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颜舞墨

44、第 44 章

　　弦月狂奔到医院，希望能看见奇迹，可是怕遍整个医院，都找不到跟初旭有关的情况。
　　弦月只能想方设法去找许富贵，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公司地址。而他们公司的地址，便是那所神秘的大厦。正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一直徘徊在大厦门口的弦月似乎找到了突破点。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弦月自认有私心，但此时是真心担忧，虽然希望渺茫，但弦月得到消息，还是立刻就出发了
　　公司一切如常，并没发现什么一样，员工并没有一样。但是弦月似乎闻到了一种特别的气味，虽然很淡很复杂，但是弦月还是能闻到里面含有大量福尔马林的成分，而且弦月还觉察到磷酸盐缓冲液。想到许富贵是做药品生意的，也就没多心。而且保安看见弦月，就好像看见疯子似的，弦月看看自己，发现自己已经不成人样了，也许是太累，出现幻觉了吧！
　　不可能啊，许富贵知道初旭死了，不可能还这样，至少不会正常来管理公司吧。弦月突然举得初旭可能并没有死，而是被许富贵秘密地治疗。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现在，自己一定不能乱，好好休息，之后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倒下。
　　第二天一大早，弦月又跑到初旭的别墅，希望能找到初旭的消息。当弦月按照模糊的记忆来到初旭的别墅门口时，正看见初旭的保姆在收拾房间。
　　“阿姨，初旭他……回来了吗？”
　　“弦月小姐，你来了？少爷他来是来了，老爷带回来的。”保姆先是惊讶，然后又有些哀伤。
　　“真的吗。他在哪儿？”弦月迫不及待地问。
　　“你没看见我在收拾东西吗？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什么意思，初旭他……”
　　“抬来的时候还有心跳，抬走的时候已经发凉了，少爷他怎么这么命苦啊？”也许是想起初旭死时的样子，保姆有些激动。
　　“那他们现在去哪了？”弦月还是不愿意相信初旭已经死去的事实。
　　“谁知道呢，老爷都已经胡言乱语了，我估计快疯了。”
　　保姆还在絮絮叨叨，弦月已经听不下去了，也许是不想再听吧！弦月觉得再听下去连自己都要相信了，光是有这个想法，她就觉得自己会支撑不住。但是自己亲眼看见初旭受了致命伤，而且，保姆也已经亲眼看见尸体，这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到现在弦月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在乎初旭了。至于到底是因为晨曦还是初旭本人，弦月不敢确定。
　　初旭，不就是晨曦吗？
　　弦月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一方面回想自己跟初旭短暂的交集却熟悉的感觉，一方面惊讶于初旭竟然就这样为救自己而丧命。而这些，似乎都跟晨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叮~”弦月拿出手机，是晨曦的号码。弦月一接通电话，就传来樊叔叔慌张的声音：“弦月吗？你快过来一趟，晨曦她”
　　“晨曦她怎么了？樊叔叔，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弦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弦月跑到晨曦家时，只看见樊星倒在地上。弦月赶紧扶起他，问出了什么事。樊星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指了指晨曦的房间。弦月慌忙冲进晨曦房间，就看见一个头发、衣服都乱糟糟的人在那儿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
　　弦月不敢相信，这人是晨曦，靠近了才听清她说的是：“死了……没死……哈哈……死了……”弦月听到这个倒不觉得惊讶，她知道晨曦现在肯定最难受，不管初旭是死是活，晨曦肯定承受了最大的打击。
　　弦月顺手抱住晨曦，用手抚摸她的后背，晨曦渐渐平静下来，却还是不停地抽泣。弦月想出声安慰，自己的眼泪却不听话，流了出来。
　　“晨曦，没事的，初旭会没事的。”弦月用力安慰晨曦，也是安慰自己。
　　“我知道，他还活着，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只是我很痛”
　　“真的吗，晨曦，他没死？”弦月有些惊喜。
　　“他没死，只是不能动，我能感觉到他在挣扎，他想睁开眼睛，他想活着。”说完，晨曦却倒在了弦月怀里，陷入了昏迷。
　　晨曦被送进了医院，却依然昏迷，医生也解释不了原因，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醒，什么时候醒。也许几天，也许几年，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
　　弦月知道，晨曦一定会醒的，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找到初旭，初旭才是晨曦醒来的关键。弦月相信晨曦说的“初旭并没有死，他只是不能动”，也许就像晨曦现在一样。
　　樊星到底没能挺过来，在晨曦昏迷没几天，他站在凳子上拿一个盒子时，不慎摔下来了，腿脚不便的他不久就咽了气。一天之后才被邻居发现，身体已经冰凉。弦月和邻居一起安葬了这位老人，就葬在晦月的旁边。这是弦月特意安排的，她知道，樊星为晦月了了自己的一生，他需要跟她相见，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在今后的日子里，弦月一边四处讨生活养活自己，一边照顾昏迷的晨曦。虽然因此失去过许多工作机会，但弦月不后悔，并且会一直坚持下去。这已经成为弦月的一种习惯：每天下班回来，跟晨曦聊聊天，说说每天得新闻和变化，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弦月相信晨曦能听得到，她不想晨曦醒来的时候，眼里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人有时候会感觉到孤独，孤独的是一无所获过去；人有时候会感觉到彷徨，彷徨的是不知如何选择的现在；人有时候会感觉到害怕，害怕得是未知的未来。
　　虽然已经没有人会告诉弦月，接下来该怎么办。也没有人能够对弦月做的决定给出意见。但是，弦月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就这样接受现实。她必须做些什么。就算是验证晨曦最后的话，就算是安慰自己不安的心，就算是寻求一切的真相，就算是给所有的事一个交代。弦月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当弦月找到许富贵时，距离初旭死亡已经五天了，但弦月一点都不相信。
　　弦月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越过他家的屏障，看到满是白麻布的房子，弦月觉得不能呼吸了，难道初旭真的已经死了吗？
　　弦月走进去，里面一片狼藉，吊唁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堂内跪着一大堆戴孝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每个人都显得很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