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人工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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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窒息后，秦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暂且抛下温菡，自己先浮上水面。
她的内心十分挣扎，也很为这种不讲义气的行为所不耻，尤其在想到刚刚坠机的那时候，是因为温菡奋不顾身的相救她才能避开第一场爆炸，可当现在情况调转过来后，她却……
秦云反复在心底告诉自己，她只是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而已。
等浮上了水面，不论是补足氧气后再次下潜，还是向岸边的霍勋求救，都比让自己和温菡同时经受溺水的危险要好。
但愿温菡能撑到那个时候吧。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水面终于近在咫尺。
笑容还没来得及浮上秦云的嘴角，她却倏然看到远处有什么正在极速向自己靠近，似乎……是一个女人？
不过眨眼间，那女人已经游到了秦云身前，让她惊异地认出了对方熟悉的面容。
竟然是在红眼航班上曾经招待过她们的空姐！
秦云还记得，在坠机发生的时候，这位小姐姐正好推着餐车经过她身边，朝着机尾的方向走过去。当时飞机下降得太快，她余光隐约瞥见对方被骤然甩上了天花板，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她怎么会现在出现在溾浽湖里？
难道说，民宿老板在湖边捡到的那顶空姐帽……就是她的？！
“你叫秦云对吗？我在旅客名单上看过你的名字。”她甜美的声音忽然在秦云耳边响起，温柔的语调莫名抚平了她躁动的心。“坠机后我被抛出客舱，掉入了这片湖里，本以为自己会就此死去。没想到，溾浽湖里居然真有神灵。她为我的遭遇而感伤，把一身神力传给了我，让我能够以新神灵的身份继续存活下去。她离开前对我唯一的嘱咐就是，在其他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尽可能满足他们的愿望。”
秦云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乘小姐姐，震惊之下竟没发现肺里已经重新充满了供她呼吸的氧气。
“……这么玄幻的吗。”她张开嘴想要吐槽，却只从口里吐出了几个泡泡，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与能在水里口吐人言的小姐姐并不属于同一个物种。
“秦云，你很幸运，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空姐温和地笑了笑，问道：“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你现在心中最希望的是什么？”
条件反射般，秦云低头望向脚下深邃的湖底。
光线太暗，她无法透过厚重的水波看到温菡，却能轻易想象到对方目前艰难的处境——要么仍是在与水草搏斗，要么，她已经完全停止了挣扎。
秦云扬起头，对上空乘小姐姐的双眼后正要抬手示意，忽然注意到她身后散落飘动着的柔软黑发。长而浓密的发丝宛如瀑布一般四散在空姐周围，让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指抚摸上去。
好羡慕。
下意识举手摸上自己的头顶，泳帽的橡胶质感让她动作一顿。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常熬夜修仙的关系，自从上了大学住校之后，秦云发现自己头发脱落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经常会在床铺周围发现零乱的散发不说，每次洗头的时候更是会大把大把地脱发。她降低了洗头的频率、严格控制了作息时间、甚至还在医生的推荐下吃过缓解内分泌失调的药物……然而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在某天起床发现发际线已经上移得不能看了之后，秦云打着追求时尚的幌子，不论去到哪里头上都少不了一顶帽子。
是以，眼前这位小姐姐浓密黑亮的秀发，让她几乎羡慕嫉妒得发狂。
——甚至在顷刻间忘记了温菡目前的处境。
“唔。”秦云口不能言，于是抬起手臂伸向前方，指尖触到一缕漂浮在眼前的黑发，她眼中欣羡的神色毫无掩饰地显露出来。
空姐勾起唇角：“你想拥有这样的头发？”
见秦云点头，她顺势握住对方的手腕，从上面取下一串银质手链。
“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这条手链，就当做我提前收的小小利息吧。”
秦云疑惑地看着她极速游走，心底纳闷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不等她多想，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席卷至她喉咙，秦云快速摆动着双腿和手臂朝水面上游去。
“呼——”
刚浮出水面喘了口气，身边忽然溅起巨大的水花。
秦云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脸，鼻腔吸进不少水，呛得她控制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透过眼角不由自主渗出的泪水，她和刚跳下水的霍勋正好打了个照面。对方黑沉双眸里冰冷而轻视的眼神让秦云不禁缩着肩膀打了个哆嗦，骤然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
温菡还被困在湖底呢！
惊呼还没从她喉咙中发出，霍勋已全速朝着水下游去，只留秦云一人漂浮在湖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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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气从温菡身体里抽离，她眼前逐渐发黑，朦胧中看到有个人正伸展着手臂朝自己靠近。
是……秦云回来了吗？
她用尽全力睁开眼，水流却把眼球刺痛得生疼，意识陷入混沌前，温菡最后的视线停留在一只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上，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到温菡的眼睛缓慢闭上，霍勋急切地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前，慌忙抚摸上她的颈动脉。
指腹上微弱的搏动让他稍微恢复了理智。
短短犹豫过片刻，他左手托住温菡脖颈，另一只手则轻轻捏住她鼻尖，在湖水还没来得及呛入她口鼻时，用自己的双唇封住了对方的唇瓣。
柔软的触感让霍勋全身如触电般抖动了一下，但此时情况危急，他没工夫心猿意马，抓紧时间将自己腹中的大半空气都渡给了即将窒息的温菡。
温菡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分开，发现霍勋的脸竟然近在咫尺！
她的骤然清醒显然让对方也吓了一跳，瞳孔骤缩了一瞬后转而露出惊喜的神色，又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闪躲着退开了些，拉着温菡的手臂朝水面上方游去。
秦云已经提前上了岸，此时正披着一条浴巾焦急地望着湖面的方向。
发现霍勋跳下水后，她犹豫了良久要不要回去民宿找其他人求救。可一来她不确定能否尽快找到人，毕竟之前和温菡出来时所有人都不知所踪；二来，如果温菡他们出水后需要人搭把手，自己留在这里的话，至少能及时地给予帮助。
就在她来回踱步的时候，霍勋和温菡几乎在同时浮上湖面。
他们出水的位置离岸边不远，很快便凭借着最后的力气爬上了湖岸，脱力地躺倒在地面上。
秦云连忙拿起浴巾盖在温菡身上，慌乱中脚尖踢到了她握在手里的长刀上，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这是什么？”秦云好奇地低头查看，片刻后语气惊疑地叫嚷道：“温菡！你该不会是为了捡这把破刀才潜得那么深，差点儿害死自己吧？你疯啦？”
温菡深吸一口气后坐起身，披上浴巾把雁翎刀抱在胸前。
虽然没有开口反驳秦云的质问，但她对这把“破刀”的重视程度已经昭然若揭。
秦云哑口许久，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发丝为自己辩解道：“之前在水下时，我……我是因为快要喘不过气了才会……”
“我明白。”温菡冲她笑了笑，眼里并无指责，但也没了之前的亲近。“人总是要更多地为自己考虑的，这无可厚非，我能明白的。”
一道无形的界限将她们二人分隔在两端，曾经能亲密地挽着手的那些记忆还历历在目，但她们彼此都清楚，她们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在生死之际会抛下自己逃命的人，是无法成为值得信任的同伴的。
回民宿的路上，霍勋和温菡沉默地走在前方，秦云则不远不近地缀在他俩身后。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三人身上，低着头的他们却只能看到脚下的阴影。
“你没事了吧？”霍勋忐忑地开口打破沉默，用秦云听不到的音量解释道：“之前在水下，我——”
他话才说一半，温菡耳边骤然响起直播信号恢复的提示音，弹幕如雪片般在她眼前飘过。
[愤怒的星网用户：什么鬼？！莫名其妙被关了小黑屋？！你们家网站故障维修只修这一个直播间的啊？！借口都不会编得像样点？！]
[霍勋黑粉：技术哥用的七彩弹幕好眼熟哦……@我是怪蜀黍小老弟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小荷酱老父亲本人：别的先不说，看到乖女鹅披着浴巾我就放心了 :)]
温菡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自觉地把浴巾攥得更紧，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到刚刚似乎说了什么的霍勋身上。
“你刚刚是在和我说话吗？”她凑上前问道，“我一时走神，没有听清。”
霍勋墨黑色的双眸闪过一丝光亮，不着痕迹地勾起唇角，口齿格外清晰地重复道：“之前在水下，我是看到你缺氧了才会一时情急给你做了人工呼吸。当时你已经丧失了意识，没办法顾及你的意愿。温菡……你，会理解的吧？”
BOOM! BOOM! BOOM!
霍勋话音刚落，游戏系统不带感情的机械音接连不断地在温菡耳边响起。
“网友‘霍勋黑粉’给你投下一颗地雷，并留言‘人工呼吸问号问号问号’。”
“网友‘我是怪蜀黍’给你投下一颗地雷，并留言‘人工呼吸啊感叹号乘以三’。”
“网友‘小荷酱老父亲本人’给你投下一颗地雷，并留言‘心机boy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有种别跑等老夫扛着八十米长刀来找你’。”
温菡：“……”他不提这茬儿自己都差点忘了，所以，我的初吻竟然给了一个NPC？？？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人工呼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