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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分四十四点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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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余曳顶着一张发烫的脸夺门而出,提腿往厨房里跑,低头吹了吹红肿的手背,绕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冲洗。
手背的痛感逐渐退散,抚平了那股难耐的痛感,皮肤冰凉一片。
胸口却像堵了团棉花似的,脸上异常的炙热温度挥之不去,经久不散。
心在烧,无声地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余曳伸出刚洗过的手甩了甩,几滴水珠落在脸上,带来了片刻的清爽。
揉了揉余温未褪的脸颊,余曳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客厅的沙发上走去。
余曳放松下肩膀,后背蓦然陷入柔软的沙发靠垫,惬意地眯了眯眼,她左顾右盼环绕四周,打量着屋子的布局。
这栋房子很大,共两层,主要是黑白灰三种色调混合,很多东西像是根本没用过似的,完好如新的摆着,从头到尾都是冷淡的风格,倒是很符合沈煜的审美。
只是,看起来太没生活气息了。
脑子里划过一闪白光,余曳有些错愕,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这么大的一个房子,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住。
余曳怔愣了半晌,大脑一片空白,竟然觉得难过。
再回过神来,沈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黑眸湛湛。
余曳下意识的抬头看他,头顶的水晶吊灯被它的棱角切割,细碎的亮光顺着纹理斑驳折射,悉数映入她的眸子里。
这束光亮得她晃眼,沈煜站着的角度逆着光,余曳看不大清楚他的模样。
她眨了眨眼睛,缓缓睁眸,终于适应这道明晃晃的白光。
这才借着光看清沈煜的样子,他身上披了件黑色的外套,手上还捏着一个白色的毛巾。
头发半干,发尾湿漉漉的。他微低着头,落下几根柔软的黑发,顺服的贴在额前,清冷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柔和,看起来莫名的温柔。
四目相对,无声的对视。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余曳缩了缩鼻尖,本能的往前凑了凑,去寻那股好闻的味道。
她的眼睛本来就湿亮,眼下又倒映着顶灯的微芒,眼底含着潋滟的水光,好像藏着一池子的波光粼粼。
沈煜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眸子,悄然掩去某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她仰着头看他,一对上他的视线,好像就很紧张似的,目光要躲不躲,细碎的光在她瞳孔中跳跃晃动,亮得近乎流光溢彩。
余曳撇了撇嘴角,不太自然地移开眼,败下阵来。
沈煜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在头顶响起,声线一如既往的轻淡,却因为鼻音浓重的缘故,显得格外缱绻。
“还疼吗?”
余曳瘪了瘪嘴,低头看着手背上那片触目惊心的红,委屈巴巴的反问:“你说呢?”
她的音质本来就轻,这句话稍稍提了语调,听起来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沈煜嘴唇一动,手指紧了紧,却没发出声音,像是在挣扎什么。
几秒后,他抿着唇开口,嗓音沉沉,声线压得很低,“曳曳,对不起。”
余曳倏地一震。
他在为那天的事情道歉。
余曳有些茫然无措,慌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那股劲缓和过去,她瞪着眼,唇瓣微微努起,喉咙间挤出一声轻哼。
沈煜眉梢一动,嘴角不怎么明显地掠过一点笑意,又很快被他压下。
他深黑的眸子好像裹着一层透明的光点,带着灼热温度的视线不躲不避地盯着她,一字一顿认真的说,“我以后不会再去找她了,我保证。”
余曳低下头,鼻尖蓦地一酸,清澈的眼底雾蒙蒙的,温热的液体将落未落。
沈煜看着她柔软的发顶,纤瘦的肩膀,耐着性子给足了她时间。
他步步紧逼,她图穷匕见。
过了一会儿,余曳抬起头,素着一张脸,眼底红红的,闪着细弱幽微的流光。
“那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地摇头否认,没有半点犹豫。
“那就再信你一次,”余曳竖起一根食指,朝他晃了晃,咬字强调道:“最后一次。”
沈煜抬起手臂,握着那条白毛巾,擦了擦她被雨淋湿的发梢,动作轻柔缓慢。
等差不多干的时候,他把毛巾随意往沙发上一丢,再次举起手握住她那只伸着的食指,温热的掌心包裹着,传递着源源不断的温度。
一路烧到心脏。
他弯唇抿出一道慵懒的弧度,语调懒洋洋的,藏着些许无奈的放纵,“嗯,最后一次。”
余曳像触了电一般的,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指,双手捂住通红的面颊,却遮不住绯红得暧昧的耳根。
她听见沈煜低沉柔和的轻笑声,像春风过境般席卷过去,痒痒的,还有点儿挠人。
令人愈来愈沉迷的气息一点一点的靠近,近到一吸鼻子就能嗅到他温热的呼吸。
左肩蓦地一沉,他尖细的下颌轻轻地搭在她肩窝里,两只手穿过她的腰,把她圈进怀里。
滚烫的鼻息全然打在她的后背,余曳一僵,本能般的直起了腰。
她微微张开十指,随着指缝里漏出的光隙偷偷瞥他。
他的腰围很窄,即使弓着腰,背杆依旧挺得板正笔直,细碎的黑发耷拉下来,扎得她的肩有点痒,余曳有些敏感地往后缩了缩。
手心藏着特殊的温度,鼻尖萦绕着他熟悉的气息。
慢慢放下捂着脸的双手,余曳抬起来的手又放下,再举起。斟酌片刻,她咬咬牙,伸手戳了戳沈煜精瘦挺拔的后背。
“喂……”
他双手环得更紧,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动,让我抱会儿。”说完,闭着眼用额头蹭了蹭她的锁骨,嗓音有些含糊,带着困倦与疲惫,“困死了。”
余曳顿时不敢吭声了,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
锁骨处皮肤贴合,传来的温度却熨烫异常,余曳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才发现不对劲。
她伸手拍了拍沈煜的背,顺便趁着他生病,飞快的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男孩子的头发没有那么软,稍稍有点扎手,发根处却柔软得不行,像是被刻意藏起来的温柔。
被打扰的某人不悦地拧起眉毛,不情愿地从余曳怀里抬起头,齿间咬合碰撞,发出一声“啧”的语气词,眼神询问她做什么。
余曳叹了口气,柔声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
当事人的眉毛拧得更紧了,头也不抬地回:“没有。”
余曳哪里肯信,从沙发上站起来,刚迈出一步脚又被他扯回原地,“你去哪儿?”
他握得很紧,手心的温度像烧铁一样硌着她,余曳稍稍挣了挣,他捏得更紧。
“疼……”她小声嘟囔,他却突然松了手,静静的看着她。
余曳揉了揉手腕,蹙着眉尖抬头看他,解释道:“去给你调药啊,现在又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他斜着脑袋想了想,没什么表情地说:“那你今晚就睡我家。”
“睡你个头!”余曳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别是脑子烧坏了吧……”
嘴角却一点一点地翘起,面上泛着可疑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