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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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本来与殷翡相隔咫尺就快亲上的脸突然闻声转头。
看不到美人，殷翡直起身体也看向门口，眼中涌出每次被搅了好事的不耐烦。
他想骂人了。
秦衍回这里跟回自己家一样，平时可以，他不说什么，这是他兄弟，但这次自己好不容易创造了二人空间，裴珂还喝醉变得听话起来，搞什么？！
秦衍很熟悉他，知道他的德行，一见自家四弟脸上这表情，不仅没立刻走，反而双手揣进口袋，有耐心地站稳：“我来换车，说好的送车一个月也没送来，下次还想让我信你吗？”
殷翡撇过头去，一手掐月要，一手撩自己下垂的发丝，嗤笑一声：“我的好哥哥，没人比你会挑时候。”
“这是上次那个？查清了吗就往家里带。”
“你管我！”殷翡扬起声音，顶完嘴才想起裴珂还在，他连忙低头，就见裴珂双手并排在一起，扶在桌沿上，扬头疑惑地看着他，表情有些柔弱，一声不敢出。
吓到他了。
殷翡重新捡回耐心，恢复柔声细语：“想回去？”
眼前的人乖巧地点头，还将下巴抵在指尖上，仰头去看他，像只小动物一样，简直让人心都要融化，怎么忍心拒绝他的请求。
“我送你回去，去换衣服吧。”
事实证明，搅局二哥很难让人无视他的存在。
“喝了酒开车？”
大概是看到了桌面上的酒瓶才这样问，殷翡为灌倒裴珂，一口气开了四五瓶，不过里面至少有一半还是满的。
“我能开。”殷翡将裴珂扶起来，手臂环在他的月要上，发觉他还可以站直，只是有些摇晃。
“我送他，顺路。”
殷翡动作一顿，抬眼看向门口的秦衍，二哥有未婚妻，忄生向上也很正常，应该不会对裴珂做什么，这方面他是完全放心的。只是，他很反感这种管教。
喝酒不能开车，只要今天秦衍在这里，他肯定拗不过对方。
真认死理。
殷翡咬紧牙关，半分钟后继续脚步，带着裴珂往楼上走去，但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算是用行为默认了自己的妥协。
他性格野，不喜欢拘束，但真算起来，家里也没有人像二哥这样管他。
母亲这方面指望不上，不发疯就不错，父亲又因他长相几乎遗传母亲的缘故，对他心生厌恶，隔开距离，所以总结下来，只有秦衍给他的关怀多一些。
当然代价就是，有时候必须得听一些刻板的道理。
呵，喝酒不开车，一刀切的烂政策，怎么不分级呢？谁说喝一杯就不能开的？懒正攵！
十分钟后，殷翡将裴珂送上那辆吉普，跨过他的身体系上安全带，声音温柔：“等下次再找你。”
裴珂可能酒劲儿上来，用掌心压着一边额角，依旧用依赖的眼神看向殷翡，不过转而就开心起来，小声道：“那我回去了殷翡。”
显然是心心念念的回去让他打心底高兴，都忍不住将快乐藏在心底，直接表达了出来。
殷翡有些留恋地握住他的手腕，原来轻微满足一点，就能换来对方展露笑颜，真好哄。
一喝醉，可爱的一面都表-露-出来，一看就是心地澄澈，没有恶念的人。
驾驶座上的秦衍正手臂搭在窗上，偏头看向窗外，似乎并不待见他们的亲昵。
殷翡跳下车，将车门推上，依旧穿着那身银色的日式家居服站在庭院里：“走吧。”
他没有一点想跟秦衍打声招呼的模样，刚才位置和具体的楼号这些该说的说完，其余也不必废话，更何况他心中还有气。
了解他的秦衍也没言语，一转方向盘，随着车身行进起来，车窗也慢慢升上去，这栋别墅很快就被甩在身后，从后车镜中看，直到消失前，殷翡一直站在原地。
秦衍皱起了眉头，四弟的态度，有些让他讶然，那身衣服在这样的夜晚一定会冷吧。
这里距离市区远，所以车开得飞快，快到裴珂的心快要跳出胸口。
他攥着安全带感受着飙车一般的速度，假装醉酒半睡过去，直到车停缓缓停在他们这一世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从半阖的眼帘中依稀可以看到那棵生机勃勃的巴山松。
为什么要停在这里？是，让他自己走进校门吗？
不等裴珂继续装睡，男人在路边熄火，拔下钥匙，跳车甩上门。
情况有些不对。
紧接着裴珂这边的车门猛然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将车内的暖气冲得到处乱跑，身上的感觉迅速变凉，学校这边马路沿海，这是微咸的湿润海风。
夜晚，这风又大又凉。
裴珂被温-热的掌心握住手腕，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依然选择了一副毫无攻击性的无害模样。
下一秒，男人没有一点怜惜地将他拽下了车。
裴珂打了个激灵，堪堪站稳，茫然疑惑地看向秦衍，却继续被拽着走。
“我们，是要去哪里啊？”他跟上秦衍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路边，踩上沙滩，继续往海边走。
“你放开我……”裴珂另一只手也帮忙，想要挣脱这强有力手腕的禁锢。
夜色已暗，海边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走，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很小的黑色影子，没有灯光，只有云层半遮的月色和身后马路上的遥远照明。
秦衍听到他的话，终于松手。
裴珂揉着自己的手腕，心想以他的肌肤明天铁定要浮起一圈纟工痕。
让海风一吹，他也心生警惕，殷翡虽说目的不良但对待他向来轻柔，所以秦衍这举动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举止米且暴地待他，必定是心生不满。
思想一转，裴珂有些明白原因，他跟秦衍没交际，只能因为殷翡的缘故。
“怎么不装醉了？”
秦衍本来看向海面的身体一转，面对着裴珂，双手插回口袋，用一米八八的身高俯视裴珂。
裴珂歪了下头，声音软糯，带着疑问：“你在说什么……”
“一进门，第一时间转头看我，比阿翡反应都快，不像小脑被酒精麻痹迟钝的模样，是很在意谁会突然到来吗？”
秦衍搭在颈上的羊绒围巾被风刮起，擦过裴珂的面颊，后者只能闭了闭眼睛，抓挠几下将它挡住，整个人依然看起来很柔软无害。
“我超过一百八十迈的时候，会抓紧安全带，那条带子感触很灵每攵，会让你攥得下滑，喝醉的人会有害怕的情绪？”
“要自杀，刀口却只进去一厘米，你当时真有自杀的意志？怎么不更决绝些？”
秦衍冷哼，发出一声嘲弄的气音：“又拿刀又跑到马路中央，好像是担心不能死得更快，结果在医院一醒并没有要死要活，情绪转换得这样快吗？”
裴珂正低头用手背擦眼睛，似乎刚才的羊绒围巾让他有些痒。
被忽视的亲眼秦衍伸出右手，掐住他的下颌，强硬地让裴珂抬起头来。
“一个喝醉的人，对我的话没有一丝反应吗？”
裴珂缓缓放下手，一点一点抬起眼帘，跟眼前的人视线对上，秦衍的手机丢在车上，现在又是宽敞空间，对方身上有录音仪器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于是他在对视几秒后，忽而一笑，眼神迷离起来，用软哝女乔柔的声音开口。
“你想要什么反应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带着那种场所特有的香气，让海风一吹，就散开来，没有一丝痕迹。
裴珂又连着清脆地笑了几声，然后面上的表情缓缓地消失，恢复冷漠的情绪。
他看着眯起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他的秦衍，眼神飘向因潮汐永不停止浪花的海面，微微仰起头，露-出向往的迷茫神情。
“你要是担心，就别让他来烦我啊。”
“谁想碰上这样一个人呢？”
“我不装，还能怎么办？”
“别人到底想不想自杀，你知道？”
裴珂说完，重新回过头看向已经在皱眉的秦衍，留下个厌恶的眼神，将双臂抱在月匈前低头往岸上走去。
直到他走回学校，推开宿舍门一下靠在墙壁上，秦衍都没有一点回应，对方没有追他。
性格多疑爱多想？那就想去吧，最好纠结得不行，跟自己过不去。
裴珂冷漠的眼神一扫宿舍，正在跟舍友说话的陈家文脸色瞬间变差，顿时不出一声，宿舍内奇怪地安静下来。
其余两个不知情的舍友看着他眼神，又看看陈家文似乎没有发起指责的念头，只好不指名道姓地骂了一两个脏字，却也没说什么，开始各忙各的事。
裴珂闭上眼睛，低头缓和了一阵儿，这才重新抬起，眼神恢复往常模样。
他没法说清面对秦衍时为什么自己一反往日的瑟缩，是因为曾经是对手，所以内心很难让自己示弱吗？
用拳顶着额角，裴珂长舒一个口气，回到自己桌位前，从抽屉中翻出日记本，手一挥动，纸页哗哗而过，停在后面的空白处。
他按了下圆珠笔，保持站姿，身体半撑住在桌上，笔尖有些颤抖地勾了个方框，在后面写下待办事项：“查询市内医生，进行心理咨询”。
最后一个字写完，他拿笔的手垂下，注视这句话几秒钟。
随即又补充上一句——
“裴珂，你一定会正常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