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之无安（gl）》像风来过

6、归属

　　（六）

　　翌日清晨，风雪早就停了，窗外仍旧是白雪皑皑的一片，如果不仔细去观察树上的盖着的积雪，没人能发现它又厚了一些。

　　今日没有太阳，不过天气反而不如昨日那般寒冷。陆安然很早就起了床，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为了不吵醒沈无意，连穿衣都是站在床边的那盏屏风后穿的。

　　待她穿好衣裳给自己随手梳了一个方便的发髻，拿上厚重的披风就悄悄的出了房门，但是她的双刀还安静的躺在房内放衣物的矮柜上，那个位置是沈无意一起床就能看到的位置。

　　行走江湖的人都有一个规矩，刀剑不离身。只要是自己的武器，不是丧命、不是重伤，就一定不会让它离开自己太久。

　　曾经有一日早晨陆安然也是这样早起，因为想看雪后的日出，所以她自己一个人早早的起了床，溜出了门。那次沈无意以为她偷跑了，从床上起来发现陆安然不在枕边，找遍了整个居所也没看到人影的时候，沈无意疯了。

　　不喜欢人多的沈无意，直接冲到纯阳宫宫殿内要掌门调派人手给她，几乎是出动了整个纯阳宫所有的入门弟子，翻遍了整个华山去找消失的陆安然。

　　欣赏完了日出，心满意足回到沈无意房间的陆安然被双眼红肿的沈无意吓得不轻，虽然没有看见沈无意在哭，但是……这明显就是大哭一场之后的模样啊。

　　从此之后，陆安然就把自己的双刀从柜子里取了出来，放在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让沈无意能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那副武器，知道她并没有走，过些时辰就会回来。

　　陆安然听人说明教在纯阳的西北方，她站在山峰之上，看着明教在的方向。心中想起教义，不自觉地默默念了出口：“怜我世人，飘零无助……”

　　她脑子里在不停的回放着自己以前的过的生活，好像除了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除了杀人就是在逃命，刀光剑影，现在回想起来都如梦。

　　风雪早就停了，但是这山峰上温度颇低，陆安然穿得不多，在这处站久了也忍不住哆嗦了起来。被寒意刺激了一下，手脚的颤抖还没停下肩上就多了一件披肩——皎灵素媚，是几只狐狸的整皮做成的披风，厚实得很。

　　“停雪后的太阳也不见得暖人，何况这处根本晒不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怎么也不多穿两件？”沈无意为她披上了披风之后手还没有收回，停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捏了捏。

　　陆安然知道是她，但是依旧不自然的斜了斜肩膀，躲开了她的手，笑着说：“我不熟你们纯阳的地势，我看阳光不错，还以为这处也能晒到呢。”

　　“那晒够了？我出来的时候炉子上煮了粥，一起回去正好可以吃了。”沈无意往石阶下走了一阶，又转身向着陆安然伸出手，“小心台阶，我牵着你，来。”

　　陆安然低头，目光正好落在沈无意伸出来的手上，那五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她悄悄回忆着，那晚与沈无意缠绵的时候，两人也曾十指紧扣过，但那日并未感觉到沈无意的手是这般的枯瘦。定住眼睛仔细再瞧，沈无意好像很冷，手不仅白，还有些些发紫。

　　“你很冷吗？披风你自己穿着。”陆安然回过神来，想要脱下身上的披风给沈无意，还没能解开系带，就被沈无意喝止住了。

　　“我在纯阳十几年了都没染过风寒，你在这里一月，病了多少次，自己不知道吗？不准脱。”沈无意板着脸，眉宇间不像往日那样温柔，好像是真的生了气。

　　陆安然不敢再继续解系带，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乖乖的把手伸给了沈无意，让她就这样牵着自己。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牵着手，在雪地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小猫，你很喜欢明教吗？”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很适合我。”

　　“你知道你的功夫也是出自明教门派吗？”

　　“是吗？师父没跟我说过她是明教中人。”

　　“江湖师父只会教你最基本的生存之道，能让你在江湖上混口饭吃，要学门派的真正武功，你得拜亲传师父。”

　　“我不是想学明教武功，只是觉得这个门派让我有归属感。”

　　“那这纯阳宫，让你有归属感吗？”

　　“没有，这里太白，我配不上。”

　　沈无意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陆安然。而这只迷糊的小猫没想过她会突然停下来，来不及反应，就一头撞进了沈无意的怀里。

　　两人所站的地方原本就有着高低的落差，加上沈无意比她高了一些，她的脸就这样生生的撞在了沈无意的胸膛上。沈无意胸前道袍衣襟领子上的纹饰有些硬，铬得她脸有些疼。

　　“干嘛呀，疼！”陆安然不悦的皱起了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沈无意原本还皱着的眉头因为小猫这可怜又可爱的样子舒展开来，她也伸手帮陆安然揉着那片有些泛红的肌肤：“纯阳的雪没有你干净，是这里配不上你。”

　　陆安然抬头对上沈无意深邃的眼眸，说：“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是干净的，她双手所沾染的罪孽怕是连天庭里的琼浆玉液都洗不尽，她又怎么能和这天地间最洁白的雪相提并论。

　　“那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沈无意笑着道，那笑容让陆安然看不透。

　　陆安然还未回答上这一个问题，沈无意又重新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在路上轻轻的说了一句：“明日早些起来，我送你下山。”

　　“嗯。”陆安然也同样轻声的回应着。

　　虽然她说着到了时间就会离开这里，回西域去，但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沈无意不赶她走，她是不会离开的。

　　组织会派人来找她，但是谁也带不走她，只要沈无意想要留下她，谁都带不走。

　　就算她打不过那些人，沈无意能打过，前提是，沈无意想要留下她。

　　可现在，沈无意是要送她走了……

　　天亮了许久，陆安然并没有听话的早起，即使醒了她也一直闭着眼，装还在梦中的样子。她悄悄睁眼看着沈无意起床梳洗穿衣，竖着耳朵听到沈无意在门口同另一位道姑说话。

　　“跟掌门说，我只去半日，送友人下山，晌午便回。”沈无意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没有一点平时和她说话时的俏皮样子。

　　“无意师姐，我陪你一起去。”道姑的声音青涩富有元气，但是话语间总是带着一点怯弱。

　　“我说了不必，你尽管去传话便可。”

　　“不是啊，无意师姐，你这……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跟掌门通传一声便是，我若真是想逃，你以为这个纯阳宫有人能留得住我？”

　　沈无意说出这句话之后，门口那处便再也没有声响传来了，陆安然拉了拉被子，将头往里面缩了一些，紧紧的闭上眼，好像越是用力闭眼，她就越能真的睡着一样。

　　随后便是沈无意推门而入的声音，她来到床边一把拉开了被子：“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起来。”

　　“！”陆安然本能的在沈无意扯开被子的时候就一脚冲着床幔边的人踹了过去，“流氓！”

　　她为何会这样骂沈无意，只是因为……

　　虽然两个人同床了不少时日，但一向是一人一枕一床被。最初陆安然不习惯华山上的严寒，晚上总是冷得睡不着。沈无意给她做了一个兽皮缝制的可以灌热水的暖手袋，她都带进被窝里，但是水凉了之后，她就又会被冻醒。后来，沈无意跟她说，穿得越少进被窝睡觉就会觉得越暖，她自从尝试了只穿一件肚兜和一条亵裤暖和的安睡一整夜之后，上榻之时只有穿得更少，没有穿得更多了。

　　而昨夜，她就只穿了一件肚兜就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