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123》祈祭

19、近朱者赤

　　舒珞琬帮着大伙儿一块放米熬粥，虽然累，但是有意义。

　　吴兰芷也觉得舒珞琬一次次刷新了她对她的认知。本来以为只是个才华横溢的温柔的世家小姐，但是这做起这些累活来居然也不叫苦。

　　这边正忙活着，那边的难民有人想趁机抢米。这个举动若是放在平常出不了什么问题，可是这些因为战争背井离乡、又饿的厉害的人，一个个的都想要试着浑水摸鱼，占些便宜。有一个，就有第二个。

　　大家见这样能抢到更多的吃的，谁还管那些市里的老爷们说要是他们不好好排队不按秩序来就不再分粥了？眼下能吃饱一顿是一顿啊！

　　光凭她们，根本就稳定不下局面来。

　　崔承仲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混乱的一幕，当即拔出木仓来连放三木仓，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

　　崔承仲吩咐下去，“留下三个人过去帮忙，剩下的去维持秩序。明明是受着人家的恩情，还给人家闹事儿，人呐……呵。”

　　崔承仲把木仓收回去，“舒小姐，高小姐，受委屈了。”

　　舒珞琬：“崔先生来得真及时，谢谢了。”

　　“没办法啊，你么要是出什么事儿，等他们回来我可就麻烦大发了。”崔承仲不接受也不反驳，“也辛苦你们了，帮着解决这边的事儿。”

　　高聆韵：“这个没什么，但是你们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处理难民的问题？”高聆韵觉得不对劲，大刺刺的问了出来。

　　崔承仲勾起来的，像是嘲笑一般的表情，甚至不去看高聆韵，就盯着那些他带过来的，维持秩序的人，“高小姐，你可真是单纯。”觉得不够，又添了一句，“比你姐姐还要单纯。至少舒小姐，还是能猜到一二吧。”

　　高聆韵暴脾气上来了，舒珞琬拉了她一把，“聆韵，你去看着那边的事，兰芷可能忙不过来。”

　　“姐，那你呢？”高聆韵不服气。

　　舒珞琬：“我有点事，想问问崔先生。”

　　高聆韵不想走，但是面对姐姐强硬的要求，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跟着吴兰芷继续指挥着各项事宜。

　　崔承仲眉头一挑，“舒小姐想问什么？”

　　“崔先生打算怎么处理这些难民？”开门见山，就仅凭说过的那两次话，舒珞琬大概能确定，这人不喜欢和人打机锋，还是直接的好。

　　崔承仲：“打仗的钱都不够呢，还能怎么处理？”

　　舒珞琬沉默，“崔先生，说正事儿呢。”

　　崔承仲：“舒小姐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舒珞琬道。

　　崔承仲蹲下揪了棵草，在手里转啊转，“东北边准备见一个新堤。”已经开始排队领吃的的难民从头到尾都散发着绝望、逆来顺受的气息，让崔承仲皱起了眉头，这种人，他还真不想去帮。连点进取心都没有，帮了也是白搭瞎。

　　指不定到时候还是浪费，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靠自己去争取点什么，只等着政府的救济。但是也不想想，这样的人，救不玩的，根本就没用。要是可以的话，还不如死了干脆，还能少浪费点钱粮。

　　舒珞琬：“崔先生，我虽然不太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愿意去帮他们，我感谢你。”崔承仲连忙摆手，“舒小姐可是严重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要不是拿着司令给开的工资，说实在的，我真不会理会这些人的死活。”

　　说的是实话，大实话，但就是这样的矛盾，舒珞琬才觉得崔承仲是真的能够让人放心的人。他要做的事，不会出意外。

　　“舒小姐，别这么看我。你再怎么看我我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这些人，死了活该。”崔承仲向车那走去，“死气沉沉，根本就是一堆废人了，改变不了什么的。”

　　舒珞琬站在原地没动弹，崔承仲在车上点了根烟，抽完，人还没动。崔承仲被气乐了，这大小姐还真是够倔的，和黄清宴一个牛脾气。

　　下车，“舒小姐还有事？”

　　“没什么事，就是在想一个问题。”舒珞琬实话实说，崔承仲又在车里出来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什么问题？”崔承仲抹了把脸，他怕不是想多了才让自己从车里下来。一直给自己强调，他就是不好意思看着朋友喜欢的姑娘在外边他自己坐在朋友的车上，尴尬。绝对不是以为这位和黄清宴一样的心黑。

　　“就是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没救了。”舒珞琬坚持自己的看法，“苦难只是一时的，我相信他们会熬过去，他们有救！不只是物质上的，包括精神。”

　　“随你吧。”崔承仲看向那边已经开始分粥的学生。其中一个一直在舀粥的女学生正在擦汗，刚把手里的勺子交给另一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往这边看过来。然后立马收回视线，转到了另一边。

　　“崔先生认识宜夏？”舒珞琬问道。

　　“她叫什么？”

　　“孙宜夏。”

　　崔承仲否认，他不认识。他怎么会认识她呢。

　　施粥进行的很顺利，不排除有警卫队在维持秩序的原因，也不排除是崔承仲最开始放的那三木仓产生的震慑的问题。

　　孙宜夏看起来和崔承仲状态相似，在见到对方的脸之后都出现了和平常大不相同的情绪，只不过两个人都太擅长掩藏了。就连舒珞琬也只是略微察觉到了不同，但是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感觉。

　　明天还要继续，所以李掌柜留了两个人看着，崔承仲也留了两个人。

　　高聆韵满足的擦擦累了一天流下来的汗，“姐姐，能帮到他们真的太好了。就是那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好。”指向性格外的强烈。

　　崔承仲离得近，不过他不在乎这位说了什么，和他没什么关系。“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去。”

　　高聆韵：“你为什么要送我们回去？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

　　崔承仲无视掉了高聆韵，他问的就是舒珞琬。舒珞琬：“如此，就拜托崔先生了。”

　　高聆韵：“姐！”

　　舒珞琬拉住她，“聆韵，天都快黑了，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你还想回去吗？”

　　“可是！”高聆韵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舒珞琬说的后面一句让高聆韵把气全都憋了回去，“车是黄清宴的。”

　　高聆韵在去车上的时候还嘀咕，“黄清宴怎么会把车给这样的家伙开啊！”

　　崔承仲：“因为我和清宴是朋友啊。”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都说近朱者赤，也不见得你多好啊！”高聆韵反驳。

　　“那还有这么个说法呢，蛇鼠一窝。”崔承仲意味不明的说完，专心开车。

　　舒珞琬愣住了，蛇鼠一窝……他是在说他和黄清宴是一种人吗……

　　等把人送回了高府，崔承仲开到一个地方停下车。孙宜夏满脸复杂的对着这个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之后做了什么，现在还好吗？

　　崔承仲车都没下，“孙小姐有什么事吗？”

　　孙宜夏也许是有话说的，但是她在崔承仲不耐烦地表情下，说不出口。“你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离了崔家，我过得更自在了。”

　　“那就行。”孙宜夏想了想，“那人又怀了孩子，说是有四个月了，但是真的算下来应该是三个月。”

　　“你给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以为。”孙宜夏抿嘴。

　　“孙小姐，别说的我们两个有多么熟悉，我想做什么，和你无关。”崔承仲冷漠的关上车门，开车远去。

　　孙宜夏目送他的车消失不见，似乎下定了决心。转身就去理发店剪了头发，剪成了很短很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