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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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自消失后不出一会儿，打斗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伴随着长刀被格挡开后砍到墙壁上的声响。
考虑到霍勋手持的武器能毫无阻碍地对付各类生物，暂时抵挡住对手的攻击应该没问题，温菡果断地选择先留下来救出白竹。她从地上捡起汪自留下的大衣，把还在滴水的袖子和衣角稍稍拧干，将自己从头到脚严实地包裹住，深吸一口气后便冲进了火场。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大衣防火效果显著，温菡周身完全没有火焰的灼烧感，反而觉得跳动的火苗在这间阴冷的地下室里给自己带来了一丝温暖……
不容她多想，短短几秒内她就成功冲到了白竹身前。
温菡用大衣将俩人同时罩住，示意白竹紧贴自己，一起冲出大火的包围圈。二人很快原路返回，温菡正要赶紧上楼查看霍勋的状况，忽然被身边的白竹给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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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听睁开眼，她的瞳仁不知何时已经从姜黄色恢复成原本的棕褐色，眼神清明，完全不似之前那个视线浑浊的怪物。
看起来就好像恢复了正常一般。
但霍勋没有忘记之前她曾试图在咖啡里下毒杀害他们，依然将长刀横在自己胸前没有放下。
一丝微光从郭听眼中闪过，她骤然翻身而起，径直抓向霍勋右手，试图将雁翎刀从他手中夺过！
霍勋反应极快地起身后退，在同一时间挥刀横劈向郭听脖颈！可她身体柔韧度显然极高，竟如同武打演员一般整个上半身往后闪避，依靠腰力生生躲过了这一击！
长刀与它的猎物擦身而过，“铛”的一声砍在墙壁上，刻下一道深深的印痕。
虽然一击不成，霍勋也不气馁，继续挥刀向郭听攻击。他没有娴熟的技巧，挥动的路线毫无章法，却次次都能被对方猜中套路，看起来颇为轻松地躲了过去。
眼见霍勋脸上出现了急躁的神情，郭听狡黠地勾起唇角，说道：“小伙子，你又何必这么拼呢？我们俩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弄得你死我活？不如我数一二三，咱们同时收手？”
霍勋的动作短暂地停顿了一瞬，却并不是因为对方所说的话语让他心动。让他骤然猝不及防的是——眼前的“郭听”开口后，发出的声音竟然与汪自一模一样！
活、活的女装大佬？！
“你到底是谁？”霍勋一边问话一边举刀朝着对方头盖骨劈下，似乎对能不能得到答案并不怎么在意，倒是更想送对方上天。“你是郭听还是汪医生？该不会……从头到尾你们都是同一个人？！”
“……不，你想多了。”大佬无语地瞟他一眼，灵活地闪避开，“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成为你真正的伙伴。刚刚在地下室里我问了温菡一个问题——在白竹和你两个人之间她会选择先救谁，你猜她的答案是什么？”
霍勋抿紧薄唇，手上攻击的动作没停，眼神却黯淡了些许。
大佬唇角笑容愈深，继续道：“你看，她丝毫不关心你的死活，只把白竹当成唯一的好朋友。我早就说过了，最后能够离开这里的只能有一个人而已。如果她们俩一会儿上来了，难道不会联合起来率先对付你？与其那样，倒不如我们直接把她们关在地下室里，这样你不就是最后的赢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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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拉住温菡后，语气急切地快速说道：“郭听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被汪医生附体后融合而成的怪物！在融合初期她或许还有反抗能力，但如果意志不够坚定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完全吞噬！之前我们在会客室里见到的那个怪物就是融合初期的情况，会呈现出低智商、只有生物本能的状态。但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恐怕现在他们的融合已经彻底完成了！现在的他会更难对付！”
“……真的假的。”温菡飞速消化了她话语中的信息量，诧异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汪医生不可能有那个闲心向你科普吧？”
“是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告诉我的，应该就是之前救了霍勋性命的那个孩子。”白竹吞咽一下，“她还说，我们一定要抓紧机会杀死汪医生！他在占据了郭听的身体后也算半个人类了，如果我们剩下的人全部都被杀死，他就会成为孤儿院里唯一的活人，能破除结界离开这里！”
温菡顿时回想起汪自曾经讲述过的那个“诅咒”，对他的真正意图恍然大悟。
以鬼魂状态存在的他是无法离开这所孤儿院的，于是他把主意打在了新来这里的人们身上。然而，想要成功夺取身体并非轻而易举的事情，必须通过神经影响与言语蛊惑和对方建立精神沟通，汪自才能逐步附身到对方体内，直至最后完全夺取身体的掌控权。
在那之后，他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怎么以一人之力解决掉剩下的他们三个了。
“我们快去提醒霍勋！”温菡连忙拉着白竹朝楼梯上跑去，“万一他以为郭听还有救所以手下留情，说不定会被狡猾的汪医生给占据了先机！”
白竹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就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温菡正好听到了汪自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与其那样，倒不如我们直接把她们关在地下室里，这样你不就是最后的赢家了吗？”
温菡瞳孔骤缩，在终于小跑到门口后，霍勋的回答让她欣慰地笑了笑。
他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不屑说道：“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不如先砍了你，我们仨再猜拳一决胜负，那样多公平。”
汪自神情扭曲了一瞬，干脆地放弃了蛊惑人心这条路，手上的动作不再留有余地。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郭听的身体，虽然因为中和作用，力气和速度都比刚融合那会儿有所下降，但足以和一个成年男人相抗衡。
更何况，现在的这个他与之前比起来，还有脑子可以思考。
霍勋和汪自始终僵持不下，但二人的体力和耐力差距却逐渐开始显现出来。一个才刚刚获取新身体，精力充沛；另一个却许久没有进食，还缺乏睡眠……霍勋的攻击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温菡和白竹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汪自忽然一个鬼魅的漂移，绕开了他面前的霍勋，打算先从两个小姑娘这儿下手！
转瞬间他就到了近前，温菡却并没有选择束手就擒或是等着霍勋来搭救。她迅速蹲下身，两手胡乱一捞，来不及看清匆忙中从身旁抓到了什么，一股脑冲着汪自的面门甩过去！
汪自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脸上已经提前挂上了得逞的笑容。
然而，先是一条沉重的铁链被猛地敲在他一侧太阳穴上，砸得他几乎脑海空白眼冒金星，恍惚间回想起了自己曾经作为人类时的脆弱。还没来得及回神，脸上又紧接着被什么粘稠的、介于固态和液态之间的东西糊了一脸，鼻尖顿时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眼睛也因为沾上了那秽物而难以睁开。
这到底是什么鬼？！
汪自下意识后退一步，抬手往自己脸上一抹，很快认出了手指上乳白色的东西——这不是他曾经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研究过的……脑浆吗。
之前他只顾着和霍勋打斗，没对周遭的情景多加注意，此时汪自的余光才瞟见地面上被残忍砍成两半的院长，以及众人脚边呈散射状喷溅着的内脏器官。
骤然发现院长的“死”让汪自怔愣了一瞬，但却并非出于对旧同事的怜悯与惋惜。他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嗤笑，眼神中充斥着不屑，可就在下一刻，立时被震惊与痛楚所覆盖。
原来，趁着他晃神露出破绽的短短一秒，霍勋抓住时机将长刀深深贯穿了汪自的心脏！
汪自痛苦地怒吼一声，随着雁翎刀从他体内抽出，身躯不甘地晃动两下。但他并没有就此倒下，竟挣扎着转过身向霍勋扑过去，五指张开抓向他脖颈的方向！
霍勋冷漠地注视着他扭曲的脸，不留情面地再次将长刀捅入汪自腹部！
在场的四个人身上穿着如出一辙的白色T恤，讽刺地印着“H大爱心社”的字样。属于郭听的这一件上却已经被破开了两个刀口，血液从脆弱的身躯里涓涓流下，那颜色比T恤上廉价的染料还要鲜红。
汪自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身上的伤口，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清晰的疼痛了。
只有再次成为人类，才能离开这个束缚了他十年的地方，他距离成功不过只有几步之遥。然而作为鬼魂而存在的时间太长，长到他一时忘了——人类是再脆弱不过的生物，一不小心就会像他曾经那样，一命呜呼。
在一边旁观的温菡不禁松了口气，正要开口提醒霍勋不要大意、继续补刀，就骤然发现汪自犹不甘心就这么孤单地死去，居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伸向霍勋，似乎打算在自己死前先拧断他的脖子，让他给自己陪葬！
让温菡更为震惊的是，同时发现了这一点霍勋却并没有阻止对方的意思，只对着温菡的方向张了张口，无声地用口型说出一句话：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希望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