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路货色 ...
-
西蒙暂时还不是律所合伙人，工作日每天都要耗八小时在律所和法庭，没完没了的见委托人，为了生计奔波，剩下的时间尽数用来陪伴莉莉丝和船长，为了讨我欢心。
男性求偶时真是拼尽了全力，我敢说蓝色缎带鸟筑巢时都没他这么用心，为了激励西蒙继续当牛做马为我照顾猫和孩子，出门前他得到了一个告别吻。
“唉——”
管家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长嘘短叹，“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不一样了……”
“怎么？你有意见？”
等西蒙开车出了院子我才关上门，接住管家的吐槽。
“不不不，不敢有意见。”
管家老脸一红，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只是一看到西蒙对你献殷勤，我就想起当年年少无知时，也有个人这样对我……唉……”
我：“……”
真没想到能在自己家里棋逢敌手，我顿时有了一种对手相逢惺惺相惜的感觉，英雄叹英雄叹的多了，人渣惜人渣就显得分外的新奇脱俗。
昨晚没睡好，今天我不想按时上班也不想看书，干脆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早间新闻，埃迪在客房睡得像头死猪，还打着震天响的呼噜。
管家挥着吸尘器，仗着过来人的身份教育我：“我年轻那会儿跟你一样，仗着别人对我的喜欢为所欲为。”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悔，想再找到那个人太难了，当初应该珍惜的。”
我不以为然，对我好的人多了去了，喜欢我的人也多了去了，真要一个个珍惜，我得去开个后宫，装满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位。
“不一样，”我对管家说，“我们不一样。”
语气极其轻快，几乎就像是在唱流行歌曲。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挥霍别人的感情吗？”
管家继续蹂.躏沙发旁边的地毯，我假装自己没有发现他已经在这里打扫了二十分钟的地毯，一点都不心疼西伯利亚小羊羔皮的地毯。
“我劝你要珍惜，西蒙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他大约真的是西蒙的旧相识，时刻不忘替西蒙讲好话。
管家还要再说时，我开口打断了他：
“真的不一样，喜欢你的人就那么一个，你稍微挥霍挥霍就没了，我就不一样了，喜欢我的人和水晶河里泛滥成灾的亚洲鲤鱼一样多……我要是一个个珍惜，得开个后宫。”
……
管家拖着吸尘器走了。
西蒙发来一条消息，“真希望能溺死在你的吻里。”
我没回。
甜枣不能给多了，给多了就不值钱了。
当初在学校里，现在的自学风还不流行，老师讲课讲的仔细，我也有一颗玲珑剔透心，最擅长触类旁通，知道真理具有普遍性，经济学知识放在感情里也是一样有用。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感情里也一样。双方能力势均力敌，才能有单纯的感情方面的较量，恰好我和西蒙的经济水平差不多，比的就是谁更无耻谁更狠心。
拿金钱这种俗气的价值衡量感情似乎不太恰当，容易玷污纯洁的爱情，但是供求关系可以解释一切珍惜与不珍惜的话题。在竞争和生产无政府状态占统治地位的私有制商品经济中，价值规律通过价格与价值的偏离自发地调节供求关系，供大于求，价格就下落;求大于供，价格就上升。
我是个可以实验室里待上三天两夜的科学家，也是个可以抵得住商场无形刀剑的商人，拿捏感情提升身价再熟练不过。
埃迪大概是摔到了脑子，一直睡到管家挥着吸尘器揍他起床，睡眼惺忪的抱着半打盒装的披萨被拖到餐厅。
在主动到基地“打卡上班”和被特里斯抓去基地这两个选项里，他很识大体的选择了前者。
但我还是打电话叫来了特里斯，原因无他，像毒液这种有奇特爱好，热衷于拿人头当玩具堆成堆的外星生物，思维不能拿常理揣摩，万一路上毒液突发奇想，想要咬下路人的脑袋当餐后甜点，有特里斯在身边多少也能保护我一下。路人的生命安全我倒是不太在意，反正都是电影角色有思想的NPC，但自己的小命我却极其爱惜，特里斯毕竟是安保队长，身手敏捷孔武有力，老板的安危如此重要，万一我死了谁给他们发薪水？
特里斯开车来的时候，管家还在没完没了的挥着吸尘器，莉莉丝抱着布娃娃站在他身后。特里斯伸手要抱她的时候，莉莉丝有些不太愿意，对我张开怀抱想要个抱抱，我直接侧身避开，装作没看见。
说实话，她比船长重多了，我之所以能抱得动船长，全凭一腔爱意，自从知道船长早就背着我琵琶别抱之后，这一腔爱意也没了，也再没抱过船长，我对莉莉丝这个小孩子自然是没有爱意的，又不是个热爱小动物有爱心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孩子，辛苦自己的肌肉？
被特里斯抱起之后，莉莉丝还在看着我，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管家亚瑟看向我的目光，不由得带着些谴责。
我很无辜，其实我和管家是一路货色，只不过双方在具体细节上有些小分歧，他后悔之前自己的放肆，不过是因为没有再遇到相当或者更好的，让导演再给他安排一个和之前一样关心体贴爱护他的角色试试，我保证他三天就忘了自己的姓氏。
直到坐上车，管家还在透着窗户看着我，一脸发现有人带着孩子私奔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男主人的纠结样子。
我猜他会添油加醋的告诉西蒙，因此心情不怎么好，直接语气不善的叫拉开后车门已经迈进一条腿的埃迪去坐副驾驶座。
埃迪坐上副驾驶，一脸奇怪的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我轻飘飘的告诉他说，“因为一旦发生车祸，副驾驶座死亡率最高。”
这等于是在委婉的告诉他，我对他有不满，想让他去见上帝或者是撒旦。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像孩子间闹的别扭，特里斯在憋笑，埃迪一脸扭曲，好像遇到了什么变态。
整个车里只有莉莉丝安静如常，一直在吃棒棒糖。
昨天晚上埃迪的确闹出了点乱子，吃掉了几个人，残局在特里斯接到电话前半个小时才刚刚收拾完毕。按照规定彻夜工作后他是可以休息一个上午的，但是特里斯是我的心腹，摆不上台面的事情理应由他负责处理，对于让员工超时工作，我没有感到哪怕丝毫的不好意思，毕竟加班费真的很丰厚，完全可以抵消掉我的愧疚。
更何况这是在亚特兰大，资本的世界，能拿男人当狗使唤就绝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特里斯是个好员工，只是肌肉过分发达，相较之下，显得有时候智商有些不够用，需要一个绝顶聪明的领导者带领，比方说……我。
只要是有关基金会的事，我说一特里斯绝不说二，我指东他绝不往西，是条忠诚的走狗，至于基金会以外的事还没试过，如果有机会我会试试的。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看到特里斯送埃迪进入实验室，全都一副见鬼的表情。
尤其是当埃迪和他们打招呼之后，见鬼的表情变成了吞苍蝇的表情。
当我告诉他们，从此以后埃迪会和他们一样早九晚五打卡上班，只不过一群人做实验一个被做实验之后，他们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大概是以为我为了全人类的未来，勇敢献身了？
唉……这群愚蠢的人类，哪怕知道有碳基外星生物的存在，也不肯往那里花费一个脑细胞。
之所以回到基地的全程毒液都安分守己伪装自己不存在，是因为昨晚我告诉毒液一句话，人间还有煲仔饭。
这句话是我从一个大学校友那听来的。
他是个中国留学生，学习过分刻苦又不知如何放纵自己以至于英年早谢，每次完不成导师布置的任务，想要一跃解千愁的时候，就嘟囔着一句中国话，摇头晃脑的吞着口水回宿舍看美食记录片。
我听了许多次，才知道是“人间还有煲仔饭。”
那时我以为中国人不止吃狗肉还吃小孩，带着录音笔去质问他，然后被他科普了三个钟头的中国美食。
我懒得向毒液＆埃迪科普三个钟头的中国美食，给了他一部美食记录片，告诉他只要他肯合作，里面的食物我一样一样带着他去吃。
埃迪还是疑心我要谋害毒液，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说我是研究共生体的，立志要让每一个地球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共生体，每一个共生体都能在地球上找得到合适的宿主，怎么可能闲着没事找事谋害仅有的几个共生体之一的毒液？
他觉得我言之有理，点头答应了，思考片刻后又说，“我怎么觉得你像是要开婚姻介绍所？星际婚姻介绍所——为你寻找合适的外星伴侣。”
埃迪说要入股，广告词他都帮我想好了。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问他：“外星伴侣？你和毒液有性生活吗？”
他胖脸一红，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一路货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