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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在梦境中一切都是沉寂的,似乎有人在耳边轻声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无奈而温柔,却又包含着无尽的伤感,沈长聆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了……

      自己仿佛已经睡了很久了,时间是如此的缓慢,他一时间竟有些分不出自己究竟正在在做什么了。

      “你需要记得,你有着滔天的权势,无尽的生命,然而,命运终究会给予你那些你所无法承担的重担,你需要谨记……”

      “在最终之刻来临之际,你终究要做出抉择,这是你的使命……”

      眼前是遮不住的迷雾重重,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那是让他倍感亲切而又无法忘却的女声,然而记忆里他并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女性,也绝没有人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是谁呢?究竟是谁?一时间,沈长聆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该去做些什么,只得静默地待在原地,静静地沉眠……

      空旷的大厅中,主位上放置了一把躺椅,上面有一个少年正在安静地熟睡着。

      将萦绕着白色冷光的手从沉睡中人的面庞上收回,他的表情隐藏在玄铁的面具之后,让人无法窥测,只有一双眼睛闪着淡漠无情的光芒,让人隐约得以知道这人的心情。

      “窥梦之术也没有办法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而且他的身上还有老五所下的一线牵,若是不小心惊动了防护,恐怕会得不偿失。”嘴边吐出的话语冰冷无情,那人的唇角讽刺的勾起,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冰霜,冷得能让人结冰。

      这个人戴着半截的面具,话音落下之后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大厅的另一侧,而那里站着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人。

      “既然暂时得不到什么信息,那么就只好徐徐图之,再想想办法了。”这个声音拥有着和之前那一声如出一辙的声线,低沉而优雅,却有着仿佛冰破水流一般万物复苏的温柔。

      如果此刻的沈长聆是醒着的话,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就是他之前在集市中所见到的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哼,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却居然值得他们做出如此大的反应。上一次到十一宫试探了一下段风涯,结果他居然那么紧张,真是可笑!”戴着玄铁面具的人似乎不屑的轻哼道,眼眸中的锋芒一闪而过,语气中分不清究竟是嘲讽还是拥有着其他的意味。

      怎么看都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却居然能够牵动这么多人的关注,这如果不是什么障眼法的话,恐怕,就是这个人身上有什么诡异之处了。

      想到这里,男子的眼中陡然闪现出一道杀机,他看向沉睡在白色狐裘里的沈长聆,有暗色的杀气在他的身边环绕。

      “段沧澜,现如今我们还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异处,还是不要大动干戈的好。”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杀气,白色面具的男子不动声色的阻止道。

      他的鞋子无声的踩过铺陈在地上的厚实柔软的绒毯,走到在迷途香中昏昏沉沉的少年,抬手放在他的面前,用灵力舒缓了一下少年不安的情绪。

      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依然有些紧皱着的眉眼缓缓地放松了下来,白色面具的男子似乎才有些安心的舒了一口气。

      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段星流的举动,男子,或者该叫他段沧澜,漠然的双手抱在一起,冷冷地看着正好挡在他和那个少年中间的人,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如果我真的要对他做什么的话,你觉得他现在还能安稳的躺在那里吗?”在这间密室中,男子的声音清幽淡雅,却又仿佛带着无尽的诡异和魔魅的诱惑。

      显然,这是个在幻术方面相当出众的人,因为他的声音中的韵律,分明是将返魂术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才会有的特征。

      整理了一下对方的衣物,段星流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冰冷如初的人,表面上依然是一派的温和,内心却是暗暗叹了口气。

      多少年了,老七还是这么的让人琢磨不清。

      如果说只是一时之气的话,可是当初……当初就不会做出如此大的动静。

      想到这里,段星流的脑海中略过无数的画面,那是极其惨烈与充满生死危机的场景。

      可是……如果真的决定划清界限,双方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话,那么,他又怎么会对这个人起了杀意呢?

      只是因为这个人对那些人的影响太过于深刻,便会下意识的产生杀机……

      段星流温和的眼眸有些淡然,他注视着依然沉睡不知世事的少年,内心的暗流不住的翻涌着。

      不论是术法的搭建还是破解,对于这种无声无息掠人的方式,明明对方才是最有优势的。然而他还是选择了自动请缨,将这个少年暗中抢了过来,未尝不是害怕对方做出什么难以补救的举动……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些最好。我也总觉得,这个人的身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也许抓住这些特别之处,我们寻找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也许就有了答案了……”语调依然平缓温和,然而口气却是如此的平静淡漠,仿佛一切都不值得一提,段星流抬眼看向端坐在桌旁的段沧澜,建议着。

      不过对方显然对沈长聆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修长的指尖捏着一个茶杯,将茶水倒入口中,薄唇因为紧抿着而滋润出红润的色泽,闻言他冷冷地笑道:“我可不觉得就这么一个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当年我能够将禁制打破一次,如今自然就能够打破第二次,即使是他……也阻止不了我。”

      提到那个人,两个人的眼中都不由得浮现出忌惮而敬重的光芒,不过随即,段沧澜在面具后的眼眸眯起,里面复杂的情绪交错出现。

      他紧紧地捏着手中已然空了的杯子,质地坚硬的勾花青瓷在手中咯咯地作响。

      “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去完成这个,无论是谁……”冷冽而尖锐的话语从口中说出,段沧澜的表情是如此的坚决,以至于在一旁围观的段星流惊诧了一瞬,随后归于平静。

      将手中的杯子拍到桌子上,段沧澜起身走向房门,暗黑色的衣摆在他的身后扬起一道弧线,随后平复。

      他打开门,启动机关,外面银灰色的天光从开口处流淌下来,照得门口的人影模糊不定,像是飘在云端。

      “你最好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些什么,不然……”段沧澜站在房门口,一道模糊的剪影将他的身影劈成两半,一半在光中,一半隐匿在暗处。

      “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到那个时候,就不会像今天这般轻松了……”光影分隔处的青年轻笑着,吐出的话语却有如九层冰川里最冷的寒冰。

      不过站在床榻旁的青年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躺在那里的少年,眸光轻浅而平和,让人无法窥探更深的情绪。

      随着轰隆隆的轻响再一次响起,那个人渐渐的远去,房间再次归于平静,只有墙壁上的烛台幽幽的燃着光芒,在迷途香的气息中静静地摇曳……

      不要有任何对他们不利的秘密啊……叹息着在内心默道,段星流那双与段沧澜看似相同的眼眸中却流露出了无尽的幽深,如同一湾古井,清透却不见天光。

      如果你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话,那么……

      手指从身侧慢慢移到对方的脸上,看着少年紧闭着的眼睫和舒展的眉宇,戴着白色面具的青年却有着不同于之前给予对方舒缓的灵力时的情绪。

      那只手细致如美玉,此刻却缓缓地悬停在了沉睡中少年的颈部,细细的隔空摩挲着。

      突然,手指分开做掐握的姿态,动作是那样的干脆冷厉,然而面具下的眼眸却是一派的温和清淡。

      那么,我会选择亲手处决你。

      ————————————————

      而此时,在距离沈长聆被抓后的不久,远在天山之北的雪林中,有一只鸟扑扇着翅膀飞了过去。

      它划过被冰雪冻成灰白色的天空,张开翅膀向着某个方向前进着,动作轻快而流畅。这样冷的天,它的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

      一路穿过锋利的树叶与坚硬如铁的树干,鸟儿灵巧的翻越过层层的阻碍,最终落在了一个人的手上。

      那个人伸出手,白得仿佛快要透明的手指上便站着一只黄色的圆滚滚的鸟儿,那鸟儿飞到目的地之后,便一动不动地仿佛死去一般,无机质的眼眸死气沉沉——这竟然是一只机械鸟。

      若是有当世的机关大师在此,恐怕会大吃一惊,这样灵巧的机关鸟所需要的技艺极高,绝对是不世出的大家手笔。

      那个人神色淡漠,即使在这样冷的环境中,却依然穿着单薄,只有一袭白衣,似乎要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天机被屏蔽,寻人不到……”白衣的青年苍白的唇间呵出这句话,他仔细地看着由机关鸟传来的消息,漠然思索着。

      那声音转眼间便被呼啸而来的寒风吹走,然而白衣青年却仿佛感受不到周遭的温度一般,捏着纸条无言。

      “天机被屏蔽吗?看来,他的占星术又变得更加厉害了……”抬头仰望着这片雪林上的天空,冷白色的天上云团卷积,不一会儿竟然下起了大雪。

      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着,竟然比那山间的雪色还要透明。

      那雪花纷纷扬扬的飘下,落入青年的衣襟和发间,转眼间就了无踪迹了。

      天机不可测吗?青年的眉头缓缓地聚拢,他轻叹一声,垂下眼眸,手中的纸片早已被寒风吹走,手中只留下被手指掐过之后粉白的痕迹。

      天命之人已经出现,而他,在这场是非争端之中有能够独善其身多久呢?

      随后,他脚步轻点,几下兔起鹘落之后,便消失在了这片苍白的天空之下。

      大雪依然在无声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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