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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岁月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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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他那时已是原谅了我,可如今他再次提起,分明是仍有芥蒂。
也怪我自己当时年少无知,他本就是心思敏感之人,一句道歉如何能消心头之恨?
亏得我当初还长松一口气,并将之划为再不来往之列。
怪我!怪我!
想到此处,我心中愧疚又添几分。
“唉,陆兄,当初年少无知,请你原谅我罢,我确实对不住你……”
他截住我话头,笑说,“往事不必再提了,如今你我之间已是恋人,偶尔回忆可当情趣,如若一直追究旧事,可就不妙了啊!”
我又惊又喜,喜的是,我年少时犯下的罪过总算可彻底洗清,惊的是,他竟将昨晚那档子荒唐事当真了!
我想跟他解释,但出于愧疚,我此时又开不了这个口。
唉唉,这可如何是好?
车停了下来,他到底还是将我送到了酒吧,他果真是个好人。
我并未立即下车,而是假咳几声,对他说,“陆子辰,昨日是我不好,竟教你误会,你便当是一场梦罢。”
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我。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他身上有股子戾气,上学时便有,故此,不管他对我表现得多么纯良,我心底还是对其藏着一丝畏惧。
突然,他飞快地解了安全带下车,打开后座车门,一把将我扯了出来。
我被他压在停车场的柱子上,我心内怕极,颤抖着声音说,“陆子辰,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还是你情我愿的好。”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我心中突然想到一句荒谬的话,咬人的狗不叫。
我要被我的思绪气笑了,现在还能想些乱七八糟的。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我怕是受不住他的眼神,于是我开口叫他,“陆子辰……”
就在我开口后,他突然俯下来,吻住我,一手捏着我的下颌骨,舌头在我嘴中乱窜,这吻可谓狂野。
他从来心细,我现在连咬他都不得,只能任由他放肆。
终于,他结束了这个吻,我俩均气息紊乱。
他抵着我的额头,细语轻声,“我希望你能收回刚才的话,好不好?”
我心底暗笑其无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可收回?
然而我是决计不敢将这话说出口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男孩了。
我的沉默显然激怒了他,他冷笑一声,“如今你想反悔也无济于事,你觉得你能逃得掉?”
我看着他,仍是不说话。我俩对视,沉默令人窒息。
终于,他苦笑,“你对我果真一点不感兴趣?”
我点头。
“那为何昨晚要答应我?”
我摇头,不说话。
我也不知为何,准是酒精麻痹了神经了。
他突然笑起来,“阿繁,别自欺欺人了,你早就中意我不是么?况且你我二人如今都需要安慰,与其各自为营,不如抱团取暖,你说可好?”
我震惊,他又知道?他如何知道的?
陆子辰见我这般,凑上来,一下一下地吻我的右眼,今日我未戴眼镜,到给他行了方便。
“我一直默默关注你,而你却从来不曾回头看我。”
我愣在原地。
直到回了家,坐在沙发上,我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我浑身发冷,看着坐在斜对面的陆子辰,他被我带回了家。
“你一直在监视我?”
这太可怕了!我心底后怕,若是他对我包藏祸心,我早该死透了罢。
他站起来,复又挨坐在我身旁,一手揽着我,一手握住我早已冰凉的手,靠在我耳边,如情人耳语,“阿繁,这些都过去了,我如今是你的恋人,你不必怕我。”
呵,他倒知我怕了他。
我看了他一眼,转念一想,如今我二人应算前嫌尽释,他也没有理由对我不利,既然跑不掉,不如就地停下,日子怎么过不是过?不过是找个合眼的一起看下半辈子的八点档,他说的没错,我现在能有一人相互作伴也是好的,毕竟他对我向来温柔。
是夜,我二人相拥而眠,迷迷糊糊间,我想起我抽屉里的镇静剂,不知是否该扔了罢。
次日醒来,身旁空无一人,我心头涌上些许失落,汲着拖鞋走出房间,瞥见厨房中有一身影,心中复又升起喜悦,他还在。
我回想自己情绪起伏,不由失笑,我何时变得如斯多愁善感了?
他围着围裙出来,手里端着半锅粥,见到我,扬起一抹笑,“醒来了?去准备准备,过来用早餐吧。”
说着凑上来,吻一下我额头。
我飞快地跑去洗漱间,我需要平复我的心情。
用早餐时,他对我说,“周六晚上的宴会你可会去?”
我愣了一下,“什么宴会?”
他笑,“那晚你不是说想见见那女演员么?”
我那时不过玩笑而已,他竟当真了。
想到此处,我又有些愧疚,便对其说,“那好,届时我远远看她一眼便好,你就不必为我引见罢。”
他笑了笑,没说话。
今日我踏进公司,发觉所有人看我的眼神皆略带异样。
我摸摸脸颊,我脸上应没有什么罢?
借着走廊的正衣镜,我再次打量自身仪容,嘴唇未肿,暴露出的脖子上也无吻痕,衣着也算得体,那为何人人见我都要瞥我一眼?我不过昨天一日未来上班而已。
我走到江丹桌前,坐下,问,“江丹,昨日怎么了?为何我一路走来收获无数不知名的眼光。”
她未抬头看我,不知低头在抽屉里捣鼓什么。
“我不知道。”
她声音闷闷的,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
我歪头看她,“你怎么了?”
她抬起头,强笑道,“我能怎样?你快进去工作吧。”
今日她也有些反常了。不过她既然不想与我多说,我便事不关己了。
中午还未下班,陆子辰那厮便打我电话,说在楼下停车处等我一起吃饭。
我嗤笑一声。
中午,一到下班时间我便急急出门,连李伟唤我也不理,直奔停车场而去。
周六晚上,我与陆子辰同去赴宴。
进去之后我便与其分道扬镳,我不善交际,只想躲懒。
我站在一处角落,看着宴会上的男男女女。
我见到了那名女演员,她跟在一大腹便便的男人身旁,手里举着酒杯,面若桃花。
我唏嘘一声,转过眼去,不再看其强颜欢笑。
我也见着了那片子的男主角,他仍是跟着陆川,长身玉立,好一个翩翩君子。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众人,仿若一个明目张胆的偷窥者。
突然,我见到一个男人,他与我三分相似,端着酒杯正与旁人说笑。
他是我的父亲,简毅,可他搂着的女人却不是我母亲。
我早知他有情妇,可真正见着了却又是另一回事。
我果然不适合在这里呆着。
我本想与陆子辰说一声我先回去,但总也找不到他,这宴会也忒多人了。
电话永远无人接听,我给他留了信息,便直接逃离了此处。
我开着车乱逛。
不知为何,我竟将车驶到了江边。
我熄火下车。再次点了一大堆吃食,但现在却再不会有人一上来便坐在我面前举案大嚼与我共享了。
今日又有人邀我同饮,我欣然答应,忙将吃食搬去那边与其同坐。
“简老弟,你可有日子没来了啊。”
我笑着告罪。
其实距我上次来此不过三日。
他怕是喝大了,而我未饮酒,却也认同了他的话。
“阿力,你小子喝多了吧,简繁前几天才来过。”
哪里都有明白人,我看着那人呵呵一笑。
我与他们海阔天空畅谈甚欢,这里比那富丽堂皇的高级酒会可好多了。
老板过来送酒,阿力大着舌头拉着老板说,“老板,你这儿可得一直开下去啊!”
老板是个腼腆的人,他笑,“这我可做不了主,希望借你吉言如你所愿啦。”
众人起哄,直嚷嚷说,愿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老板羞涩离场。
就在众人意兴阑珊时,突然有人问起,“之前不是听说这老板家里有急事,不打算开了么?”
“以前是听说过这事,不过管他呢,咱兄弟有的吃喝不就得了。”
众人又哄笑起来,我跟着一起笑。
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好像是老板家里人生了大病,急需用钱,准备将这店买给一海鲜贩子当仓库。
就在众人惋惜之际,关了好些天的店突然又开张了。
重开张那日,老板放了一长串鞭炮,一些熟悉的食客还为其包了红包。我与肖宇亦送上红包。
对此,我还问过老板,老板看着我们,热泪盈眶,说他遇到了贵人,并在我俩面前对那位贵人大夸特夸,直言其恩同再造。
我与众人喧闹至夜深,想着明日无需工作,便多饮了几杯,开车时战战兢兢,总算是安全到家。
我朝公寓走去,老远便见一人立在我家门口,我走近些,是陆子辰。
“你为何站在这里?”
他看了看腕表,十二点过五分,“你去哪儿了?”
“我觉着那宴会没意思,便开车闲逛,遇到熟人,就同他们喝了几杯。”
他皱着眉,扶住我,“以后还是少喝些吧。”
我靠着他肩膀,凑过去亲亲他脸颊,“好了,我晓得了。”
我拿钥匙开了门,便一头栽进沙发。我看着他走来走去帮我打理,心头泛起暖意。
当他再次走到我身边,我突然将其扑倒,抱着他狂啃,他怕是要以为我发酒疯了罢。
其实我不发酒疯的,若我醉了,只顾闷头大睡,万事不理。
周一去上班,到开会时我才知为何那日众人皆用异样眼光看我。
江丹升职了,是被方锐亲自提拔的。调令已下,她今日下午就要同方锐一起去总部了。
我叹息,方锐难不成也是个恋旧之人?那为何却对曾跟在他身后多年的我视而不见,难道仅因为我揍了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