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爱的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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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唔，人带来了吗？”黑玛抬了抬眼皮，一动不动地盘坐在他那破旧的蒲团上。
“是！”少年恭敬地说。
一抹淡绿的影子向他飞来。接住，少年的掌中多了一颗绿色的药丸。
“把这个给她服下。”
“这是......”少年冰冷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慌乱。
“没错。这是狼毒丹。吃了它，她便能跟她的金风国子民一样，在月圆之夜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狼人！哈哈哈哈哈！”黑玛干瘪的笑声在洞内幽幽地回荡。
“师父......”
“你下不去手？哼！幽姑！你帮帮摩洛！”黑玛冷哼一声。
“是！”
黑暗中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缓缓地走了出来。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叫摩洛的少年，从他手上拿过了药丸，径直走了出去。
“那个女子果真是祸水，连你也动了心。很好！”黑玛用混浊的眼神凉凉地盯了摩洛半晌，忽然冲他一笑。“不过，这狼毒丹也不是无药可解。”
摩洛的眼中划过一丝亮光，但很快不动声色地隐住了。他的后面一定有下文。
黑玛手一抖，一本薄薄的书册出现在了他手中。发黄的书面上写着“无心神功”四个黑字。
“这一本神功秘笈是我们巫族世代相传之物，练成此功者可神功盖世。不过练此功绝非易事，至今除了我们巫族的先祖外没有一人能够练成。”
“师父你......”摩洛本想问他是否练过，但转念一想，若是施父已练神功又何须如此费力在金风国隐忍这么多年。
“‘欲练无心，必须无情’。练此神功者必须做到无心无情、无欲无求，方能天人合一，大功告成。但是，人有七情六欲，又如何能轻易做到这一点呢？为师虽苦心钻研大半辈子，却是功亏一篑。”
说到这，黑玛的声音慢慢地轻了下去，木然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摩洛无心理会这一点，只是在心中想这神功跟狼毒丹的解药有何联系之处。难道是只有练成此功才能为月儿解毒，亦或是自己若练此功师父便给她解药？
却听黑玛继续说道：“你一定在想这解药跟神功的关系吧？其实这解药跟神功并无必然联系。解药本身说难倒也不难，说简单却又不简单。你应该知道这狼毒丹是用练巫之人的血咒练成的，要想解了它，那也只能靠练巫之人的血方能除去。你只需在每月月圆之前给她喝一碗心头之血便可以解了此咒。不过，这血须得喝上七七四十九个月方能彻底解除狼毒丹的咒语，而且必须是同一个人的血。”
摩洛的蓝眸终于有了一丝光彩。黑玛看了他一眼，却冷笑一声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知道要你几碗血你并不在乎，便是性命怕也能为她舍吧？但你别忘了血是咱们练巫之人的命脉，你每月放掉一碗心头血不仅耗费你的功力，而且对身心也有很大的影响，以你目前的功力根本撑不了半年。”
“啊。”刚刚的光彩瞬间熄灭。
“但是，你若是练了神功便不一样了。”黑玛又来了一句。
原来这就是关系。
“师父，弟子明白了。”摩洛紧抿着唇，苍白的脸上也因为这薄薄的希望而焕发出了一丝光彩。
“为了救你心爱的人而逼迫自己成为一个无心之人，这本身就是件很矛盾的事。你若练成此功便将成为一个无心之人，纵然她血咒得解跟你也成陌路。若是不练此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你心爱之人受魔兽变身之苦。你真的想明白了吗？”黑玛淡淡地笑了，似乎这残酷的选择并不是他造成的。
摩洛的蓝眸深邃的看不出一丝感情，只是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唉！”黑玛叹了口气道：“爱情果然是妄目的。你不要怪师父狠心，若不是看你对公主动了心，师父也不想为难你的。你也知道动情是练巫之人的大忌，你智质绝佳，师父不想你被这段孽缘所累，毁了前程。更何况《无心神功》是本族历代相传的宝物，正需要一块上好的材料来继承。你是百年来我巫族最合适的人选，你一定不能辜负了为师所托。”
“弟子明白。”摩洛又机械地点了点头，但是心上的痛苦却如一圈涟漪般慢慢扩散。师父从小把自己养大，虽无情冷酷，但终有养育之恩。为师父所做的一切他都无怨无悔，只求在事成之日师父会放过月儿。此次抓了月儿，虽是心中一万个不愿，但是，他知道师父的手段，也许把月儿放在身边反而更安全些。毕竟金风国已完全在他的掌控中了，月儿应该不用再成为棋子了吧？哪成想师父竟会用月儿来逼自己练功。师父果然不会轻易舍弃任一枚棋子的。好吧，月儿的痛苦不都是自己带给她的吗？那剩下的痛就让我来替她受吧。
“师父，弟子明天就开始练吧。”淡淡的语气中除了决绝听不出其它的情感。
“很好。情之一物，既能毁了一个人，也能成就一个人。希望你能成为后者。”黑玛满意地点了点头，扔下《无心神功》后大步走了出去。
摩洛翻开扉页，上面只有八个字“欲练无心，必须无情”。可是这几个字却如钢针般插入他的心。他不想练什么神功，可是为了月儿他别无选择。救了她却要从此失去她。也许这就是上苍对他的惩罚吧。
蓝月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室内。
自从那少年抓了她来这儿后，她就一直被安置在这间除了一张石床外，便只有这一张桌子和几根石凳的简陋石室中。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幸好这室外还有一块空地，虽是茅草丛生，但总算能时常出来透透气。
她曾走到外面察看过地形，原来这山洞建在一处崖壁上，崖壁陡峭险峻，直插云宵。俯视只见崖底雾气缭绕，深不可测。别说人迹罕至，便是飞禽走兽也难见踪影。这就是他们对她放任不管的原因吧。能在此处落脚，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却不知为何要抓自己一个弱女子？
蓝月低低地叹了口气。
白白地害一船的将士丢了性命，早知如此，她是不是不该出来呢？
“咣当”一声，墙上一扇小铁窗应声而开，一个装食物的小竹篮缓缓地推了进来。她的一日三餐都是通过这个小竹蓝送来的，过半个时辰后又会有人把它收走。除了第一天见过一个蒙面纱的女子外，再没见过任何人。
一想到那个蒙面纱的女人，她的喉咙忍不住一阵作呕。那天她逼自己吃掉的那颗绿色的药丸似乎还梗在喉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丸，想来也绝非什么好东西，光是那股腥味就令她干呕了两天。只可惜任她吐光了胆水也没能把那药丸给吐出分毫来。那药丸似乎一进入她体内，便散入了四肢百骸，只留一股倒胃口的腥味在口中弥漫。接连两天，竹蓝中的食物都是原封不动地退回去的。
今天她也不想起身去取，虽然胃里空空如也，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食欲。
“你最好吃一点！”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蓝月听出这是那个银发少年的声音。她忽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凑近窗口。是他抓她来的，总要让她知道为什么吧？
“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
洞外是一片沉默。
就在她以为他走了的时候，却听那少年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你要是想活着出去就吃点东西吧。”
“你们是什么人？”蓝月急切地问道。
洞外却再没声响。
蓝月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眼中慢慢地升腾起了一股雾气。出去？是啊，我要活着出去。蓝月！从离开金风国的那刻起，你的身上就只有坚强了。父皇还在等你回去呢，你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这儿！
她垫起脚尖取下了竹蓝，里面是两菜一饭和一杯水。她就着青菜勉强咽下了半碗饭。她一定会出去的！蓝月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是，她的信心又再一次地面临着崩溃。
这天，她照常拿下竹蓝，却赫然发现那杯水变成了一碗鲜红色的液体。
那颜色，那气味，分明就是一碗鲜血！
这是什么血？人血？兽血？她惊恐地想着，远远地避到了洞口。刚刚平息几天的那种恶心又翻江倒海而来。
“恶心是吗？”一个声音从她的背后阴恻恻地传来。
蓝月一回头，就见一位脸蒙黑纱的女子不知何时立在了自己身后。她就是那天喂自己吃药丸的女人！蓝月暗自一惊，后退了一步，难道她今天又要逼自己喝下这碗血？
“你...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看你用餐呀。”幽姑冷冷笑道。
“我...我今天没...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蓝月紧握拳头，心内拼命喊着要镇定，镇定，可是牙关还是忍不住轻轻地打颤。
“没胃口吗？那就喝了那碗血吧。”幽姑继续凉凉地笑着说。
“我不要喝...喝......”那个血字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那可是刚从人心上取出来的，还是热呼呼的呢。你要是不喝，岂不辜负了他的一片美意。”
蓝月一阵恶寒，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她喃喃地重复着：“我不会喝的。我不会喝的。”
“你会喝的。”幽姑冰凉的手轻轻地托住蓝月的下巴，面纱外的双眸冰冷刺骨。
“忘了告诉你，上次喂你吃的那东西叫‘狼毒丹’，吃了它的人会在月圆之夜变成一个不人不狼的兽人。这碗血就是它的解药。现在，你是想变成丑陋凶残的兽人呢，还是喝了这碗血呢？”
“轰！”蓝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了。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唯一的念头就是从这崖上跳下去吧。这些事情根本不是她的世界所能接受的。
她一步步地往崖边挪着脚步，幽姑只是望着她冷笑，并不出手阻止。就在她的脚踩在崖壁边缘时，她才幽幽开口道：“啧，啧，啧！想一死了之？你应该知道我有能力让你活到月圆之夜。想知道狼人的威力吗？凶暴殘忍，六亲不认，力大无穷却又受制于人。一旦你变身，便是叫你杀了你的父母，也是欣然前往......”
“够了！”蓝月大吼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量。她踉跄着走到竹蓝边捧起血碗一饮而尽。
一丝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地流下来，妖冶而又绝美。
幽姑眼中暗芒一闪，身影如鬼魅般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爱的代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