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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寻人 ...


  •   田钰一行人站在县衙内,竟然不见县官人影,隐隐有些动怒。锦衣卫要是生气了那可是很吓人的,绝不唬人。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才见着师爷搀着县令跌跌撞撞走进来。
      林酉方满头大汗却来不及擦掉,看着屋内的一众威风堂堂的锦衣卫,眼看就要跪下去,师爷从旁一挎,又给他扶了起来。回过神来立马仪态谄媚地说:“让各位大人久候是下官的失职,还请各位大人恕罪啊!京城过来想必这一路风尘仆仆,本官这就着人安排酒水,给各位大人接风。”

      “林酉方?”田钰却不鸟他。

      “是是是,正是下官。”林酉方一头冷汗,不住的点头。

      田钰看着面前摇筛般哆嗦个不停的身体,扯了一下唇角,“锦衣卫此行有公务在身,路过芫舟耽搁三五日,你且给我们腾出住地出来。”

      林酉方小鸡啄米似的不住地点头,反正锦衣卫大人的要求统统都答应,不要说腾出住地了,就是让他把家让出来也是会点头应允的。“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还请各位大人稍事休息。”
      随后又转身吩咐师爷,“快去!准备酒席给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县令给安排的这个任务倒是正合师爷心思,他若是在这里多站一会只怕是要尿裤子了。师爷这边应下那边立即脚底抹了油一般逃出了府衙。乖乖,师爷是个书生此刻却跑成了一阵龙卷风,真是难为了他站在锦衣卫身边还能强壮镇定。

      “大人,我们不是路过么?真要在此地停留数日?只怕来不及赶回…”一位年纪稍长的锦衣卫上前附在田钰耳边说道。
      “我心中有数,不急。”田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天大的事都不如芫舟这事来的紧要,面上却是看不出神色。

      入了夜的芫舟城南酒肆林立,勾栏比踵,多得是不归家的人。
      春日晚间的和风吹拂酒肆廊庑下红粉色的风灯,搅和着酒令艳语在夜风里招招摇摇,直往人的耳膜里钻。
      鸳鸯楼是芫舟最大最出名的勾栏院,此刻楼外正挂着一盏巨型的双色鸳鸯灯。鸳鸯灯硕大,影子遮住一大片夜色,田钰就站在灯下,支肘撑着墙壁。他喝了酒觉得浑身不爽利,吹吹风或许能去掉一些酒气。而在他的身后呼啦啦地站着一排芫舟大大小小的官员,干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酉方心里忐忑,这可怎么办才好?锦衣卫田大人竟然一杯酒就醉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这位恼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林酉方觉得自己真是该死,竟然让田大人喝下了一杯。

      “田大人,下官…”林酉方哆嗦着想说点什么。

      田钰歪头支着肘,在一片阴影里出声:“林大人,是在下量浅。诸位请回去罢,既然喝酒那就要尽兴才行。”
      林酉方哪里还敢继续,只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是下官考虑不周,下官这就安排人伺候田大人您歇了吧。”

      “嗤…”田钰轻笑了一声,就这一声,吓得林酉方和一众县衙的官员冷汗淋漓。
      “林大人是看不起我的那些兄弟吗?”

      “不不不,没有没有!尽兴!尽兴!”林酉方反应过来时已经语无伦次,是了,鸳鸯楼里面还有一帮子呢,这个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啊!
      “在下、在下这就去作陪!
      林酉方话说完带着一帮官员仓皇折身回去,跨进大门时还被门槛勾了一脚,幸好有师爷从后搭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田钰靠在模糊地阴影里醒着他的酒,听着身后的一片跌跌撞撞,不禁嘲讽地“哼”了一声。他不喜官场,觉得读书人最是狡诈!

      待到吵闹回归安静,田钰直起脊梁转过了身,黑暗里的一双眼睛灼灼有亮光,哪里有半分醉意?他踱着步子,人慢悠悠地走出鸳鸯楼去。
      芫舟城四四方方,即使是黑夜里,行路也容易。

      田钰只身来到城墙的角门外,月光下昂着头后背着手看向月亮,是一弯月牙,不皎洁也不是很亮。
      看了不过片刻,身后响起一片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来人越走越近他却也不回头。

      那人只好在田钰身后轻咳一声,犹豫地唤道:“大人?”
      不见回答便又低声再问一句:“大人,是否是从京中来?”

      田钰这才慢吞吞转身。
      嗬,竟然这么年轻!

      “我、我要看陆大人印信。”那人见田钰风姿挺拔,面庞却如此稚嫩,心底腾起一股犹疑。
      只是话音刚落,田钰的脚尖已经动了起来,只手便探向来人面门,周身空气像是涌动了一下就又回归凝滞,他摊开的右手掌心便躺着一副完整的粗布葛巾。

      田钰不看来人却看着掌心嗤笑一声,“陆大人印信你也配看?”

      来人愣住了神,黑夜里披头散发不敢置信的看着田钰,心里惶恐不已。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看清田钰的身形是如何发动的,然而头巾就被摘去了!

      这一招,是陆大人的“擒虚手”!有没有印信已经不再重要了。

      田钰有些不耐地盯着那人:“东西呢?”
      “在、在这。”怀中掏出一卷布帛,那人恭敬地低头回话:“详细都写在这里,具体的位置也画在图上。陆大人说毋需刻意,我们便也就每隔月例行查探一次而已,这个月却还未去。”

      “哼!”
      田钰拿起布帛冷淡地哼出了声,大人的印信他是要留做珍藏的,想看?门都没有!卷着布帛抬脚向着城墙根下开着的一扇角门走去。

      来人在田钰身后擦了一把冷汗,暗自打量一番,连走路的身形都像陆大人,难不成是陆大人的兄弟?想到这里他立刻摇摇头,陆大人岂是他能腹诽的?那些人的麻药到钟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盘算着捡起地上的葛巾一瘸一拐的融入黑暗里。

      城墙外栓着一批马,田钰翻身上马,没过多久人就到了三指山下。看着黑黢黢的山林这才提起精神,竟然在这么个地方!真是不方便的很。而当田钰顺着图上了山,人站在破败的院子里时,却再也不能淡然处之。心里想骂一声娘,曾经以一敌百腹背受敌时都没有现在来的气恼。

      院子里没有活人的气息!
      也就是说,人不在了!
      田钰怒火中烧:这些废物!守着个人竟然守的不见踪影,两个大活人不见了竟然也没有发觉?
      他一遍遍在心里把那当差之人骂的狗血淋头,却不敢在心里想象着如果大人知道了会怎样震怒,他不敢……

      在灯下打开的布帛,一眼便看见了手持竹刀表情鲜活的少女,眉目坚毅却又在对他浅笑。

      田钰不知道她是谁,也从没有问过大人,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少女对于大人的意义。
      每年的一张画像,一副图会准时的在上元节这天送至大人手里。
      四年了,从他走近大人身边的那一年起,便一直如此。

      大人每日都很忙,一年只休上元节这几日,也就是这么几天才见大人能松快一些。今年皇上身体欠佳,那些阁老们整日里只知道立储立储!宫里整日吵个不休!大人也被困在皇城内无法分身,所以,他才落了这么个差事。

      田钰想起大人在宫里私见他时的情景,一张从不显露表情的脸上布满了倦容,眉眼里却又有些难以说明的神采。
      “现下是最重要的时刻,一分闪失都不能有,你替我走一趟芫舟,将她带回来,搁着我身边放心些。”
      “罢了罢了,现下却也不是最好的时候,还是再等等。”
      “你且替我看上一眼,待我去时再做定夺。”

      锦衣卫办案路过芫舟是真,可是却没什么能比大人的事更重要。

      ……………………………………

      小谢打听到库房里伙计的考核方式是“踏雪寻梅”,却不知道今年是踏什么雪,寻什么梅。
      “不要多想,别人能过,那我也能过。”程山觉得小谢有些紧张,反倒是安慰他。
      “我就是有些担心……孙掌柜一张铁面,我看了都有点怕他,万一他再给你使一些绊子……”
      “孙掌柜不像是与我为难的样子。”程山觉得孙掌柜人倒是算正直的,毕竟还给了她一次机会,“对了,我把药方还你。”

      一沓药方在程山的布包里装了好几日,她也反复看了很多次,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小谢,我刚想起来,你那晚为什么会说这药方有问题?”
      “再有问题也没用了……”小谢有些泄气,“程山,这药方现在已经没用了,县衙里出了官文告示,杀害张道之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总之,也许是我疑神疑鬼罢了。”

      “凶手抓到了?”程山有些惊讶。
      “嗯,告示里说凶手是北城里打更的顾老大,时间地点都对的上,之前还有人见过他同张道之争执不下的场景,许是怀恨在心已久。而且,顾老大的手指和凶手留下的拓印对比是吻合的。”
      “那顾老大的家搜出来那副画了吗?”
      “什么画?”小谢疑惑地看向程山。

      小谢的反应是不知情的,那就说明告示里根本就没有提到画……
      程山觉得哪里不对,她说:“小谢,我想去看一下那张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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