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忒提丝的生日 ...
-
篝火在居民们取水的小河边生起来，各家取了美酒美食，围坐在一起，为女神举办生日庆典。
昨夜里，国王在梦里收到了宙斯的神谕。乌云与雷霆之神携着狂风暴雨而来，父神化身为国王已经死去的最为忠诚的老仆，立于老国王的床前。
国王重遇旧人，内心激动无比。“老仆”缓缓开口：“明日是那位来此处多时的裁判女神的生日，尊敬的国王，听从我的劝告，体谅她的智慧与辛苦，为她送上礼物与祝福。”话毕，父神消失不见，把窗外的雷霆风雨也带走了，一切重归平静。
国王从梦里醒来，天还未明，故人相逢，老国王还有几分恍惚，待回过神来，国王才感觉到，那位忠实的仆从绝不会有这样的气度与风采。
那么多年来，女神忒提丝没有过过这样一个生日，大家席地而坐，抬头就能看到满天的星辰。忒提丝不知道是谁给她带来的这样一场惊喜，她衷心感谢他。
这座城里最为热情的青年起身为女神带来颂歌：
看啊，我等凡间之人，竟然有幸能得女神的真颜。
没有私心的，洒向各处的阳光，比不上女神的金发。
温柔恬静的百合花，像女神微笑的面庞。
海浪一次次涌上岸边，就像天空亲吻大地。
只有神的身份，能使这份美丽驻足流连。
在场的兄弟姐妹，富足的，贫穷的，
为女神奉上香甜的蜂蜜饼；
能饮酒的与滴酒不沾的，
在今日，都满饮此杯。
忒提丝笑着接受了大家的盛情。也有不少人表演自己的拿手绝技，在场的人都载歌载舞，气氛一片和乐融融。
忒提丝坐着自斟自饮，时不时有人上前为女神送上祝福。
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上前，她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树枝，是从篝火里头偷的火，她开口说：“希望女神可以收获美好的爱情。”忒提丝点点头表示感激。小女孩并没有离开，她说话声音很低：“要吹灭了，吹了才能实现。”忒提丝从善如流地吹灭了树枝，小女孩高兴地跑开了。
在这样的夜晚，很容易使人放松下来，即便神也不能幸免。忒提丝看着眼前的火光明明灭灭，跳动着，把晚上的寒意都驱走了。层层暖意漫上脸颊，随着一杯又一杯的美酒浸润到心里去了。
看着人群稍微有些散去了波塞冬才上前与忒提丝搭话。他的脸上满是歉疚，他开口道：“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
忒提丝已有些薄醉，此刻到耳边的话，也有一句每一句地听着，根本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波塞冬见她半天没有反应，转过脸来看她，却再也移不开眼睛。忒提丝有些疲倦地斜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发丝被晚风吹的有些凌乱，微阖了眼，半遮不遮地露出个侧脸，让人忍不住想为她遮风避雨。
安菲特里忒的担心并非多余，她妹妹这张脸确实有够迷惑人的。
波塞冬禁不住想抚上她的脸，靠近忒提丝那似有若无的清香更加催生了他这个想法。波塞冬抬起手，雅典娜不知道何时来到他们身边，雅典娜与波塞冬互相谁也看不上眼，此情此景，波塞冬只觉得败兴至极。
雅典娜为忒提丝送来一幅她亲手做的绣品，正反双面都有绣像，正面绣的是忒提丝笑着时候的样子，反面是爱琴海的日出，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出这样的成品，足见雅典娜技艺高超。
忒提丝有点酒醒了，她只知道有人给她送了礼物，她现在应该点头微笑，她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下一步倒是做不出反应了。忒提丝与雅典娜相对无言许久，雅典娜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和一个醉鬼计较。”没有人会忍心怪罪这样的忒提丝，雅典娜甚至觉得她还有几分可爱。
忒提丝觉得有点头痛，走到河边准备洗把脸醒醒神。但是因为醉了酒的缘故，冷不防一头要栽倒进去，一只手及时抓住了她，把她拎上岸来。因为洗了一把脸，还由于刚才的事故吓出了身冷汗，酒已经醒了大半了，但还是懒得站起来，忒提丝坐在岸边，抬头看那个救她的人。
这头发很像是父神的头发，这眼睛也很像父神的眼睛，这颀长的身姿也很有父神的风采。忒提丝疑心自己是醉酒未醒，父神要是此刻出现在这里，有诸多不合理之处。
她试探性地开口道：“父神？”醉酒之后，嗓子有些痒，开口也不自觉带了几分慵懒与随意。
宙斯应了一声，忒提丝立刻站起来，她在父神面前似乎总是没有什么仪态可言，几缕头发还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宙斯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此刻的窘态也一扫而空了。
宙斯觉得眼前的忒提丝与平日里很不相同，不够精明，戒备也少了许多，甚至都让他忘记这是普罗米修斯诅咒中的那个女孩了。
被父神的袍角遮住，忒提丝还是能隐隐看见对岸的火光，她猜想父神定然是为了此事亲自视察。对于忒提丝来说，谁赢谁输并不要紧，做这个裁判，本意也就是为了讨宙斯的开心。借着酒劲，忒提丝开口道：“如果父神来选，这座城市您会判给谁，雅典娜还是波塞冬？”
宙斯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你要根据我的心意来选吗？这可不是一个公正的裁判应该做的事情。”
忒提丝面无愧色答道：“父神眼光独到，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以比的。”
宙斯想了想答道：“我选你吧。”
忒提丝一时捉摸不透父神话里的玄机，只当是父神的玩笑，听过也就要忘记的。宙斯手里幻化出一个盒子，忒提丝认出了这是父亲喜欢的样子。
宙斯开口道：“你父亲托我送你的。”
忒提丝道了句感谢，收下了礼物。父神宙斯下到人间，不是为了考察她的工作，只是为了把她父亲的礼物带到，忒提丝觉得不可思议，这样说来，今晚的欢庆盛典，没准也是父神的手笔。
正胡思乱想之际，宙斯拿出了他门前的新折的橡树树枝，树枝上还隐隐有火光，他开口道：“忒提丝，生日快乐。”
忒提丝接过树枝，一口吹灭，没有比今晚更好的生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忒提丝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