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沐楠》六月巨人

10、第 10 章

　　奋战了一个周末，改了几版稿子，程芝楠得以用一个版面来呈现曾彤的故事。报纸定版，程芝楠拿到样报，看见自己的名字署在指导老师萧易风的前面，开心得像只老鼠，嚷嚷着要请萧易风吃饭。谁知萧易风因警方那边的事，一到午休便直奔警察局。这回程芝楠可不去凑热闹了，明天又是周三，收拾收拾便准备回学校上灭绝师太的社科课，当然最重要的是，明天又可以见到林沐了。

　　谁知并不用等到明天。程芝楠还在公交车上时，林沐便约她中午一起吃饭。程芝楠知道要是林沐定地方，到时候倒不好意思开口各付各的钱，干脆约了四食堂二楼。

　　程芝楠倒是先到了四食堂，上次在这里见到林沐和许芸茹坐在一块儿，心里难过得像被抓成了一块破抹布。谁知里头竟然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她径直走到上次林沐坐的靠窗位置，边看窗外边等着。
　　果不其然，林沐走上二楼，一眼看到程芝楠坐的位置，表情有些尴尬。转念又想这是程芝楠吃醋的表现，心里头有点忐忑又有点小喜悦。
　　“你来啦。”程芝楠感觉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坐下，回头笑眯眯地看着来人。林沐只觉眼前的人笑起来眼里盛满了星星，他像春天里找着了蜜糖的熊，乐得找不着北。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点点头。
　　“找我吃饭，有事吗？”程芝楠突然问了他一句，眼睛里藏着戏谑。他被一噎，又不知道怎么表达了，程芝楠“善解人意”地替他接下去了“没事当然也可以一起吃饭，况我还一直怕找不着机会谢谢你。”说着冲他眨眨眼，又自顾自地笑成了星星眼，于是林沐又觉得自己被她的笑晃了眼。
　　程芝楠当然不理解林沐为什么傻呆呆地看着自己，想起自己今天也是为了谢谢林沐，又怕林沐抢着买单，这才选了饭堂，自己先去点菜付钱了。她对林沐说“你坐着，我去拿菜。”
　　林沐当然不会乖乖坐着，赶紧起身，“一起去。”

　　两人拿完菜坐下，便开始吃起来。林沐一回到座位，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你上次，是不是看见我和许芸茹坐这儿了。”程芝楠正用筷子去夹放在林沐那一头的红烧排骨，正夹到半空中，她回了句“哪有。”排骨啪的一声掉到了桌子上。她脸红了一片，觉得连排骨都看出来自己在撒谎。林沐见状，直接把排骨挪到她面前，看着她也不说话，一副等她说实话的样子。程芝楠见状赶紧掏出水壶大口灌水，没喝两口被噎着了，咳个不停。
　　林沐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拍她的背，一边从自己的包里找纸巾，找了半天没找着，程芝楠指指自己的包，林沐打开拉链，却先看到了一块卫生巾。理科生思维作祟了半晌，默默推算了程芝楠的生理期，记下了。忽然间又觉得自己有些管太多，便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径直从里头拿出了纸巾，给程芝楠递了过去。
　　等程芝楠平复下来，他又幽幽地开口道“不过见到了也没什么，我们那天其实就是在谈曾彤的事。”顿了顿，又杀回来问程芝楠“真没看见？”程芝楠彻底不想理他了，自顾自往嘴里又送了一块排骨。
　　两人又默默地吃了一会，突然林沐问“你下午有空吗？”程芝楠嘴里叼着一块肉，直接点了点头。“我们系今天对阵电子系，S大两大最强院系对阵，一定很好看，来吗。”程芝楠想了想，突然问“你上场吗？”林沐点点头“是大四告别赛，电子的队长放出狠话，说要在毕业前赢我们一次。”“男孩子的竞争很好玩。”程芝楠突然感叹了句。见林沐不解，她继续说道“男生的竞争对抗都会直接说出来，有不愉快的事情，喷几句垃圾话，打一架，哪怕骂得很难听，打得大家鼻青脸肿，过后依然可以笑嘻嘻勾肩搭背做兄弟。”“难道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吗？”“当然不一样，你看过姜文的《太阳照常升起》吗？”林沐摇摇头，在心里默记下了名字。“里头有个疯妈妈，在丛林里建了一座石头房子，房子里堆满了破碎后被重新黏合的瓷器。”程芝楠捣了捣眼前的饭。“后来儿子一进去，被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那些瓷器全碎了。”林沐点点头“确实不一样。”

　　两人吃完饭，把餐具送到回收处，林沐把程芝楠送到宿舍，又不放心地问了句“你来的吧？”“来，喊上我的小伙伴来帮你们打气如何。”林沐点点头，嘴角咧得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看着程芝楠上了楼梯才转身离开。
　　另一端，程芝楠在拐角就被夏燕堵住了，两人躲在一旁看林沐依依不舍转身的样子，等他走远了，夏燕才开始大声“拷问”：“几天不见，你们进展很快嘛。”“咳咳，都是意外。”“意外个屁，要不是我刚好趴在窗边看风景，看到你俩一起走回来，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呢，嗯？”“燕子，哎呀燕子！”程芝楠举双手投降“我错了！我真错了！这一刻起，你问我答，绝无半点隐瞒！”“可以，这觉悟才对嘛！”夏燕只觉非常骄傲，一脸老母亲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子考了北大的表情，当然，她儿子还不知道在哪儿排队等投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