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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6 佐证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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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佐证镜
有嬉皮的男女幼童,跳上依畔在河边的巨石,稀薄的灯光依照在漆黑的水面,涟漪的水花,摇晃着动荡的黑漆漆的身影,还有扑通扑通地沉入黑河里的小石子。
“你知道这个吗?”他手指比了一个“耶”的姿势,又二又可爱。接着把反手二指夹着右眼。
这不就是佐证镜?开佐证镜干嘛?
佐证镜是在因果论里有关联人物或者委托相关任务用来确认身份的常用的虚拟工具。一般只要比出那个手势放在眼前,会自动检测因果关系,符合的是match,不符合是not match。一个顶包师想提高执行裕度,就得减少因果论的影响,而最直接的方法是杀死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通俗点说,佐证镜是DNA检测。但其本身值得诟病的地方也不少。
我略显迷惑:“佐证镜嘛?”
“之前,他用佐证镜查验过我们俩个。”他说:“似乎别有打算。”
我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开佐证镜,只是依稀记得他有些什么动作,那个时候似乎太过头脑发热。
不过这个妖孽变态的目标到底是谁呢?我或者是他?妖孽变态最先见到的是我,而且是我暂住地周围,那个时候我躲在他身后。没准目标一直都是我。
但是他这么说,肯定是提取了他的因果,但是没有委托的话,现在妖孽变态估计没有权限存储和使用才对。但是妖孽变态对他的态度,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种莫明的违和感,总让我觉得一些事情不明朗,并且潜得很深。
如果一开始目标是他,想到这里不经打了一个寒颤,太可怕了。那种眼神,他们的渊源必定不浅。说不定早有联系,但是否因为我起倒是不得而知,但要是不是他们两个又有什么纠葛?
我跟那个妖孽变态的渊源纠葛,他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全貌,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又会如何看我?
我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始终没有足够的自信开口。我调整呼吸,吐纳几口气,也只是等着他开口。
“我得向你道歉,向你承认错误,当初我与他不睦,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读破我的过往,也因如此破了读障。我也还施彼身得读取了他的重要记忆,却没想到和你有关联。而后,也从中知道了一些。这样窥探到你的过往,我觉得很愧疚也很可耻,至今也相当不安,也不能向你隐瞒下去了,必须和你坦白这一切。”他略带担忧地看着我,徐徐道来。
我却松了一口气,比我想象要好多了。可是,自己的隐私就这样毫无警示地袒露在他人面前,怎么会没有芥蒂,怎么会不介怀?
一时间,心里变扭得很,拧不过来。
我低头叨想了半天,也是缓缓抬头盯着他,扑腾一下就笑了,憋不住了!
看着他惶惶不安、心乱如麻的神情,还有那绷紧急皱的脸一下子松弛舒展开了的样子,真是好看的很,好看的很!
突然被二指轻扣一下额头,下意识地拿头给顶了回去,倒是又被施了扣手礼了。
被我回顶了的人也是没了脾气,小性子也给磨没了,也是跟着笑了起来,愁怨也跟着一并消散了。
我却突然亲昵地靠近,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对视一瞬微羞涩,踮脚,送上自己的额心,他也跟着弯下腰,额心对额心,角逐顶蹭。
我开启了记忆分享,把一段带着伤痛有些不堪的记忆共享给他。虽然并不需要这多余的动作,但是这是最传统古老的共享记忆的方式,而且这个动作亲密无间,如同情侣。
看周围行往的人,也无这般情致,谁又说我两不是呢?
这样一番,怕是再不明白的也明白了。况且又是这、这样了,洞若观火,焉能不知?
分享部分记忆可与自己信赖亲近的人,但多半是有次数时间地点等限制的,但是共享记忆以后,这一段可以共同拥有,没有任何限制并且可以储存。
这共享的意义,与我而言,交付过往,交付信任,等同于交付一切,如此就是告白,你可知道?
而这个时候,他也共享了一段记忆,简单预读知道是他之前破读障得到的与我相关的记忆,但同时过来的还有一份带着封禁钥匙和密码的记忆。
这个是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垂下的手被握住,我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偷瞄着他的举动。
“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他温柔而坚定地说道:“至于,这个是一个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后面一句,居然有一种莫明的俏皮感。学着人家说话的调调!
挣脱不开,手握得好紧,但是又不至于弄疼我。顺手回握,捏了捏他他手背面大拇指根处,含笑摇着手低声道:“我想坐在这里吹一下河风。”
“我也想,陪你吹吹风。”他喜上眉梢,可手却十分不安分,他手一收居然按在我的落枕穴上,又胀又痛,我不过就是偷偷滑过他的合谷穴,估计会微微发胀发麻。
两人并排挂坐在石桩间的重锈铁链之间,面朝着彼岸灯光眩目,倒影亦璀璨,绚丽如珠宝。河水静静,一夜渔火小筏子缓缓西去,一袭幽影,闯入河边映影,淋漓破碎,向西而化,徐缓淌流,拖影若游龙。而挂重锈铁链的两人玩掐手玩得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过去的终将会过去,可惜不是个月明星稀的好天,谣传的夏目漱石月色真美的梗倒是用不上了。微微有点可惜。
微凉,不经晚寒,漫步信散,不思量自到门口。
本是很矜持到楼下,但是依依不舍,刚离两步,未进单元门,总想着去多看他几眼也好。可是,就这般正好,他貌似还进了我半步,这突如其来的转身,倒是微微尴尬。
他抬眼看了几眼头发,我也胡乱跟着摸了摸,但是总是不中不及。他也无暇比划什么位置,言诉反而累赘,直接干脆地过来,错手摸了几缕缕发丝,却拨下一根枯草。
本以为就此止步,心下了了,却听他说:“别动。”
贴了过来,往头顶似乎拨弄什么,接着从后脑处的头发里,摘下一小片残叶。
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抿着嘴很沉重地瞟着他,痴红说我跟人对着干时总有这幅架势,梗着脖子,特有意思。
若说是残叶还相对正常,毕竟是从树荫下走过,可草哪来的?乍一眼看上去干瘪,可走近时微光可变那是绿色的。难不成这残叶和干草是从风里一并落下下的?又不是在草地里打滚的疯野小妮子,哪来的?
真逊···这无中生有的手段,还想撩拨我。还这么无辜的小表情看着我干嘛~
他摘下时本是退了一步,现又进了半步,方才看清,这一根压根不是什么草,而是松针,准确来说是那家咖啡馆里的装饰品塑料做的假松针。
好囧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蜷着手臂轻推了一把眼前的人,怪罪着他的不解风情。
这真挚而纯良的小表情似乎在无声地控诉着我,撩了是手段不高明的逊子,不撩就是不解风情的呆子,女人还真是···
瞬间就在我脑海里虚拟化成一个垂头丧丧地带着小泪珠的豆豆眼小人。还挺有喜感的。
转身吐了舌头,顺手刷了门禁卡,想溜进门里,趁机溜回去。倒是没想到,他跟过来,要来逮住我了。半手半脚入擦了门。
我一手撑住门,身子一横,挡住来路,堵住门,还很是霸道的扫腿,一副要把他给赶出去的阵势,装腔作势,狐假虎威,凶恶异常。
毕竟我初落玉的面子不是谁都可以拂了去的!
又是被二指轻扣一下额头,还轻点了两下。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居然还笑得一脸灿烂,还毫无歉意地抛着媚眼:“抱歉啦~没有早点告诉你,之前聊得太开心了,我也是才注意到。那么作为赔罪,我送你到门口好吗?”
话音还没落,就不容置喙地拉着我的胳膊,往电梯口走。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是心肠好耳根软脾气好才纵着他一回。绝对,绝对不会让他登堂入室的,如果有这个贼胆,敢打这个主意,就把他给打出去。不然跟过来还跟过来,实在太流氓了。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虽不至于各置一隅那么疏离,仍静默不语,彼此呼吸可闻,视野却不敢移动,直勾勾地盯着电梯忽闪忽闪的上箭头和慢悠悠变化的数字。
虽然进电梯口就放了拉扯的手了,但是我很想在这个时候拉住他的胳膊,再去多走走或者吃点喝点什么。只好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按奈不住,眨巴眨巴眼,半瞟了他一眼,不得清晰全影,纵而闪过。
终开了电梯门,想拉着他别出电梯又想飞一般跑进家门,纠结,迟疑步不前。
倒是我跟着他出了电梯,抢先跳走几步,到了门前拿了钥匙,回过头来道谢:“今天多谢你了,我过得相当愉快!”
对面门似乎隐隐有一些轻微的响动。
这家伙···真是···
到门口,也是如约相当绅士地回礼告别了。
开门后,确定没有异状,一溜烟地关了门。顺手拿了客厅里乱扔的内衣,火急火燎回了卧室,把床前的相框里两张照片中后头的那一张照片插到前面来。顺便风风火火地扫了一遍房间,确定没有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后。
偷偷摸摸地回到门前,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动静后,用猫眼偷看了会,神伤地扣了门三下,亦是没有任何回馈,略带失落地回了卧室。
如果可以,真想上去狠狠地踹对面那扇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