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简安哲

8、亦躲避

　　言骆背着包在外面等候，刚刚结束的集会，还让他感觉恍如梦中。听到人说笑的声音，他悄悄退到柱子后面，看到罗文和几位校领导出来，微笑着握手。

　　等到一行人远去，言骆暗自叹气，突然一个声音道，“等我吗？”

　　罗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他身后来，言骆心里有些愧疚，只轻轻的点头，他走近了些，额头要抵着他的。还未挨到，言骆便慌乱的躲开，他看了看四周，“别这样，这里到处都是我熟人。”

　　“好。”他后退几步，语气里听不出忧喜。

　　言骆以为他生气，主动问道，“你怎么会来我学校，你知道我在这里上学？”

　　“我说过，我对你很了解。走吧。”

　　“去哪？”

　　“去一个我可以离你很近的地方。”

　　罗文驱车带他来了附近的酒店，等到言骆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总统套房的床上了，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言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其实到现在，他还觉得一切都如梦一场，甚至连罗文也是。他不过见了这个男人几面，他们就在一起了，罗文神秘莫测，对他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躲不掉的，他知道。一开始，他就不该去参加那场婚礼，不该认识他，不该和他搭话。

　　浴室门来了，身后的床上有了响动，言骆感觉一阵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传来，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绕着他的腰，罗文的头靠在他的肩上。

　　那一瞬间，所有的不该都不见了。

　　“在想什么？”他在他耳畔问道。

　　“没什么，你，”言骆想躲开些，“你的头发还没擦干，在滴水呢。”

　　他的肩膀湿了大半，罗文笑意更浓，“给我吹头发好不好？”他像孩子一样请求。

　　“不要。”言骆有些脸红。

　　“那你去洗澡，我帮你吹吧。”

　　“也不要。”

　　言骆准备起身，罗文却瞬间将他拉在床上，整个人覆在他的上面，“言骆，如果真有该死的缘分存在，那你绝对躲不开我。”

　　他头上的水珠滴在言骆的脸上，像是泪水。言骆心里一涩，他伸手挡住眼睛，轻声道：“阳光大，把窗帘拉上。”

　　罗文的眼神黯了黯，一言不发，俯下身，有些凶狠的吻他。言骆不断的偏头想躲，但双手被他困住，如何也挣脱不了。

　　“罗文，罗文，拉上窗帘，”他声音急促，又带着哀求，“我不想这样，你拉上窗帘行不行。”

　　男人的动作更加凶狠，但当他尝到咸涩的味道，他停住了。

　　言骆的泪珠无声的滑落，落进被子里。

　　两人默默对视了很久，罗文终于冷静下来，他轻声叹气，抚着他的脸庞：“对不起，对不起······”

　　他很快起身，把窗帘拉上，屋里陷入了一片昏暗。他回到床上，在他身边躺下，言骆侧过身，钻进他的怀里，死死的抱住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我没有准备好，我真的没有准备好。罗文，罗文我害怕······”

　　在结束不久的集会里，除了第一眼看到他，言骆一次也没有和他眼神对视过，即使他感觉到停在他身上的目光那么炽热，即使当身边的朋友都察觉出异样，他依然摇头：“不认识。”

　　“是我太着急了，你不用勉强自己。”罗文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他眼泪更加汹涌：“我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这和我之前的生活，太不一样了，太不一样了。”

　　“对，只是不一样，但并不是错误。言骆，”罗文怔了怔，“你可感觉自己爱我？”

　　言骆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他吸吸鼻子道：“有人说我，根本不会爱人。体会不到那种痛苦。”

　　“是吗？”罗文轻轻笑了，“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痛苦由我担着。”

　　“我不明白，爱情该是相互的。”我喃喃的开口。

　　“是啊，也只有那一次，我听到了这种话。很可惜，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他真的很爱你，为什么要放弃他？”

　　言骆笑而不答，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下周我会再过来。”

　　“言先生·····”

　　“再见，医生。”

　　门轻轻的关上了，我坐下来，对着外面的玻璃窗，看着太阳正一点一点的落下去。

　　——我爱你就好了，痛苦由我担着。

　　如果这一生，能遇到这样的爱情，该有多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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