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 ALL]离歌》Hecate

19、第十七章

　　“你是傻瓜么？”带着明显嘲讽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李特抬头，瘦得没什么肉的脸颊被使劲地朝两边扯了扯，却依旧扬起了笑颜，“呵呵。”希澈把手里的东西甩到李特怀里，然后把自己埋在了沙发里，“笑笑笑！还知道笑！”

　　李特从塑料袋里拿出啤酒，拉开提环递给希澈，“有人说过傻瓜会传染的噢！”希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接过易拉罐灌了一口，“你就不能不这么‘伟大’？”李特拉提环的动作停滞，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那你说要怎么说？”

　　“我……”希澈顿了一下，自嘲地扯扯嘴角，“阿西！”李特轻笑，低头继续使劲，“啪”的一声响，李特愣愣地瞪着勾在自己食指上的断裂拉环，脸上再也撑不住笑容，颓然地攥紧了易拉罐，“说什么……都没用的……”

　　希澈瞥了李特一眼，噙着自己的啤酒，“只要你说一声‘留下’，还会有人走么？”李特失笑，嗓音中弥漫着无奈与苦涩，“我有什么资格说挽留的话？”不等希澈接话，李特就径自说了下去，“Super Junior的队长么？从始源走的那一天，就已经没有……”

　　话，被伸到嘴边的易拉罐堵住，李特抬眸对上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眸，听着他平静而清楚地诉说，“既然已经不存在了，那你何必还要背负那份责任？你把那些死小子一个个放出去，就不放了自己？！”

　　“傻瓜……”希澈说完这一个词，收回了易拉罐，继续喝着。望着那精致而熟悉的侧颜，慢慢，慢慢，漾开了笑容，李特深吸口气从袋子里拿出一罐酒打开，递到希澈面前，“干杯！”

　　“为了什么？”希澈眉眼轻挑，李特笑容明艳，“为了朴正洙，为了金希澈，为了那些个死小子！”“切~！”随着希澈不屑的嗤声，两个铝罐撞击到一起，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带出一些酒花飞溅。

　　奎贤走出理事办公室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抬头仰望着亮堂的光线，似乎有了流泪的冲动，低下头吸了吸鼻子，自嘲地笑了下。再次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晶亮的眼眸，“希澈哥……”

　　希澈走过来在奎贤面前站定，吐出的话语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被钟云丽旭俩死小子带坏了啊？都不跟哥打招呼就自作主张啊？！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哥不？！”奎贤揉揉被拍痛的肩膀，咧开笑容伸手将希澈搂在了怀里，“哥一直是哥啊！不管到哪里都是哥的。”希澈难得没有推开这突然的身体接触，又使劲拍了下奎贤的肩胛，“臭小子！”

　　“现在有什么感觉？”希澈踏着阶梯问身边的奎贤，他想了想，“有点失落，也感觉轻松。”
　　“解脱了准备去做什么？”
　　“继续去进修音乐吧……不过先休息一阵再说了，医生要我去做全身检查。”
　　“就知道你这死小子不听话。”
　　“哥……你也不听医生……哎呦！”
　　“赵奎贤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不敢不敢！！希澈哥！！痛！”
　　“………………”

　　奎贤成了第四个离开的人，也是唯一出席发布会、自己向大家公布消息的一个，陪伴他身旁的是队长李特。和奎贤退出同期发布的，还有SJ要添加新成员的消息，当李特说出“请大家继续支持Super Junior”的时候，奎贤忽然觉得队长的笑容耀眼得那么不真实。

　　和成员们一个个拥抱，奎贤走到站在角落的晟敏面前，冲着低头搅着手指的人伸开了双臂，“晟敏哥，要加油噢！”温和而有礼的话语在耳边落下，拥抱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晟敏因手中被塞入异物而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到奎贤转身的侧影。

　　经纪人过来说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催促着奎贤离开。一群人闹闹哄哄地把奎贤送到了门边，他的视线却一直流连于人群之后的那个身影。视线胶着的几秒钟仿佛一世纪之久，奎贤终是收回了视线，朝大家鞠了一躬后离开。晟敏直直地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攥紧了掌心……

　　“以前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不站在这个舞台上了，我会做哥的歌迷——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了。哥，加油！”晟敏楞楞地望着这张纸条，呆坐着良久——恩赫叫他吃饭，他只是应声，神童把食物摆到他面前，他也不为所动，直到李特赶完通告回来，拽下他手里紧攥的纸条，心疼地把他搂在怀里。晟敏拍着李特的背，反过来安慰着他，“哥，没事的。”

　　凌晨时分，晟敏爬起身，打开抽屉，拿出那签好字的合约，慢慢地撕开，一片片、一条条、一丝丝……望着满是纸屑的抽屉，晟敏翻出了那张写着熟悉自己的纸条，两手提起想要使力的时候，却终究颓然地放了下来。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润湿了纸条上最后那个手绘心形图案……

　　打着电脑游戏，韩庚的心思却无法专注于其中，视线会时不时地飘去旁边的人身上——起范窝在沙发上打着PSP，希澈同样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还有安静在一旁看书的Gennie。

　　耳闻与眼见根本就是两码事，看着那个人对着另一个人任性、淘气、撒娇……韩庚不得不承认，这种冲击甚至大过于奎贤的离队——毕竟从一开始大家都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想着，韩庚心底升起莫名的烦躁，再看看分别专注于电脑和PSP的两个人，干脆起身回房间。“哥，就下个月初了？”起范清冷的声调说着韩庚不明所以的话，希澈也是不咸不淡地应和，“嗯，过几天公布。”

　　想要问个明白，但回头看到背对背坐着的两个人，韩庚忽然觉得那似乎是自己无法踏入的世界——这几个月，到底错过了什么？还是，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假象？韩庚捂上忽然抽痛的太阳穴，钻进了房间。

　　“嘭”的关门声，震得客厅里的人本能地颤了颤，Gennie走过去拍拍希澈的脑袋，“要做就做得彻底点，这样算什么？”希澈合眼咬了咬下唇，将头搁在了Gennie身上，“姐……再给我一点时间……”沙发上埋头PSP的起范，望着早已显示Game Over的屏幕，一语不发。

　　“庚，出来！”把整个人缩进被窝的韩庚被挖了出来，近距离对上那带着戏谑笑容的生动脸庞，原本有些迷蒙的睡意被眼前的人瞬间打散，韩庚没好气地抓下希澈手里的被子，缩进去翻个身不理他。

　　“吃醋了？呵呵！”希澈直接扑在了被子上，越过韩庚硬要对着他的脸。被忽然压到的韩庚，下意识地把人拽了下来，希澈被他这么一扯，就势要撞到床里面的墙壁上，韩庚吓得又把人拉了回来，最终使得希澈狠狠撞进了自己怀里。

　　“哎呦！”异口同声的痛呼传出，希澈抚着鼻子瞪着韩庚，“你干吗啊你？！”韩庚捂着胸口，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谁让你要压上来的！”“谁让你那么酸地躲到被窝里啊？！”“什么叫躲到被窝里？！我累了睡一会不行啊？！”“没得到我同意就不行了！！怎么着？！”

　　面对希澈理直气壮的跋扈，韩庚一时无语，想要转身继续沉默，却发现手臂被他压着，根本动弹不得。觉察到韩庚没有继续争论的意思，希澈缓下神色，爬起来坐好，“韩庚，我有事情要说。”希澈郑重的表情，让韩庚有不好的预感，也直起身面对面地坐着。

　　“你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会在中国了对吧。”希澈平静地说着肯定的话语，韩庚迟疑地点头，揣测着他的话意。“会不会想我？” 韩庚望着依旧没有开玩笑意思的希澈，轻轻开口，“怎么会不想……”话音因希澈的拥抱而低下，“我要服役去了。”

　　对于韩国的兵役制度，韩庚是不甚了解的，他迷茫于希澈要比李特先服役的状况。希澈也没多解释，只是说反正都要去的，现在刚好合约到期就先去了，更何况就他的身体状况，也不会太辛苦。希澈的轻松让韩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他照顾好自己。

　　公布消息的时候，自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而话题中心人物却拖着韩庚起范Gennie一干人等跑回了老家，非要大家写下对十年后的期许放进一个金属小盒子里，埋在了家门前的大树下。

　　钥匙塞进了韩庚手里，面对他的疑惑，希澈一脸理所当然地解释，“十年后才能打开啊！给你比较放心！！”韩庚无奈地收起钥匙，起范则投来不屑的白眼，只有Gennie笑得从容，仿佛希澈一切出人意料的行为都是理所当然。

　　电视剧的收视率比预期的要高，于是公司方面临时决定增加韩庚和东海的宣传活动，以至于他们必须在希澈入伍前赶去中国。相较于东海赖在希澈身上不住地念叨，韩庚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明明人还在眼前，为什么却感觉如此失落？

　　“这个拿去！”塞进手里的是与那个“时光宝盒”一模一样的盒子，希澈接着解答了韩庚的疑惑，“去中国埋起来，钥匙在我这里。”没有头绪的话语，韩庚却明了了希澈的用意，扬起了笑容，“十年后噢！”

　　韩庚东海离韩的那天，起范陪着希澈在顶楼天台站了几个小时，直到一直仰望着天空的人收回视线，从自己身边走过。“哥……”起范下意识的轻唤让希澈回头，看到的是绝美而释然的笑容，“走，陪哥喝酒去！”

　　想要给与的爱，并不是他能接受的。
　　想要得到的爱，并不是他能给与的。
　　爱，不过只是一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