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破镜重圆》孑然无归

4、第四章

　　在回程的计程车上，楚玦一腔愤懑，满心委屈，十分的气不过。到达目的地，那开车的司机叫了好几声才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叫出来。
　　那司机见终于把人叫回魂了，顺嘴调侃了句，“小伙子，看你这一路都再生闷气，你是被甩了？”
　　手机网速不快，进度条慢慢的往前滑，在等付款界面。楚玦听到司机的调侃，浑身一激灵，堵在心里的那团怨气一下子被打散了。
　　付款界面出来了，胡乱的答了句不是，而后也不知道是逃还是躲一样，打开车门急匆匆离开了。
　　司机看着这位乘客的心虚跑掉的样子，异常入戏的像个绝世高人一般勘破真相叹道，“年轻人啊。”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有期待，并且时间越久，在自己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期待会慢慢蓄满，而在事情发生却并未向着自己的期待发展，就会极易被激怒，极易产生怨恨的情绪。

　　楚玦恍然发现自己就陷入了这种情绪中，自己嘴上说着不抱期待，所求甚少，但其实既想着我找到他就好了，又想着对方也记着自己。
　　自己是自愿找他的，他人未能符合自己想象，然后自己还生气了怨恨他，没有道理的，既自作多情又得寸进尺。
　　心里乱想了许多，算不得胡思，楚玦觉得自己一下子认清了界限。
　　进了家门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诺诺扑过来舔他。
　　“果然有些俗话说的对啊，人还是需要陪伴的，看我不就是没你陪就钻了牛角尖。”
　　楚玦解了牛角尖，想清楚了事情，心情不禁轻松起来，细细碎碎的和诺诺聊天，诺诺也很给面子的，发出呜呜的回应。
　　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楚玦笑道，“我要是真答应了他，他万一是诺哥，知道我就是当年跟在他身后的小跟班，他会不会傻眼了。”

　　多年来楚玦因为找人早已和警局有了比较熟悉的关系，但时间太晚了，关于江郁还是明天问问孙警官。
　　心里这样做着打算，结果当夜就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今晚的饭局上，不同的是他被灌了酒，当场醉倒。第二天在酒店醒来而后在床头柜处发现了名片。
　　楚玦的心境跟着梦中的自己的处境变化而变化，恍恍惚惚地他也忘了自己是在梦中。
　　在梦中他也做了同样的决定，去问孙警官。
　　孙警官告诉他，江郁是在十多年前来到本市的，之前的资料不可查，被江家认回去，一直在江家。江家并不干净，警方也有不想漟的浑水。一些陈年旧事，错综复杂，困难重重，孙靖根本无从下手。
　　知道的边角消息根本毫无用处。孙靖劝他不要招惹江家的人，尤其是江郁，这人仿佛就是天生的上位者，从进入视线，几年挡住了各方伸过来的爪牙，爬上了这个位置，可想而知，心狠手辣，城府极深。

　　就这样算了，楚玦怎么甘心。
　　当时的他想着，江郁这人再怎样可怕，问他一个问题总也没什么关系，给自己名片说不准正是认可自己的工作能力。其他联系怎么也扯不上，总不能因为一个问题对自己怎么样。
　　殊不知有些人真的就是去看他这多也可以少也可以的不会掉块肉的一眼，他就能缠上，死不放手。

　　“小设计师，他是你的谁，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夜店包厢江郁赶走了其他人，倚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喝着酒，语气轻佻。
　　虽然来之前做好各种心理准备去应对江郁，但一旦真真切切的面对了，楚玦必须承认有的人就是能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好惹的气息，江郁这人即使随意的靠着也没法让人忽视他散发的危险和阴沉。
　　楚玦拘谨的捧着着江郁吩咐服务生递来的果汁，盯着精致漂亮的杯子尽力忍受来自江郁的打量。
　　“一个帮助过我的哥哥，他消失了。”
　　“你说我和他很像，有多像？”江郁又把视线移回摇着酒杯。
　　“很像，我第一次看到您的时候都以为是一个人。”说道正经事，楚玦迫不及待的心情让他几乎忽视了对江郁的忌惮，他正经又严肃的放下杯子，直视江郁，“您知道他吗？如果江总您知道可否告知我，以后您有什么用得上我的事情我一定义不容辞！”
　　“好啊。”江郁还是悠闲又慵懒的语调。“我是有件事需要你。”
　　楚玦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想不出江郁居然还真有什么事需要自己，但是既然都提出条件了，看来关于自己的问题是有谱。

　　“和、我、睡。”江郁一字一顿，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开手里的酒杯，眼里是毫不掩饰暴露真实意图的贪婪。
　　“反正我和他那么像，我既能帮你找，你又能报答我。这交易很合算吧？”江郁用那张和诺哥如此相像的脸笑着。“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和我上床也不亏，是吧？”

　　楚玦这人无聊的紧，没谈过恋爱，没聊过骚，不抽烟不喝酒不八卦，听到这主动又放浪的言语。他曾经把明诺在他心中捧得多高，现在看这张脸说出这样的完全出乎他意料放肆的满含暧昧的言语就有多恶心。
　　此时楚玦特别想抽江郁那张脸，好在还有理智，没直接冲上去，吐出一口气，疏远而冷静的道。“不用了，江总不知道或者不愿告知就算了，叨扰了。”
　　“别走啊，既然知道叨扰了，你这样轻轻松松离开了，我江郁在外面怎么混啊？”楚玦知道江郁故意刁难，一看到江郁用那张和明诺一样的脸露出这幅表情就觉得怒火没处烧。
　　心里清楚江郁不好得罪，来硬的硬不过的，来软的对方只能是得寸进尺，为了早早脱身狠了狠心把酒喝了，想想别人都怵了自己喝酒，自己要是喝酒揍了江郁，有什么后果再说。
　　结果第二天就跟江郁睡到了一张床上。

　　楚玦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掐死江郁，管他什么得不得罪，也不管诺诺以后可能没爸了，一门心思同归于尽。然后理所当然的未能成功，还被残忍压制。而罪魁祸首居然还抱着他，腆着脸说让自己跟他。
　　跟他？
　　楚玦气的眼睛发红，只想弄死他，根本不同意，让他滚。
　　江郁脸长得漂亮，搭配着一身很能打的漂亮身手，轻轻巧巧压制楚玦猝不及防的袭击来看，楚玦根本打不过他。
　　自此江郁就缠上楚玦了。

　　后来江郁四处传播楚玦是他小情儿，楚玦是不认的，又摆脱不了。楚玦从来光明磊落的这么一个人，怎么忍着让别人看他是玩物的眼光。
　　还真应了孙靖所说，江郁这人当真不能招惹。江郁脾气大，楚玦脾气倔，一有机会就是各种反击，虽然最后都是被江郁暴力压制了。

　　时间线拉的很快。把重要的记忆先送到眼前再把零零碎碎的记忆补充上，像拼图补充又像是快速拖过的胶卷。
　　楚玦就这样愤恨又无可奈何的和江郁维持着关系，被迫的做着别人眼里江郁身边正宠的小情人，躲又躲不掉，打又打不过。

　　事情发生转机是在楚玦偶然发现了一件江郁的私人物品，一串项链。
　　项链是女式的，细细的银色链子上坠着有指甲大小的奇怪图案，上面镶嵌着两个小小的粉钻，这种廉价的货色，江郁拿出去讨小情人欢心都觉得嫌寒酸，瞧都瞧不上一眼。但楚玦见过这串项链。
　　他还能记得明姨轻轻摩挲这串项链，那个漂亮的女人弯唇微笑，然后眼中漫上泪水，微笑着默默流泪，那时楚玦不太懂这种情绪，但他能感受到明姨是在很幸福又伤感的怀念某个人。
　　楚玦见到这件曾经熟悉的项链，感觉有什么真相就要触及到，他不敢去猜，都有些怯于去验证。
　　一个自己痛恨的给自己带来折磨的人，如今告诉我是我一直找的人？

　　那是自两人不正常关系后的楚玦第一次主动去找江郁，平时他都是有多远躲多远，从不会问他去向，即使在同一个空间也从不会主动开口，不会向江郁走近一步，视他为空气。只有江郁气的发火威胁自己折磨自己的边缘上，才不情不愿的让上一步，答上一句。
　　这次的主动并没有江郁预想中的温柔缱绻。楚玦主动的恶狠狠地揪着江郁的衣领，眼眶通红的问他，项链哪来的？
　　但即使这样，江郁似乎也倍感欣慰，老老实实的回他不记得，听别人说是自己死了的母亲给的。

　　是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呢，他几乎可以确认江郁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明诺。看着江郁的这张脸，楚玦突然眼眶酸涩，眼泪止不住的往上冒。心情的指针复杂到在欣喜和痛苦的两边度来度去，又哭又笑。
　　太久了，他都要记不起诺哥的口头禅，带着些稚嫩的脸，取而代之的是江郁。即使一个人没有记忆了，但只要是一个人，就总会露出蛛丝马迹，那些被他忽视的行为习惯，语言习惯，无时无刻不在说明这人身份。
　　脑海中喃喃那个答案，江郁是明诺，江郁是诺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