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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就这样啊,阑美人 ...

  •   不知过了多久,修音闷得慌透不过气来,到底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掩住口鼻从被里爬出去。

      身畔阑缺未脱长靴,侧着身子躺在她旁边,修音小心俯身去看她,那女子枕着自己的手臂露出的侧颜晶莹,下颌如玉,脸的轮廓线条精致带着几分英气。

      美人向来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修音笑称阑缺一声“阑美人…”

      修音避开阑缺下榻将自己收拾一番,折回榻边小心脱去她的靴,随后伸手拉过薄被给她盖好,修音站在榻边看了好一会儿,俯身在她面上飞快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出门去。

      修音趁阑缺睡着溜出门,走在廊道上不住回头,再次回头空荡荡地廊里多出个浓妆艳抹的大娘,修音转回头默默往前走,尽量不露出一瘸一拐的姿态。

      修音兀自走着,身后的脚步声有些急,最后脂粉气扑鼻而来,那大娘笑盈盈盯着她:“哎呀这位姑娘生得眉清目秀,看着就是个惹人喜爱的好姑娘...”

      她迎头上来一顿夸,修音有点茫然,修音想开口问一下她要做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的话打断,那大娘满面喜色夸了她半天,笑道:“这位姑娘家住哪儿啊?阿青托我来问问姑娘可有婚配,他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客栈,人又知书达理...”

      修音看着那个眉飞色舞的大娘,再不明白她是来做什么的,可就真笨了些,她是来说亲的媒婆,修音等她夸完口中的阿青:温和道:“大娘我有许配人家。”

      那大娘一愣,接着眼里有些失落,她笑着打圆场最后欲言又止望了修音一眼,转身下楼了,修音都不明白阿青是谁,就被堵在这里说亲,着实有点尴尬。

      罗雪的房门忽开了,修音瞧着他松口气,罗雪看她站在这里有点不明所以,修音却是有事要找他的。

      她和罗雪只在二楼上的角落里坐下,修音捧着茶杯思忖许久,才低声道:“罗雪公子,阑缺她为何需要那安魂钉?今日她面上又多出来个像火焰般的东西那是什么?阑缺身子可还好么?”

      修音话出口担忧更甚,心下也有些无力,明明她日日都在阑缺身旁,但她只能去问旁人阑缺的身体状况如何,罗雪神色讳莫如深,拿起杯喝了口茶,他伸手撑着光洁的下巴似在考虑什么。

      修音只等的功夫,就紧张的手心出了些汗,心下烦躁不安,只不停低头凑到杯沿上抿茶,又觉不妥索性放下杯正襟危坐等待着。

      时间流逝,罗雪幽幽开口:“安魂钉还未彻底发挥作用罢了,修姑娘不必急,至于你说的火焰,许是她修炼方法不对,修姑娘只看着阑缺要她不要随意动手便可。”

      修音认真看着罗雪,见他一副坦然之貌稍微安心些,阑缺和罗雪之间总有一个在骗她,但修炼之法出了差错,修音还是觉得可信的,她想修书一封传回望舒。

      一来许久不见师兄师尊他们要报平安,二来请教师尊修炼之法一事,但怎么才能传书回去,修音也一时犯了难,瞧了一眼神通广大的罗雪,修音只好厚着脸皮轻声道:“罗雪公子我想传书回山,但飞鸽难驯公子可有别的法子么?”

      罗雪优雅放下杯满面温和:“修姑娘只将书信交与我便可。”

      话说到此,修音向他道谢随即去辛袭房里提笔写信,直到书信交与罗雪,修音清楚将书信的去处告知他,心里终是踏实些,回头就见辛袭嬉皮笑脸的盯着她看,桃花眼里满是玩味。

      修音还在思忖她这是什么表情,辛袭忽的站好笑盈盈看着她:“姑娘可曾婚配么?家住哪里啊?”辛袭说完,又学着她的神情严肃认真道:“大娘,我有许配人家。”

      “......”

      辛袭笑的花枝乱颤:“哎呀修音这是花落谁家了?我可能讨杯喜酒喝么?”

      修音有些无奈,辛袭竟将她和媒婆的话听的一成不落,修音板起脸来直勾勾盯着笑盈盈地辛袭,行过去手轻飘飘拍拍她的肩:“不许说出去。”修音这是明张目胆的威胁,辛袭不屑“嘁”了一声:“我便是说出去,还非得说给鬼见愁听,你能奈我何?”

      “我不能奈你何,但我才不与听墙脚的人喝酒。”修音声音低沉,语气认真非常,有些老气横秋之感。

      辛袭有些愣神两眼发直,随即偏开头,不自在道:“日后见着别的人莫要如此神情小心…被惦记。”

      修音听着这意味不明的话反应不过来,只不再理辛袭转身要回房,手刚落到门上,身后便冒出一句话来。

      “啧啧…撩人啊,姑娘我看得都心痒痒。”

      修音手瞬时撑脱了门,差点一头磕门上去,回身狠狠瞪着那说话不打弯的人,辛袭这厮今儿个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往日调戏别人也就罢了,如今竟调戏到她头上来了,那双桃花眼深邃一瞬,妖冶如火,辛袭漫不经心瞧着她。

      修音许是不知道她本温软可人,如今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地模样多像只…气呼呼温软软,急着要咬人的兔子,修音哐当一声砸门出去,有些恼火行到房门前深深呼口气,小心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见阑缺面对着门坐的笔直,见她回来抬头望过来,阑缺搁在膝上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深紫碎金戒尺…

      修音恼火未去,站在原地暗自问候辛袭八百遍,简直是不着调,调戏人的始祖!修音低头行过去一伸手偏开头,理不直气不壮:“你打吧。”

      屋子里拿戒尺的白衣女人身子前探,长而柔软的发随之倾落,阑缺手里的戒尺不轻不重落到她腰后下三寸的地方,修音被这么不轻不重一拍,听着那微响的声音猛地涨红了脸。

      阑缺起身负手站到她面前,淡淡道:“师姐下次若还趁我歇息带伤乱走…”阑缺微微一笑:“便不止挨一下了”

      修音垂眸盯着自己的靴不动,阑缺从前浅眠就是她翻身都会被吵醒,如今她都出了门阑缺也察觉不到,修音从辛袭那里惹了一肚子火,便因阑缺的举动霎时红了眼眶,只低头闷在原地也不动了,一瞬被打回了原形。

      修音下颌抵上个冰硬的物事,那戒尺落入视野,满目的深紫碎金看不到纹路,后面垂着那颗红莲玉珠轻轻晃着,那戒尺挑起修音的下颌,那身量低些的女子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像只没咬到人被人欺负的红眼兔子。

      “阑缺…”

      那女子软软唤着对面的清冷地女子,任凭谁看了都忍不住心软,阑缺微微一怔,冷清清道:“你还有理不成?”

      修音偏头脱了戒尺,转身轻声道:“我没理自当受罚,你想如何都可以别动气就好。”

      修音只觉颈上环绕过来一只手臂,修音回身就将阑缺抱个满怀,头在她颈边亲昵的蹭蹭,修音腰被阑缺的手托住,腰后下三寸的地方落上了一只手。

      那手轻轻揉着,修音一时羞窘只闷在她颈边不敢乱动,那只手揉的修音腿脚发软,修音轻轻嗅着那暗香,耳尖被阑缺轻轻咬了咬。

      “你这姑娘怎的这般磨人?我并非平白无故打你,对外倒是凶的很,怎么到了我这里便这般模样了?你如此我如何再下得去手?不过也很好,你这般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到叫我欢喜,我可打疼你了么?”

      修音轻轻摇头,不痛不痒地怎么会疼,那手离去,阑缺后仰着身子手臂环着她的腰,修音离了阑缺的颈,没了遮挡有些不自在,只低头看着她纤细的腰肢。

      良久修音被阑缺瞧的无法,只得抬头,那白衣女子面容柔和,瞳仁乌黑宛若宝石,修音便伸手摸着阑缺的手臂一寸一寸的往上走,想到什么又缩回去,只仰头虎着脸想找几分面子。

      “今日你强束我手堵我嘴,日后你再若如此我就…”

      修音说到一半语塞,瞥了眼淡淡神色的人故作高深,伸手一把捉了她的腕欺身将阑缺抵去桌边,修音不语只深深望着她,阑缺眼里压着笑意,问:“你要如何?”

      修音猛地凑过去,手在她腰后下移轻轻在她那里摸了一下,阑缺面无表情盯着她,耳尖却泛起薄红,她脸上依旧白皙如玉,修音轻轻笑起来,伸手在她脸上捏捏:“就这样啊,阑美人。”

      阑缺垂眸薄唇轻轻开合:“饭重新热过,去吃吧。”

      修音胸口闷气尽散,瞧着桌上的饭菜,才觉腹中饥饿,只坐过去仅着一边吃,阑缺许久才回身,坐在她对面有些笨拙的执筷吃着白饭。

      阑缺吃的很慢,似对着那一粒粒米在撒气,吃的一本正经的,也不夹菜只专注于自己眼下的白饭,修音将菜夹去她碗里,阑缺停住抬头淡淡道:“师姐最近在瞧什么书?学的这般不正经。”

      修音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忙伸手捂嘴才没失态,修音好歹将嘴里饭咽下去,摸出帕子擦嘴,刚准备开口反驳,就听阑缺幽幽道:“我是担忧打疼师姐,师姐又不曾打我,如此...学我何故?”

      “......”

      戌时的时候修音便睡下了,白日里被鬼足乌追着猛跑,夜晚来临躺回暖被里难免困倦起来,修音侧身瞧着还不准备歇息的人只耐心等着。

      阑缺在给长阴更换刀柄上的布条,将原来缠着的白布解下来缠上暗红的布,那布修音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从辛袭衣裳上扯下来的…

      阑缺手上动作不停,回头瞧着她轻声道:“师姐若困了便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修音被她一眼看穿心思,只嘴硬道:“不困我只不过想躺着罢了。”

      阑缺不再言语只专心缠着暗红的布,桌上的油灯不似烛那般明亮,屋子里有些昏暗,镜台一半陷入暗影里,一半的铜镜折出较为明亮的光,她的面容因离油灯较近一时柔和非常。

      阑缺现在的模样很像个熬夜赶着缝衣的…修音偷偷瞥了一眼阑缺,轻轻咽咽口水,若要阑缺看出她在想什么,非冷着脸拎着戒尺过来教训她不可。

      阑缺缠好布,便拿起长阴平举到了眼前,长阴狭长乌黑的刀身镌刻血红繁纹,透着说不出的威严,不容侵犯。

      那女子则在拿起刀的一刻,仿佛变了个人般,本来柔和的面容变得冷冽如雪,凤眸瞧着那长刀,流露出的气息是那样的不容亵渎。

      阑缺的腕一转那长刀嗡鸣一声,凛凛战魂似缠绕在阑缺和她的长刀四周,锐不可当之感扑面而来,整间屋子都泛起了寒凉,似结冰雪冷霜。

      修音轻轻缩缩脖子,扯着薄被怔怔望着那冷气直冒的人,她拿着长阴垂着眸,只片刻便拎刀朝她走过来,修音诧异暗道她这是要做甚?

      阑缺行过来修音便被一片阴影笼罩着,阑缺将刀立在榻边,俯身双手托着榻沿俯视着她。

      “阑缺…还不歇息么?”

      修音声音很轻,阑缺侧头瞧了眼长阴随即低头看她:“日后无论去到何处,师姐都要带着长阴,人不离刀,刀不离身。”

      修音怔住:“那...阑缺用什么?”

      阑缺神色平静:“戒尺。”

      “......”

      阑缺上榻修音忙给她腾地方,待她躺好,修音伸手揽住了阑缺的腰,被衾里很暖和,暖到修音不再想那半臂长的戒尺,只抱着阑缺闭上眼歇息,阑缺的手很凉身子也是。

      修音犹豫片刻坐起来,伸手将亵衣俱都褪去,只余留裹胸和包扎肩头的布条,低头瞧见阑缺眼里的惊讶时,修音耳根热起来,修音躺回去伸手环住她的颈,声音低若蚊吟:“我帮你暖暖身子…”

      “师姐我不冷。”

      修音下颌抵在她肩头,只半边身子都靠过去,任凭脸如何烫都不放手:“可我觉得你冷,你手很凉身子也很凉。”

      修音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修音满足的勾勾唇,抬头亲了亲阑缺的下颌,只陷在那抹柔香里睡去。

      一夜无梦,沉眠香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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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就这样啊,阑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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