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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南丰锦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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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唐颂去了方绪老师的道场,南丰锦很高兴。她相信他在那里能得到他想要的。她慢慢发现,唐颂下课的时候看棋谱,放学后又马上离开学校,他也极少去‘博弈棋苑’了。她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她突然怀念以前,能天天见面交流,能在博弈棋苑见到他,就算不和他对局,说不了几句话,只是旁观他下棋就很快乐的日子。
南哲没有训练和比赛的时候,还是时不时来找她,一起吃大餐,一起对局,她总是被杀的片甲不留,然后南哲总会飘下一句‘就这棋力还想做我姐姐’的话。南丰锦就跳起来去打他,两个人打打闹闹,虽然也是热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当两个人静下来,看着唐颂经常做的位置,突然就沉默了,悻悻地回到座位上,叹口气,接着下棋。
周末的时候,南丰锦去找南哲吃大餐,他能看得出来,她想见唐颂,就带着她到唐颂学棋的道场附近,喊唐颂出来,三个人一起。
南丰锦脸上又有了灿烂的笑,她眉眼弯弯,问唐颂:“你学的怎么样?”
唐颂看着她脸上的笑,有种久违了的感觉,他说:“今天对局输了,输给了一个女孩”
南哲说:“那女孩很强吗?”
唐颂想了一下说:“嗯,很强”
南丰锦看着他的脸,那上面是不服输的执着,对那个女孩儿。她突然羡慕那个女孩儿,她问“什么样的女孩儿?”
唐颂用两个词结束了对田如梦的描述“谨小慎微,很自律”前面那个词说的是她的棋风,后面那个词描述她的性格习惯。
南丰锦把两个词在脑袋里过了几圈,得出一个简单形容,那个女孩是个谨慎上劲的女孩儿。
南哲说“和我同岁的女孩?你确定谨小慎微可以形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唐颂又想了想说“她下棋很谨慎,有时候一步棋考虑很久却下出很简单的一招,我不得不考虑她用时那么久的用意,想着她还有后招,结果到终盘也没见她的后招出现。几次都被唬住了,还是谨慎吧。”
南丰锦把田如梦和自己对比了一下,摇头。她更喜欢下快棋的感觉。
南哲说了句“和她对局的人也会感到累吧,然后自己的节奏也被她带偏了。”
唐颂点头“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和不同棋风的人下棋,总有不同的感触和收益,等下我们来一局?”
南哲给他一个眼神,跃跃欲试。
南丰锦也想和唐颂下一局,让他看看她最近又进步了没。但是他和南哲的那一局下来两个多小时,最后三人匆匆告别。
南丰锦旁观了唐颂和南哲的对局,那一局也让她受益匪浅。她把自己想象成南哲,然后想着如何应对唐颂的攻势,发现和南哲想岔了的地方,她又马上调整自己代入南哲的角色。在她看来唐颂和南哲的实力不相上下,但是除了‘博弈棋苑’那一次南哲胜了,后来几次交锋都是唐颂略胜一筹。
回去的车上,她问南哲,南哲说,同龄的棋手中唐颂对我的威胁最大,他会是我的劲敌。
南丰锦把‘劲敌’两个字在脑袋里过了一圈,在想到两人对局时的气氛,心有戚戚然。他们太强了,让她望尘莫及。
后来南丰锦和南哲又一次来找唐颂,期间,南哲问唐颂:“那个赢了你的女孩怎么样了,你赢回来了没?”
南丰锦也抬头注意唐颂的回答。他眉头有点蹙,似乎是不想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他说:“嗯,赢了。对局中,她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被我揪住,她中盘认输。然后她看起来很不甘心又很懊恼的样子,就一直哭。女孩儿哭起来很麻烦,我一边哄她,还要给她擦眼泪,最后答应再对局一盘,她才不哭了”
南丰锦难以想象平时只顾着围棋的唐颂会给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擦眼泪,那个画面真的超出了她的想象。而她,从未在唐颂面前哭过,她给他的是她最灿烂的笑。那时对青春情爱懵懂的她不知道,哭是一种示弱,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她南丰锦,从没想过要在唐颂面前示弱。
对话的两个人发现了南丰锦的沉默,南哲问:“南丰锦,你怎么了?”
唐颂也看向她,她发现了唐颂的目光,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便哑了口“呃,她哭的好可怜...,会不会正好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又被你赢了棋被刺激到就哭了出来...”
唐颂“......”棋盘上没有常胜将军,田如梦应该懂得。她的哭真的很莫名其妙...
南哲摇摇头也是理解不了。
几人不再说田如梦这个话题,开始谈论这最近的比赛和自己的收获。南哲说的最多,因为他一直在战斗的一线,接收到都是最新的战况和资讯,唐颂在道场里接触到的是二手的信息,老师也会复盘讲解重大的赛事,两个人交换意见和看法.南丰锦静静的看着他们说,随着棋力的提升,她听懂的也越来越多。三个人的围棋路走的步伐不一,却都很专注。
最后一个空隙南丰锦叹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强呢,至少和田如梦一样强”
南哲直接挤兑她:“你好意思提这个,如果你以职业棋士为目标,那个田如梦算什么”
南丰锦白他一眼,两个人互掐起来。
唐颂看着南丰锦,感觉她变了,又说不出她哪里变了。后来回想起来发现,她变得不那么活泼了,笑容也少了。
两周后的又一个周末,她拉着南哲去找唐颂。然后她看见了那个赢了又输给唐颂的叫做田如梦的女孩。她比南丰锦个子小,圆脸,杏核眼,眸眼很明亮,齐耳的短发有着超出年纪的干练。这样的人谨小慎微吗?还有这样的人会哭得梨花带雨,她难以想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孩是个目的性很强的女孩,她坚定的眼神里能透露出她想要什么。唐颂给他们介绍,田如梦握住南丰锦伸过来的手说:“你好,终于见到你本人了”
南丰锦笑拉住她伸过来的手,说:“我们几次小聚,他也经常提到你”
田如梦笑开,说:“是不是说我哭的很惨?你们经常和他对局应该知道他的棋风攻势,那局我输的惨不忍睹,我的六连胜也被划上了句号。听到我哭的时候有没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南丰锦垂下眉眼,一瞬脸上又有了笑容,她笑着说:“我和唐颂对局不多,还有他大都是和我下指导棋,我的棋力还没有达到能和他战场对杀的程度”
南哲看得出南丰锦笑得多勉强,平常她的笑是艳阳高照,现在却躲到了云层里。他去看唐颂,发现他的眉头也垂下,应该是在回想他和南丰锦仅有的几局对局,在‘博弈棋苑’只有一次,剩下的几次在学校的围棋部,他听南丰锦提过。
在坐的四人中,南丰锦棋力最低,田如梦挑起的话题里代入的围棋赛事她只能干瞪眼听着的份,完全插不上话。唐颂偶尔说一两句。南哲知道那些赛事,但是不想附和田如梦。
那顿饭,南丰锦吃的相当沉默,唐颂一直话不多,之前聚会也是南丰锦和南哲问一句他答一句。只有田如梦一个人说话多,后来她说的最多的说唐颂。她说:
“唐颂是道场里对局名次升的最快的,胜率最高的”
“几个老师都说唐颂明年入段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杜老师很奇怪唐颂之前都没有老师教,就有这样好的实力,只要他在道场就找唐颂讨论或者对局”
“我和我爸说了,他很想见见唐颂,可是唐颂却拒绝了”
南哲露出疑问“你爸爸是职业棋手?”
田如梦看着南哲,自豪的神情掩饰不住,她说“我爸爸是田尚六段”
南哲比了个大拇指,没有说话,然后低头吃饭。
南丰锦本来看着田如梦说这些话,听到这里,她看向唐颂,唐颂抬起头看她,没有说话。对呀,他之前就拒绝过一次。
南丰锦就听田尚六段提过,他有一个女儿,在冲段呢,也在方绪九段的道场里。看样子,田如梦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在辅导自己呢。有时不得不感慨,围棋人的圈子就那样小,兜兜转转都能和熟人扯上关系。
吃完饭,他们和以前一样去对局,不过是南哲和田如梦对局,结果田如梦输的很惨。让他们意外的是,这次她没有哭,只是抿嘴几次看向唐颂。
回去的路上南丰锦问南哲为什么。南哲避开她的眼睛,孩子气地说:“我不喜欢她出现在我们的聚会上,我们难得见一下面,都听她一个人讲话了,她叽叽喳喳地,比你还吵”
其实她想说她也不喜欢,后来一惊,为什么不喜欢呢?明明是个很活泼可爱的女孩。想不清楚也就没有说出口,只说:“小哲,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很不礼貌,如果她棋力比你强,你就要被碾压的很惨了。她还是唐颂的棋友,不喜欢的话下次就不叫上她了”
南哲点头,还是不服气的又补了句“听她说的那些话,我当然知道唐颂有多厉害,她才认识唐颂多久,我们认识了多久”
南丰锦想了想,是啊,唐颂很厉害,一直都那么厉害。还有,她认识唐颂也才不足两年,却感觉认识了很久。
再后来,他们也会去找唐颂,但是他们两个聚的次数更多,每次都毫无例外地,南丰锦被杀的惨不忍睹。南哲也总是丢下一句说了很多次的话:“就这棋力,还想当我姐”然后成功换来南丰锦的白眼和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