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六角梦想》venise

2、初次见面

　　佐助记得当年是佐井第一个找到的自己，而现在佐井不在，那么很显然，本该由佐井负责的工作，现在须由对接下来的流程都很熟悉的佐助来完成。

　　时隔十多年，他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小队因分头行动而散开，佐助去的方向自然才是对的；记忆里那条幽深湿冷、望不见尽头的走道，此刻在他眼里却显得有些狭窄和破败。

　　等见到了十六岁的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放弃复仇、告知真相这类，他是不会说的(十六岁的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他还没有资格和立场去剥夺、去影响一个少年的信念，纵使那是一条崎岖坎坷又浸满了血泪的路，纵使他的前途被黑暗和阴影笼罩，三十有余的佐助觉得，那些酸涩和苦楚，都是值得去经历一番的。

　　“轰！！！！”

　　远处突然传来巨响，只见砖瓦飞溅之间地下基地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躲过好几根翻倒石柱，佐助向响声传来的地方飞奔而去，然后他就看到鸣人和樱、大和队长正站在一块空地中间，周围布满了坍塌破碎的石块，而他们正抬头看着同一个方向。

　　然后佐助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另一个自己就在不远处，而声音却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佐助刚走出洞口，只见十六岁的自己已一个瞬身跃到了鸣人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佐助来到鸣人身后，稳稳摁住了对方作势要挥动剑柄的手腕。

　　四目相接。

　　镌刻在宇智波这支血脉里的默契是抹除不掉的，证据就是两人在目光对上的一刹那，连佐助都没能忍住，万花筒转了一圈才停下。

　　然后就是十六岁自己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

　　佐助沉声：“放开他。”

　　小佐助的脸色立马变黑：“多管闲事。”

　　佐助不敢贸然动手，等与和鸣人一起配合将小佐助拉开时，他也连带着挨了一波千鸟流。虽然自己不痛不痒，但只能眼看着鸣人被电流麻痹身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滋味还是不太好。

　　佐助先他一步发动了幻术，顺便为了维持局面，也把鸣人定身了。

　　小佐助以为自己来到了鸣人的脑子里，其实是进了佐助的幻术空间。

　　果见小佐助眉头紧蹙：“怎么是你？”

　　没等佐助开口，对方的草薙已经举起来了——佐助向来不喜欢被人用尖锐的东西指着，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

　　小佐助手里的草薙剑被佐助用万象天引吸了过去。

　　“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听人说话，所以用这个办法……”

　　小佐助的声音冷酷又低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写轮眼？！”

　　“你不需要知道。”

　　“你和宇智波鼬是什么关系？！”

　　“我只想跟你说一句，不要伤害鸣人。”

　　小佐助眯起眼睛：“我和他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再说了，就算我要伤害他，那也是他心甘情愿。”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着，佐助再次睁开右眼，血红色变得更加鲜艳，他周身也开始飘散出某种强大而骇人的查克拉，最终幻化成一个身披铠甲的威武的武士形态，气势与威压横扫了整个幻术空间。

　　小佐助忍不住瞪大眼睛，额头滴下几滴冷汗。

　　“我的意思是，我会保护鸣人。”

　　「如果你要伤害他，我不会放过你。」

　　小佐助听出了潜台词。

　　“……真可笑。”

　　“？”

　　“宇智波灭族的仇人你不去杀，反而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外人身上。”

　　“那是你要杀的人，不是我。”

　　“你难道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吗？！”

　　“是，但我的写轮眼，不是用来杀灭族仇人的。”

　　“什么？”

　　“我使用写轮眼，是为了保护我所重视的人。”

　　“你重视的人……你是说那个白痴？”小佐助忽而发笑，“笑话…真是笑话……！”

　　别说小佐助了，换成哪个姓宇智波的，听到这句话，都得愣上好半天。

　　写轮眼？保护？

　　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但这句话确实也只有三十岁的佐助会这么说；而也正因为面对的人是年少时的自己，他才会如此坦诚的说出口。

　　「当你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才会真正变得强大起来。」

　　这种浅显的道理，既然没人会教给他，那便直接由自己来说吧，即使未来的几年里他不会理解，但只要故事继续井然有序的进行下去，他就总有领悟的那一天。

　　小佐助又恢复了面瘫脸，只是眼底隐隐闪现异样的光芒：“我不在乎，只要你不妨碍到我，那个白痴怎么样，与我无关。”

　　“我不会妨碍你，不过我也希望，对于未来将要面临的事，你做好了随时迎接的准备。”

　　小佐助冷哼：“你话太多了。”

　　佐助把草薙丢还给小佐助，而在他抬手的瞬间，披风不小心被掀开，露出了藏在腰间的半截剑柄。

　　“草薙剑？！”小佐助再次震惊，“你为什么也有……？！你到底——”还没等他说完，佐助已经把他送了出去。

　　///

　　这边幻术刚解除，那边就打起来了，佐助则依旧保持着一副被电麻了不能动的姿势。

　　「他怎么还下手越来越狠了？」

　　没过几招，大蛇丸和兜过来了，小佐助又飞了上去，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行人，和佐助对视一阵后，方对鸣人进行语言刺激。

　　佐助已经回忆不起来当初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那会儿也没怎么看太清鸣人的表情，撂完一通狠话就消失不见——而站在上面的小佐助确实也这么做了。

　　在佐助深层次的记忆里，鸣人是很爱哭的，但是，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十六岁的鸣人泣不成声，对已是中年大叔的自己冲击力可想而知。

　　鸣人跪在地上，上衣拉链拉开了一半，脸上衣服上都是灰尘。他的哭声很小，是那种哽咽的、破碎的抽泣，时轻时重，听得人胸口发麻。

　　樱也在哭，大和队长面色凝重。

　　就在鸣人哭得几乎晕晕乎乎、神志不清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正面抱住了他。

　　像被初春里一场暴雨冲刷后的大地，或者电闪雷鸣后花草翻飞，混合着树木与泥土的淡淡腥味，湿雾缭绕中裹着些许柑桔清香——鸣人突然想起那个雪之国的任务，他和佐助一起，忙里偷闲爬上巍峨的雪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清冽又幽远。

　　「白痴，不冷吗？赶紧回去。」

　　「佐助好没意思！这里风景多好看啊！我才不回去呢，要回去佐助你先走吧！」

　　「白痴！我是怕你回去迷路！」

　　……

　　“大、大叔？”刚哭完的鸣人说话时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想抬起头时，却发觉自己正被佐助抱在怀里。

　　“不是你的错，鸣人，”佐助低声说着，细若呢喃，“不是你的错。”

　　鸣人一怔。

　　一个认识了没几天的人，失忆，来历不明，和那个混球名字一样。

　　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鸣人确实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安心和踏实，而他身上那些与佐助的相似之处，更是让鸣人忍不住眼眶发热。

　　虽然知道不应该，虽然知道是错觉，但……

　　仅这一刻，让我幻想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