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死了自己》唐主

22、谈判

　　下午的谈判便是稍微顺利一些，对方的续约到2年，不过加了附加条件，要降低其中两种药物的供应量，要求代理价上提30%，一种是抑制剂，一种是自闭症稀有药，甲方自然不同意，于是两方又有点不愉快。
　　全球范围内，有效的自闭症治疗药都是相当少，多是提供给高收入家庭，海蓝代理这种药的价格在整体代理中是偏低的价格，部分中产家庭也可以购买得起，如果抬价，很明显是断了一些家庭的希望。
　　谈判到傍晚，高医生打来电话，说的是市场部那边的评估结果出来，目前和这边合作的不少药物现在已经有替代类药物，如果对方不同意，可以到法国那边签新的渠道，那边方便接传真的话，正好接一些资料看看。
　　于是他们临场咨询了法务相关问题，神情也变了一番模样。
　　这四人在剩下两天，除了到别的地方业务考查，便是吃喝玩乐，完全放松，所以到第五天要离开时候，便是对方坐不住了，主动约谈。
　　谈判，一旦被动，便意味着压制。
　　双方的合约为1年，代理价格上提7个百分点，对于海蓝而言，这算是一个满意的结果。
　　冯真把结果告诉了楚源和林唐，电话那端的两人都是挺高兴。
　　挂了电话，看着美国那蓝到不真实的天空，他依然觉得无惊无喜，或许，自己好像真不是很合适当下做的事情。

　　飞机在虹桥机场停下，正是晚上褚选是上海本地人，又是整个事情的负责人，等没对象的夏唯和有对象的梁萧一大包买完，便请几人吃了个饭，然后送冯真和夏唯去酒店。
　　他实在是个周到的人，酒店定的是相对高层的位置，在上海夜色繁华的地方，很是安静。
　　冯真与褚选道谢，送他下去开车，这位大概是对夏唯感兴趣，问了不少问题，电梯出来，便笑着，“小夏对你好像很有意思，你怎么想？”
　　“有影响么？”
　　“倒是没有，明天下午3点总部这边例会，可以过来看看。”
　　“高医生主持？”
　　“他可不忙这些，是贷哥负责。”贷哥大名李越，之前是南京分部的负责人，冯真与他有过工作接触，这次过来一起聊聊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便问了会议室的之类的。
　　“加一下微信吧，我回去查看一下邮件，然后发你。”
　　冯真便道谢，两人即将出酒店大门，褚选回头笑着，“这家酒店有温泉，虽然是人工的，不过感觉还不错，你倒过时差后，可以去享受一下。”
　　他说话的呼吸便是扑在耳根，冯真正低头加微信，只觉得脖颈都是热气，下意识后退一步，“我可能不大习惯那个东西，这里早餐怎么样？”
　　“你看我是会起来吃早饭的人么？”
　　两人笑起来，尴尬一扫而尽，送到门口，冯真礼貌地目送青年上车，转身回去。

　　这一觉便是睡到第二天中午12点，时差的感觉才稍微好一些，不过对门那个姑娘明显更能睡，到1点也没有起来。
　　冯真确实饿了，下午又准备去总部，便给夏唯发了微信，说自己的安排，出去吃饭。
　　褚选确实是个极度周到的人，酒店走出去不远，便是吃饭的地方，杭帮菜系，颇合胃口，再拐了个弯回来，走过一条街道，便是公司总部。
　　来这边之前和褚选说了一声，此时这人正在楼下接他，今日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牛仔夹克，头发放下来，站在上海的蓝天高楼之下，煞是青春不少。
　　“你这是说我老么？”
　　“我们可算是同龄人。”
　　“不一定，”褚选按下电梯，“我现在常常觉得自己18岁，当然，看你更像是16岁少年。”
　　“那你可得悠着点，18岁最容易想去看看世界之大。”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眼前。”
　　他们进去，褚选先领冯真到李越那边打招呼，一会儿倒了水过来，一行人一起去会议室。
　　这场会开了1个小时左右，结束后出来，李越便和冯真聊了聊，这个时候也就不像开会前那样聊业务，自然格外八卦，问问楚源有没有谈对象，问问杜云舒婚礼到底什么时候办，又问他现在什么情况，据说和一个师妹打得火热？
　　“谣言。”
　　“听说是个美人？”李越挑眉。
　　“怎么，贷哥这是免费请吃饭？”贷哥之所以叫贷哥，最大的原因就是常常借钱给人，所以大家一吃饭之类的就会调侃这个上海男人，“我看酒店对面的那家牛排应该不错。”
　　“那得看你嫂子喜不喜欢。”不过贷哥也确实比较担心冯真的终身大事，这个人虽然是楚源的人，到底也是自己终面进来的海蓝，所以还是有点责任感的，尤其今年得知这孩子父母都去了，心里也是有点同情，所以常常给冯真相个眼，看看有没有哪家姑娘合适，这不，听着冯真和夏唯没什么，当下就有推荐的了，“今晚有啥安排不，你嫂子说要做饭给你吃。”
　　这话都说了，自然都没有安排，不过丢着夏唯一个也不太好，便问那丫头能不能过来，贷哥没什么意见，要是强行不让人家姑娘过来，可不显得自己有什么打算。
　　他的打算其实很简单，下班后领着冯真回家吃饭，正好媳妇儿的表妹这两天住附近，那就一起吃个饭吧，表妹还有两个朋友也在，都是江苏南京那边的姑娘，家世也还算不错，受外界污染也少，要是相中一个也算是促成一双好事。
　　这个想法在褚选和夏唯都出现在门口时候，就被打消了。
　　这两人，男的装得青春帅气，女的长得就是秒杀一般社会女青年，真不知道两人往那一放，谁看谁呢。
　　“不欢迎？”褚选提了提手上的牛肉，那牛肉的每一个肌理都是精致，色彩更是散发着鲜香，“嫂子还特意提醒我别忘。”
　　得得得，进吧进吧，等两人进门，贷哥便是看向冯真，人家也拎了拎手上的一大包，“嫂子说这些都要，你要看看么？”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狡猾。”贷哥放他进来，看来今天这相亲是彻底完了。
　　当然，不管相亲结果怎么样，这段饭吃的还算开心，贷哥在嫂子的监督下是没有喝什么酒，倒是给冯真多灌了两杯，冯真是一杯倒的类型，两杯下去脸都红到了耳根。
　　吃了饭，嫂子便带着几个妹子下去散步，褚选身上被泼了汤水，正在洗澡也就没叫一起，一会儿散步回来，见褚选和冯真都不在，便是捏着那个已经昏昏欲睡的老公，“小冯呢？”
　　“褚选顺路送他回去了。”
　　嫂子便是瞪着这家伙一眼，叫了车给夏唯去酒店，不过几个姑娘这会儿都玩到了一起，还约着一起去看夜景，便提醒不要太晚太疯。
　　送妹子们离开，再上来她更是心中有火，“你怎么让褚选把人就带走了？”
　　“媳妇儿啊。”贷哥赶忙过来抱着媳妇儿，“褚选是个靠谱的，不担心不担心。”
　　“你就真的一点没看出来？”
　　“啥？”
　　“褚选看冯真的眼神跟狼似的。”
　　贷哥倒是没介意这个，直道媳妇儿这是不理解男人之间的友情。
　　男人之间当然有友情，不过很明显褚选对冯真不是，至少，周琛是这样想的。
　　他来这边看周琳，住的酒店和冯真是一家，在大厅打电话时候便见冯真被一个青年男子架着进来，便挂了电话，跟了上去。
　　他说了好巧，冯真。
　　冯真抬眼看着他，一双墨瞳如看另一个人，直到青年问他认不认识时候，才点点头。
　　“他这人喝不了多少酒，”周琛已经单手扶着冯真的腰，将这个人过到自己肩膀上，“多谢你送他过来，我带他上去就好。”
　　身上的重量稍微少了一些，青年已经再次扶着冯真的腰，一双眸子毫无笑意，“这位先生，首先我并不认识你，第二个冯真现在不太清醒，您和在一起，可能不太合适。”
　　所以，冯真是被两人一起架上来的，后面看着还以为他腿断了。
　　两个大男人把冯真收拾好，褚选那边便开了和贷哥的视频，确认一下这人如何，之后又和楚源那边说了一声，最后才确认这人在这里可以，然而，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作为优秀负责任的同事，他必然是不放心的。
　　“大家都是同类，我们敞开了直接说吧，”褚选坐下，看着床尾坐着的周琛，这个男人如同一只守护领地的狮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和冯真也算是过去式，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没有资格和权力阻碍他之后的追求。”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周琛的身子前倾，声音低沉，“我和他，从来都没有结束过。”
　　“看他这样子，可不是过得好的样子。”
　　“那么，褚总觉得，该怎么让他过好呢？”
　　“如果我是你，至少会问问他以后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看了看时间，起身，毫不介意周琛的眼神，过来给冯真盖好被子，“然后看看清楚，自己和他的未来，是不是在一条线里，当然，现在我是在这条线里。”
　　周琛便是笑笑，眼中毫无笑意，“那真是遗憾，他的人生一直我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