗忘，但是时间会淡化那些可怕的过去。只是今夜不知为何又突然做起噩梦来。
凌夕骤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中，四周的死寂让她害怕，她大声呼叫：“有人吗？”
没人回应，周围依旧一片死寂。她开始在黑暗中摸索，亦步亦趋，走了很久，黑暗仿佛永无止境。
忽然，原本已经远离她的噩梦，在黑暗的幕墙上，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再现。
凌夕瞪大双眼，惊恐后退。她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缠身的可怕记忆，害怕再次变回过去的自己。
影像里是那座她再熟悉不过的，又让她畏惧入骨的凌家大宅，那是她噩梦的起源之地。
客厅里，一群人正围在一个疯狂咆哮，手拿一把水果刀的小女孩周边，那个小女孩正是凌夕自己。
她看到自己一会儿呆滞，一会儿凶狠，一会儿大声咒骂，一会儿阴阴呢喃，手中刀具紧紧握着，有人胆敢靠近，她会毫不犹豫刺过去。
她的面前是自己的父母。母亲瘫软在地，已经哭成泪人。父亲双手颤抖，试着靠近她，企图夺过她手中的刀。周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佣人和保镖，刚开始还怜悯的眼神渐渐变成畏惧和厌恶。
看到有人靠近，小女孩不停胡乱挥动刀子，刀尖把父亲的手臂划出血痕。
父亲顾不得伤口，一把抓住挣扎的女孩，旁边的保镖立刻上前夺过女孩手里的刀，用绳子绑住她。
小女孩逐渐安静下来，呆若木偶，眼瞳空洞，任由保镖把自己绑得结结实实。
父亲叫来佣人，把晕厥的母亲扶到沙发上休息，他亲自抱起女孩上楼......
凌夕看着这一幕，半晌才觉察出不对劲来。这是她记忆中不曾有过的片段。而令她震惊的是，一丝幸灾乐祸在她心中缓缓蔓延开来。
看到自己划伤父亲，被所有人厌恶的场景竟然会幸灾乐祸，这种感觉很诡异。
凌夕若有所思，回想刚才目睹悲剧的那个视角，恍然大悟，她似乎正在以凌然的角度看待眼前发生的一幕。
凌然催眠她，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如何一步步从正常走向疯狂，被噩梦和仇恨缠身十几年，那种病态的心境让凌夕十分厌恶，她知道，凌然在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凌家。
凌夕记得文丞已经帮她解除身上的催眠和心理暗示，她也记起以前发生的事。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凌然的催眠还有遗留？想到这种可能，凌夕顿时感觉后脊发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