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软萌甜》木施

7、第7章 要否

　　“母亲。”林烟暖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杨氏似乎从梦里醒来一般，默然坐了起来，叹了口气，“昭哥儿，你来，坐下吧。你八姐姐走了？”

　　林烟暖点了点头，好像小鹿一样，安静地在杨氏身边坐着。

　　杨氏抚摸着林烟暖的黑直长发，感叹道：“昭哥儿也有这样的头发。可是，我好久没有给她梳头了，不知道在外面，她头发都是怎么梳的，谁给她梳的。”

　　说完，眼泪落下来了。

　　林烟暖伸手给杨氏擦眼泪，“母亲，不要难过了。”

　　可是，亲生女儿不在身边了，这不是时间可以抚慰掉的忧伤。

　　杨氏还是会觉得难受，这也是旁人无法安慰的。

　　林烟暖不打算再虚伪地安慰，终归，是她的出现让杨氏触景生情，于是，端起茶来喝着。

　　茶水温热，熨烫手心，难得的温暖。

　　杨氏看林烟暖如此安静，心里愧疚，道：“对不起，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我不会让皇上把你送出去的。”

　　“母亲，是你救了我，如今，既然现在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我是没有遗憾的。”林烟暖表情非常平静。

　　“你真的比我的昭哥儿好多了。昭哥儿只会任性淘气。可是你不同。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可以保持如此镇静。如果你真是我的女儿，那我真的要幸福死了。”杨氏遗憾地说。

　　林烟暖那黑悠悠的眼睛，从茶杯上探了起来，浅浅一笑道：“母亲，不管我多好，在母亲的心里，总是昭哥儿最好，这是她的福气，我不会奢望的。”

　　“对不起。”杨氏叹了口气。

　　“母亲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只要跟我说说，许昌侯是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了。”林烟暖说，“女儿想要有个心理准备。”

　　杨氏点了点头，“嗯。许昌侯其实不是坏人，就连你祖母，都是对他印象很好的。只是，你们许久不见了，他又是一介武夫，我就怕他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那么，母亲，你给我讲讲嘛。”林烟暖笑道。

　　其实，虽然是长公主的女儿，也算是皇家人，可是，李思言很早就背发配边关了，所以，这对表兄妹并没有很多机会见面。

　　小时候可能见过一次，可也没有印象了。

　　可是，这原本属于李思言的皇位，最后却落于旁人之手，林烟暖的母亲，也就是长公主李择天，起了很大的作用。

　　林烟暖对李思言可是有愧疚的。

　　所以，当杨氏绘声绘色地讲起了李思言，林烟暖就都给记住了。

　　想不到，她现在成了李思言的未婚妻，并且即将，她就要被送到李思言的军帐里。

　　她还只有七岁，李思言估计也只有十三岁。

　　两个人的年纪相差了一大截。

　　不知道会不会有代沟呢？

　　在杨氏的描述里，李思言成了一个孩子气的，顽皮的少年将军。坐拥精兵几万，镇守边关，年少成名。

　　林烟暖心里一暖，幸好，李思言不是太坏，要不然，她若是被李思言杀死了，那还怎么为父报仇？

　　只是，她还有一件事想要知道。

　　“母亲，我可以打听一个人吗？”犹豫再三，林烟暖终于问道，“长公主真的死了吗？”

　　杨氏骤然一怔，她是万万想不到，林陌颜怎么会问起这个人。

　　林烟暖是杨氏从山坡上捡来的，来历不明，难道，跟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看林烟暖说话文雅，头脑清楚，杨氏心里就有了大胆的猜想。

　　“是，宫里人皆言，长公主母女已经病死。”杨氏叹了口气说，“只是，我是内宅女子，不想去关心这等事，所以也不是非常清楚。”

　　林烟暖点了点头。

　　杨氏也不问别的，她知道继续追问下去，就会问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杨氏不愿意知道，因为，知道了之后就会破坏她们母女间的关系。

　　并且，杨氏和林烟暖已经联合成一体，再无机会反悔。

　　杨氏如果要出卖林烟暖，就等于出卖她自己。杨氏才不会那么傻呢。

　　“母亲，让女儿为你洗脚吧。”林烟暖说。

　　虽然只是短暂的两天母女，可是，林烟暖却记住了杨氏，就是杨氏给了林烟暖新生。

　　杨氏也是林烟暖的救命恩人，林烟暖在心里说，总有一天，她会回报杨氏的。

　　而现在，林烟暖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给杨氏洗脚，聊表谢意了。

　　“好。”杨氏也接受了林烟暖的洗脚。

　　水，端来了，热气腾腾。

　　还飘散着香味。

　　那是林烟暖往水池里，投了茉莉香花片。

　　杨氏伸脚入盆。

　　花瓣儿层层浮起，覆盖住了那双布满沧桑的脚。

　　林烟暖轻轻擦洗和按摩杨氏的脚掌。

　　杨氏觉得很舒服，笑问林烟暖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林烟暖说：“过去的事我都记不清了，但是偏偏这手艺一直还记得，也许是过去有人教我的吧。”

　　“过去的那个人把你教养的很好。”杨氏竖起了大拇指说。

　　“我还会做菜呢，母亲要不要尝一尝我做的云泥糕？”林烟暖自告奋勇道。

　　“好啊。想不到收了你为女儿，我倒有口福了。”

　　林烟暖果然去厨房开始做云泥糕了。

　　厨房的佣人们自然都非常奇怪，也有想要过来让林烟暖不要做的，但都被林烟暖给劝服了，说：“我为母亲做云泥糕，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可以过来帮忙，但是不要阻扰我。”

　　众人也都纷纷夸奖林烟暖孝顺，都说杨氏因祸得福，得到了一个更加孝顺的女儿。

　　林烟暖却请大家不要这样说，因为她知道，杨氏如果听到了这些评论，无疑是往杨氏心口上再戳一刀。

　　“母亲，云泥糕做好了。香喷喷的。快趁热吃了吧。”林烟暖笑盈盈地。

　　而此时皇宫里，风驰电掣。

　　李成基一身黄袍，威严高坐。

　　看着白玉台阶下的叶老太君，冷声道：“朕和李思言，叶卿家如何选择？”

　　“谁是皇上，叶家就支持谁。”叶老太君沉稳地说，“叶家，从不造王，只做大楚朝皇室的拥护者。”

　　“说得好。”李成基点点头，“叶家根基几百年，这也是历经数帝，叶家依旧永垂不朽的原因。”

　　“多谢皇上。”叶老太君走上去，跪下，“造王的权臣，往往不得善终，叶家知道。叶家不求功高四海，只求永世太平。还请皇上放心。”

　　叶老太君做了承诺，就等于叶家做出了承诺。

　　得到了叶家的承诺，李成基的脸上，才绽放出微笑来。
　　“赐座。”李成基笑道。

　　叶老太君谢过，不卑不亢地坐下来。

　　“李思言来了，为的，是朕的帝位。”李成基笑道，“朕却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毕竟，他是朕的弟弟。虽然不是同母，却是来自父皇的骨血。朕不忍心同室操戈。”

　　“那么皇上决定如何解决？”叶老太君淡淡地问，其实，李成基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早就心知肚明。

　　叶老太君可是看着李成基长大的，对李成基的了解，恐怕大于任何一个人。

　　当初，长公主要竭尽所能，协助李成基成为摄政王时，来问过叶老太君的意思，叶老太君直言李成基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不是合作的最佳人选。

　　可是，长公主不听。

　　才有了后来的悲剧。

　　不过，叶老太君没有参与，虽然，她的女儿现在是太后，年纪轻轻，就做了太后，历经三代。

　　“朕决定以德报怨。朕要给李思言赐婚。”李成基笑得很明媚，“朕听说，李思言和叶云昭有过婚约。”

　　叶老太君浑身一颤，“皇上，那婚约只是口头上说说的。如果可以，叶家不愿意牵扯进来。还请皇上恩准。”

　　李成基摇了摇头，“婚约就是婚约，不管是口头上还是画过押的。莫非，叶老太君要至叶家信誉于不顾吗？”

　　叶老太君抬头，和李成基四目相对，“叶云昭性格怯懦，恐怕不能承受，军营之苦。并且，虽是自小的婚约，可两个人之前从未见过，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只怕他对叶云昭不会有丝毫怜惜，反而容易误事。”

　　李成基笑道：“不然，朕知道，朕的这个皇弟，向来信守承诺，必然会好好对待叶云昭的。”

　　“可是，叶云昭才七岁……”

　　“皇家的儿女，三岁都有成婚的。皇家的婚姻，向来不能随心所欲的，莫非叶老太君还不明白吗？”

　　叶老太君叹了口气，“既然皇上心意已决，叶家必会服从。”

　　“好，你们现在就准备一下，明日，朕当大殿，令文武百官，恭送叶云昭出嫁。”

　　这话音铿锵，绕梁后还有余响。

　　叶家。

　　“什么？明日？这么快？”廖氏正在喝的一口水，差点就喷了出来，“这和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

　　叶老太君用拐杖点了点地，“去通知杨氏，带昭哥儿好好游玩一日吧，明日起，她们母女就，又要分别了。”

　　“是，那么出嫁事宜呢？”

　　“既然是皇室出面，皇上自会安排，不需要我们操心。”叶老太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