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颜舞墨

7、第 7 章

　　“啪”的一生，一个巴掌扇在三婶脸上，三婶顿时不动了，只是眼泪依旧不听地往下流。二叔用颤抖的手抱住三婶对晦月说：“晦月，你先走吧，改天再来看她”。
　　晦月转身走到门口，回头说：“三婶，我不会怪你的，你和我一样是受害者。”晦月知道三婶是几个婶子中最胆小，最善良的人了，什么事都顺着别人。晦月明白那种委屈，就像搬着石头堵在了心口。不知道玄晖那边怎么样，不会有什么事吧，晦月心里非常担忧。

　　玄晖走到财爷门口，只见几位长老都神色沉重地走出来，看见玄晖，也只是叹了口气，就都离开了。
　　玄晖没想到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只听见财爷困难的呻吟声，时有时无，时高时低。走进去，看见床前守候的人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看见玄晖，就请玄晖进门，燃豆都离开了。玄晖心里很慌，却没了以前的怕意，财爷似乎也没有了之前的戾气。玄晖走近一看，微微惊呆了，第一次看见财爷那么温和、慈祥的眼神。
　　“过来！”财爷轻声叫唤。
　　玄晖沿床坐下，“对不起，爷爷”。
　　“我知道，你是好样的。犯错了就该罚，这是村规，但是谁不会犯错呢。”财爷盯着玄晖出神，眼睛却像透过玄晖看别人。过了一会，终于接着说：“但我是族长，维持族中安定，这是我这个族长的责任。”财爷又谈了口气，接着说：“但我没有尽到做爷爷的责任，我知道你不想接受这个族长，我老了。”边说边从床头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用发抖的手缓缓打开盒子，对玄晖说：“孩子，这是出山的地图，带着她离开这儿吧，也算了了我的心愿。”
　　“爷爷”玄晖有些哽咽。但是财爷却闭上了眼睛，像是累极了，更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这时候，屋外有人进来。是二叔和晦月，晦月看到安详的财爷和一边痛哭的玄晖，心里有些愧疚。
　　财爷终于死了，在晦月的眼皮底下，就这样永远的闭上了眼。
　　“玄晖，你们快走吧。”二叔的声音惊醒了玄晖。
　　“二叔，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带上三婶，咱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不用了，她已经神志不清了，我要陪她在这儿，我和他注定是属于这儿的。”
　　玄晖知道二叔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也不强求，拉着晦月快步离开。隐约听见：“爹，您安息吧，我会按您的吩咐，通知其他人玄晖晦月的死讯。”
　　“爷爷，您还是”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借着月光，晦月和玄晖跨过了第一道栅栏。不久，第二道带刺的栅栏立在了他们的面前，与第一道不同，这道栅栏不是一排荆棘，而是又见又长的刺树丛。对经常在山里活动的人来说不是难事，但对山里的野兽来说，确实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火墙。玄晖轻松地穿了过去，再站在高处将晦月拉了过去。
　　回头看，族人生活的整个山村还是那样，似乎跟以往看到的没有变化，只是有几道光从角缝里闪过。玄晖猜想，那一定是在为财爷准备后事，心里默默说了声：“大家，再见！过去，再见！”
　　晦月也在心里暗暗下决心：“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玄晖的。过去的我不存在了，我和玄晖都会更好的。”晦月转过头，勾了勾嘴角，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越往前走树越密，路越难走，几乎都是从树缝里钻过。两人只好边走边开路，终于踉踉跄跄到了第三道栅栏。这层栅栏底下是用石头砌成的，外围是一排高大的树，树之间是荆棘。这是最后一道防线，过了这道坎，就是不一样的世界了。
　　玄晖并不急着跨过，晚上在原始森林行走，无异于找死，两人寻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今晚必须好好休息，明天要赶路，还要提防野兽的袭击。
　　“玄晖，你会后悔吗？”晦月小声地问，越是靠近，晦月就越觉得心慌。
　　“怎么会呢，梦寐以求。”
　　“是啊，书里说的外面的世界，像个仙境。”
　　“一定会的。”
　　也许是太累了，两人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玄晖，快起来。”
　　“你怎么醒这么早？”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到了一个仙境，那儿没有族规，没有等级。”晦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力，满脸向往。
　　“那儿的天一定很蓝，水一定很清。”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玄晖拉起晦月爬上石墙，再抓住一根树枝，身体往前一甩，轻松跨过最后一道屏障。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两边是高而密的树，这在以前似乎是一条林荫大道，现在地上的杂草已经快有人一样高了。没办法，他们只好顺着道一直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从太阳出来到太阳落下，他们就这样一直往前。但是，走了很久以后，面前出现了一条岔路，晦月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没关系，我有地图。”玄晖打开盒子，拿出地图，专心研究路线。晦月瞥见盒子里似乎有一张纸，便把纸拿出来交给玄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