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味年下》景曜东隅

50、来一块榴莲饼干

　　苏芸回到了曾经两个人的家，前夫的动作很快，把曾经在这个家里的痕迹清除得干净利落，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剩下。净身出户的决心下得很足的样子。 她觉得很窒息，也很害怕，以前还觉得这房子不够大，现在却觉得走到哪里都只有一片孤独的影子，把电视开得多大声，把灯全都打开，也没用，光和声音并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虚情假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她不得不承认，即使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但身体也还是很依赖那个人。 真是差劲。 往常的这种时候，她可以一个电话打给尚在单身的冉燃，冉燃会因为实在是闲的无聊迅速的出现，现在…她结婚了。 苏芸打开微信，找了一圈，她和冉燃只有彼此，找不出第三个可以一同喝酒的人。 萧哲明：在吗？喝酒吗？ 苏芸一愣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下，还抬起自己的袖子检查一遍。 这人在自己身上装窃听器了？也不对啊，怎么能听得到自己心里的声音？ 可是才刚刚离婚，马上出去和其他男人喝大酒，会不会不是很好？ “不好什么不好？我又不是要再婚，和领导出去喝个酒怎么了？” 苏芸突然脱口而出这句话，因为这房子实在是太安静了，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回声。 真孤独。 苏芸心想。 但是她说服了自己，反正衣服也还没有换，她拎起包，几乎是用逃离的方式，离开了这座房子。 至少现在，它不能称之为一个家。 “你怎么连衣服都不换啊？”，到达了约定的地点，萧哲明看到苏芸，想也没想，就开始数落她的衣服。 “你今天见过我吗？”，漂亮的回击，苏芸也很利落，大概因为身边有了一个人，整个人就变得嚣张了起来。 “你没见过我，可不代表我没见过你。再说了，你自己不是也承认，自己没有换衣服？” “……”，输了。 “今天喝什么？”，输了，就只好转移话题了，嗨呀。 “新开了一间日料店，去喝点清酒，我没喝过，你呢？”，倒不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这么坦诚，苏芸也跟着摇头。 “那玩意好像很上头的，你能行？” 其实不行，但是苏芸不想被看扁，马上开始打肿脸充胖子：“我小时候和我爸一起喝白酒都没倒呢！没事儿！” 萧哲明是不信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说谎的时候眼神是不聚焦的。她也不聚焦。 “那，走吧。” 有个大家默认的约饭规律是，谁邀请，谁买单。还有一句俗话是，酒品即人品。 苏芸实在过于努力了，她喝一口清酒，就要为了压下酒劲，吞下好几个寿司。表现得就像个青春期失恋的少女，萧哲明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该不该拦住她。

　　其实没有多么的发酒疯，只是那努力克制的样子让萧哲明看着既别扭又心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饿了很多很多天。

　　“别吃啦，女孩子家家的，难道都不花心思维持身材的吗？”，总算是看不下去了，萧哲明想伸出手拦他，但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

　　她眼睛红红的，活像只受惊的兔子，萧哲明手还没有伸出来，她都快要跳起来了。

　　“我，能喝，只是因为太饿了，所以才吃这么多的，你别误会。”，口齿还算是清楚的，看得萧哲明忧心忡忡。

　　“好啦，一个吞拿鱼寿司的热量很高的，不是，你都没有数过，自己吃了多少个吗？”

　　即使没有数，听到这话也被吓到了，苏芸默默的放下了寿司，也把酒杯给推远了一点：“我还是不喝了。”

　　“就是，喝醉酒了，我还得送你回家。”，萧哲明乐见其成，忍不住想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发。带着酒精气息的女人真的会比较迷人吗？萧哲明有点想不通。

　　或许是吧。至少醉意朦胧的眼睛，会迷惑人。

　　“我很清醒，不需要你送我的，我自己也能回家。”，苏芸脑子不够清醒，至少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组织一个新话题了，只能不断的重复萧哲明的话。

　　“好好好，苏小姐最棒了。”，萧哲明抬起手来招呼服务生，要了一点玄米茶和解酒汤，服务员看了一眼苏芸，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解酒汤刚端上来，苏芸就不客气的端起来小口小口的喝起来，她快断片了，也不想欠萧哲明太多的人情。

　　“你现在，就一个人住吗？”，萧哲明试探着问她，感觉她的眼神变得清澈了一些，好好说话的问题应该不大。

　　“我又没有老公。”，似乎是在赌气。

　　“一个人住啊，不会很危险吗？你要多看点社会新闻，提高点自我防范意识。”，明明是关怀的话没有错，但萧哲明自己说出来都感觉像在耍嘴皮子。

　　“我学过空手道，一般男人打不过我的。”，从断片的边缘悬崖勒马的苏芸还有些小骄傲。

　　“是吗？”，马是勒住了，缰绳似乎还没有好好的抓牢，萧哲明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的朝着苏芸的额头一点。

　　“你干嘛？”，差点往后倒下，苏芸连忙单手撑住自己维持平衡，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检测我能不能打得过你。”

　　——

　　夜色已深，夜幕中的万家灯火，有那么一盏是属于仰慕和冉燃的。

　　榴莲精神得不像只懒惰的加菲，它精神抖擞的盘踞在仰慕的怀里，和他一起看剧，当仁不让的样子让冉燃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公，那个，有点晚了，我们该休息了吧？”，自从不在一起上班之后，冉燃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了，偏偏这只榴莲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说不让就不让的样子真的很气人就是了。

　　“嗯，可是榴莲...好像在我腿上睡着了。”，仰慕也想站起来，无奈客观条件限制，他只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啊...是...是哦，那我，去拿点水果。”，冉燃无奈，只好慢吞吞的起身，看了一眼不会看人眼色的加菲，走到冰箱前，把冰好的水果拿出来。

　　榴莲抬抬眼睛，很快又眯了眼睛，懒懒的哼了哼，仰慕没办法，只好继续给它顺毛。

　　“嗯...要吃水果吗？”，冉燃慢慢的挪回了沙发上，也不知道咋整，只好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仰慕，让气氛不会那么尴尬。

　　“不吃了，榴莲在我腿上，没办法吃。”，仰慕结合实际情况，不得不拒绝了冉燃的请求。

　　“那我自己吃。”，也不知道是和自己赌气，还是和榴莲赌气，她吃葡萄的动作很不文雅就是了，扔葡萄皮也很用力的模样。

　　榴莲真的毫无眼色，冉燃已经完成了吃水果，吃完水果去洗澡的所有步骤，它也不动一下，冉燃突然觉得委屈极了：“我要先睡觉了。”，随后就折回了房间，开始深呼吸。

　　这榴莲偏偏还不能吃，其实她有那么一刻动了心思吃了它。

　　她倒在床上，拿起手机，开始给已经离婚喝得七荤八素但是自己毫不知情的闺蜜发信息。

　　冉燃：我觉得我被一只猫给打败了，怎么办啊。

　　苏芸没有空看手机，冉燃自然是等不到回复的，她耐心的等了又等，发现还是没有回复，又气恼的把手机丢进被窝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在不高兴时，是无法察觉到时间到流逝的，直到仰慕躺到了自己的身边，她才发现。

　　“榴莲睡啦？”，明显是在置气，听起来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冉燃还是很倔强，没有把头给扭过来。

　　“没有，我把它赶走了，它精力太充沛，太耽误事。”，仰慕的声音还是甜蜜蜜，让人听着心旷神怡，差点让冉燃听到心软。

　　“哼，它哪有，明明趴在你的腿上昏昏欲睡的。”，冉燃有自己的坚持，才不要这么快的就投降。

　　“榴莲是个孩子嘛，咱们做大人的，要懂得体谅。”，仰慕这乍一听，似乎是在说教，但是语气却依然软糯。

　　“什么孩子，我才没它这么没有眼色的孩子呢。”，冉燃小声的嘟囔着，听得出来还是很不满的。

　　“那...还不赶快趁热打铁，生个有眼力见的孩子？”，仰慕轻松的抓住了重点，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冉燃一侧的肩膀上，微微的一使劲，就把她翻了个面。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冉燃没有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还是皱巴巴的模样，看起来的确有点像个刚出世的孩子。

　　“看把我老婆给委屈的。”，仰慕轻轻的伸出手，刮了刮冉燃的鼻尖，这个动作让冉燃稍微闭了闭眼，她慢慢的反应了过来，表情也不那么皱巴巴的了。

　　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一切，虽然说这就是自己所期冀着的，表情不皱了，却还是还害羞。

　　仰慕轻轻的捧起她的脸，眯着眼观察她脸上的红晕，也不着急，先在脸上轻轻吻了吻。

　　“呃...”，皮肤感受到温热的嘴唇的轻微触碰，她还是忍不住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