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赫]白森林》慕鸿鹄

8、Part 8

　　对待赫敏·格兰杰究竟需要怎样的态度呢，德拉科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她现在就安静地站在他对面，告诉他她和她的傲罗朋友们走散了，这期间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冷静沉稳，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过隔阂，只是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在进行一场无关紧要的谈话。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些什么？”赫敏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话，她实在是不想和德拉科·马尔福一起共同攻破难关，他可并不是什么令人信任的人，她已经压抑了自己内心的不满，而他竟然还在她叙述的时候走神！
　　“当然听到了。”德拉科停止了他的思考，看着她露出不满的神色反而松了口气，“我和阿斯托利亚走散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我们只离开了对方的视线一会儿就走散了。”
　　“很好，那我们现在已经已知了一个必要条件。”赫敏得到了一个不出意外的回答，“你还知道些别的什么吗，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挑眉，她似乎特别钟爱这样称呼他，难道是觉得这样会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撇清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是求之不得！
　　于是他也照模照样道：“格兰杰小姐，我想我的经历会给你一些启发，我和阿斯托利亚是在进入这片森林后的二十分钟后走散的，后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游荡，期间我依次在五棵树上刻下了D-R-A-C-O五个字母，没错，我的名字，而这已经是我第五次来到刻着‘D’的地方了，然后我遇到了你。”
　　赫敏在心底里暗暗赞同他的做法，接着提问：“有规律性吗？”
　　“重点就是这儿，非常具有规律性，我路过的地方从D-C-R-O-A的方式排列并形成完美的闭合，这期间我尝试过从不同的方向前行，但是这个闭合目前还未打破。”德拉科轻轻挥舞着他的魔杖，绿色的光芒拉着尾巴绕出一个圆圈，形成一个闭环。
　　“你觉得这是由于幻术魔法吗，马尔福先生？”赫敏听完他的话，若有所思，但还是强调性的带上了称呼。
　　“有极大地概率不是。”他停下了他的动作，眼神闪了闪。
　　“理由？”她快速追问。
　　“因为我对幻术魔法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德拉科随口扯了一个谎言。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赫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说你知道的话我可能才会奇怪。”德拉科毫不客气的回复。
　　“少说些这种话，马尔福先生。”赫敏抱胸，“如果你不能给我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是不会接受的，我再次强调一遍，你并不值得我信任，所以我建议你不要隐瞒。”
　　“我可没指望获得任何人的信任。”他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微微抬高他的下颚，甩出一句生硬的回答，像极了他的父亲。
　　德拉科讨厌“信任”这个词。
　　他并不在乎是否孤独，或者说，马尔福们天生享受孤独，但孤独和不被信任并不一样。
　　在战争后，马尔福家族的信用破产了，不管是家族的，还是个人的。
　　似乎马尔福们与其他人之间只存在着利益关系，他不过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马尔福，尽管他知道这是他应当承受的后果，但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这个世界是否对他太过残酷。
　　看着他露出的表情，不知道为何，赫敏的脑中闪过了她曾经偷听到的他和哈利的对话：“哈利你知道吗，她总是毫不保留而且理直气壮地当面告诉你你哪儿做错了，搞得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最正确一样！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她这一点！”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做的呢，怒气冲冲地闯进去，指责罗恩不该在背后和他们的好朋友这样说她，并告诉他那件事就是他做错了，后来她和罗恩冷战了半个月，最后还是哈利从中调节他们才和好。
　　德拉科没有露出任何受伤的表情，但她敏锐地感觉到她的言语刺痛到了对方。
　　她没有感到快乐，这由于她突然间认识到罗恩说的话的确有一些道理，在某种程度上，她的确有些自以为是，并毫不客气的用言语伤害他人。
　　梅林啊！难道我在无意中做着和马尔福一样的事情吗？
　　她又偷偷瞧他一眼，如果哈利或许罗恩在这里的话可能会用“你是无意的，而那个可恶的马尔福是故意的，性质根本不一样！”类似的话来宽慰她，但赫敏觉得不管有意或许无意，造成的伤害都是确实存在的，这就值得她去反思自己。
　　于是她选择这个时候对德拉科退让半步：“好吧，在这个事情上我暂时相信你的判断。”
　　“什么？”德拉科有些吃惊，刚才的冰冷在一瞬间化为了突然呆住的愕然，他甚至已经在想赫敏·格兰杰会怎样的暴跳如雷，然后用最恶毒的话语讽刺他的时候，可她竟然说她相信他，虽然加了一个定语“暂时”，但是这对于德拉科来说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我刚才已经同意了和你合作，不该互相拿出一些诚意来吗？我想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至于马尔福先生你就不在我的可控范围之内了。”赫敏看着他灰色的眼眸先是惊愕，又掩盖下去露出一丝欣喜，还是第一次看见德拉科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自然的情绪，心里不知不觉中对提起马尔福就浮现的厌恶稍微减淡了一些。
　　德拉科不置可否，但他的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些高兴（其实不止一些），他又犹豫片刻，最后一咬牙：“是因为我有一种斯内普教授特制的破幻魔药……”
　　“斯内普教授？”赫敏已经好几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教授为什么会给你这个？”
　　“因为我足够优秀，这点波特可比不了我，这瓶魔药我在完成他交给我的课题以后得到的奖励。”
　　因为他是我的教父，而我正好在魔药上天赋异禀，所以就算比起我他更在乎哈利·波特，但是仍然是由我继承了他在知识上和实际上的所有遗产！德拉科在心底小声回答。
　　“原来是这样。”赫敏点头，毫不质疑德拉科在魔药方面的天赋，要知道在这门功课上她永远只能拿第二，这对她以前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或许现在她仍然在意这一点）。
　　她还记得是在她低年级的时候，她坚定地认为这很大概率是来自斯内普教授的报复，她可以承认马尔福的功课不错，但达到可以打败她的程度可还需要一些功夫。于是她想方设法偷看了马尔福的作业（要命，梅林才知道她当时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成功），然后她挫败地发现斯内普教授的打分是完全合理的，那个该死的马尔福在魔药上的天赋真的很厉害！为此她在图书馆泡了整整一个月，以平复她的失败感，好在哈利和罗恩只是觉得她延长了学习的时间，而不是遭到了什么打击心情不好（真是迟钝的男孩们！）。
　　“这没什么不好开口的，我们都认为斯内普教授是个英雄。”赫敏接话，在霍格沃兹的时候他们都不喜欢斯内普教授，罗恩经常在背地里调侃他，甚至在邓布利多死后，由厌恶转为了憎恨，直到他们直到一切的真相。斯内普教授是个货真价实的英雄，他们当时多讨厌他，后来就有多后悔与伤痛。
　　德拉科皱眉，然后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笑和讽刺，他并不想和赫敏·格兰杰来深刻讨论关于斯内普的种种，于是继续解释当下：“没错，嗯，英雄……好吧，为了使魔药的效用更臻于完善，里面加了一些……唔……魔法部禁止的东西。”
　　而这类东西我还有非常多，德拉科暗想。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墨绿色的液体，只剩下一半，他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回去，再从袖子里摸出另一个装着三分之二紫色液体的小瓶子：“就是这个。”
　　“那那瓶绿色的是什么？你难道私藏了很多黑魔法药品吗？”赫敏可不会让他随便糊弄过去，满是怀疑地看着他。
　　“哦不是，那是强效恢复剂，也是斯内普教授特质的！里面加了很多绿莱弗树的汁液才会呈现这种颜色！”德拉科掩饰住自己的心虚，一脸镇定得说道。
　　“看来斯内普教授的确对你另眼相待。”赫敏愣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绿莱弗树汁液真正被用于魔药中，但她聪明的大脑很快做出了理性的判断——
　　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绿莱弗树是一种通体绿色，且自我恢复能力极强的魔法植物，但这种植物自我保护意识非常强，比起打人柳的脾气还要大，而且费力从中提取的汁液用于治疗的效果也差强人意，离开了绿莱弗树本身，它就失去了它的效力，所以巫师们还是普遍使用价格合适而且效果立竿见影的白鲜作为居家旅行的良药，但巫师们对于绿莱弗汁液的研究从来没有停止过脚步，以斯内普的学识和性格，他大有可能在这个领域有所突破又密而不发大，但也有可能是这个斯莱特林混蛋在说谎。
　　“破幻剂要怎么用？”赫敏决定忽略掉那瓶“强效恢复剂”专注于当下的话题，而德拉科抿了抿唇，对他还是糊弄过去了而暗自得意。
　　“你只需要将破幻剂涂抹一些在手上，然后在摸在眼睛上，就能看破这周围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了。”德拉科打开瓶塞，微微低下头，暗暗观察她的表情，“我只有这一瓶魔药，一共可以用三次，持续时间大约在半个钟头左右，这就是我对你拿出来的诚意，格兰杰小姐，你觉得如何？”
　　“好吧，鉴于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的确需要非常对待，如果你的魔药真的有用的话，我不会追究这件事。”赫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作出保证。
　　“只是格兰杰小姐吗？”德拉科用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瓶身，发出轻微的响声。
　　“难道你还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私藏违禁魔药的事情吗？”
　　德拉科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于是点到为止，示意赫敏将手伸出来，她摊开她的左手，警惕地瞪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这让德拉科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
　　德拉科倒了三分之一在她的掌心，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色真丝手帕，轻轻勾去瓶沿边的几丝魔药
　　赫敏用指尖沾了一些，手感冰凉而且有些黏稠，不动声色地开始揣测里面到底有哪些成分。
　　“实际效果如何？”赫敏问。
　　“理论上能够破除一切幻象，里面加了几片‘会说话的曼陀罗’。”
　　“会说话的曼陀罗”是一种类曼陀罗的魔法植物，外表和普通曼陀罗极为相似，但是它长了一张人类才有的嘴，它会通过模拟你最在乎的人的声音讲你拉入地狱，有黑巫师会专门养殖这种植物在翻倒巷中售卖，当然这在魔法部的法律文件中是明令禁止的。
　　“为了表示公平，我建议我们一人涂一只眼睛。”赫敏提议，这种方法从各方面都很公平。
　　“没问题。”如果全部送给这只海狸鼠才是暴殄天物！
　　德拉科率先行动，在她的掌心轻划几下，然后均匀地涂抹在他的右眼上。
　　赫敏觉得掌心酥麻，感觉就好像有一条小蛇在她手中盘旋了几秒，她在心里将德拉科狠狠骂了一遍，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德拉科没注意到她的异状，看着她将魔药涂抹在左眼上，心里又想到一个坏主意。
　　“来一个简单的实验吧，格兰杰小姐。”德拉科优雅的挥舞着他的魔杖，然后在空处一点：“变幻万千——”
　　只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红发身影出现在雪地中。
　　“罗恩”挠挠头，左顾右盼，似乎不知道这是哪儿。
　　“你可真是无聊至极！”赫敏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她抽出她的魔杖飞快地冲着幻象打过去，然后“罗恩”便化作了一抹白烟。
　　“我还以为这个时候给你看看你在意的人能让你感到开心呢，我可是出自一片好意呀，格兰杰小姐！”德拉科抿抿唇，按下到达嘴边的笑容。
　　“变幻万千——”赫敏魔杖一指幻出一个卢修斯，德拉科的笑意一下子就褪去了，看着他施展破幻咒，赫敏不紧不慢，“扯平了，马尔福先生。”
　　真是小心眼的海狸鼠！德拉科暗道。
　　赫敏在报复回去以后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她故意道：“好了，我们初次的信任危机就此解除了，希望我们接下来也能彼此坦诚，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德拉科只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回答。
　　赫敏根本没看他，闭上了一只眼，环顾四周，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嘴角翘起了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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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写完毕业论文……或许就有空加更这篇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