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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戒尺家规 ...

  •   午后时光长久,修音趁着阑缺下楼添付住宿银钱的功夫,想要去瞧瞧辛袭,修音一瘸一拐的挪到门边,将门开了一道缝隙去看,廊上阳光暖暖干净整洁,木板的纹路清晰可见,只偶尔行过几个客人。

      修音出了门,扶着墙壁好不容易挪到辛袭门前,后背便出了些许汗,门忽的被拉开,修音扶门的手一空,躲闪不及就撞上开门的人。

      “修音…”

      辛袭慌忙喊了她一声,扶着她后退好几步才堪堪站稳,修音松口气,抬起头辛袭也是一脸的惊慌未定,辛袭眨眨眼扶修音在桌前坐好,随即坐在镜台旁的椅子上,两条腿交叠搁在镜台上,手架在椅背上,手里拎着酒壶慵懒洒脱的很。

      修音再见到辛袭心绪难言,许是她们一同历经青门险境活着回来,修音对于那时气息奄奄地辛袭,容泪的故事印象深刻。

      修音勉强站直,右腿虚浮落地,被辛袭直勾勾盯着,修音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正色道:“辛袭可好些了么?”

      辛袭蹙着柳眉,架在镜台上的腿很快放下来,起身行过来伸手戳戳她的肩,不悦道:“你腿脚不利索瞎跑什么?你隔着门喊我一声,我不就过去了么?万一你磕着碰着,黑着心肠坑我银子可怎么好?”

      “......”

      修音轻舒口气暗自宽慰,不生气,不生气,伸手闷闷拂开辛袭的手,面无表情盯着她,辛袭柳眉一挑,抱着手臂微斜着身子瞪回去,修音转身慢慢往门口挪。

      身后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急,红影从她身侧晃过去,辛袭就拦到了修音面前,妩媚多情的脸上带着诧异,似乎是没想到修音会走,修音推推她:“让一下,否则我这不厚道的人,要你赔的衣裳都不剩。”

      辛袭嗤的笑出声,笑颜明媚她伸出纤细的指,指着她,门猛的被推开,修音忙要拉辛袭,却伤了腿实在力不从心慢了一些,站在门口的辛袭猛地低呼一声,就被一门拍到地上,摔的四仰八叉。

      修音抿抿唇,抬头瞧着依旧保持推门姿势的阑缺,心里不厚道的偷笑辛袭,阑缺垂眸,轻飘飘瞥了眼地上还没爬起来的红衣女子,神色淡淡地:“辛袭,地上凉莫要胡闹快起来。”

      辛袭好歹拉着阑缺的衣袖站起来,手里头拿着的酒壶也跌在地上,里面的酒撒个干净。

      修音伸手掩唇遮去笑意,若要辛袭瞧见非炸毛不可,辛袭脸色一时青一时白,瞪着阑缺似要吃人,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没一门拍死我?老娘也省的把衣裳赔给这个黑心肠的了!”

      阑缺顺着辛袭指着的方向回身看她,修音忙不迭一开口:“谁要你的衣裳,我先回了。”

      修音说完就急着溜,一只手扶上她的手臂,暗香浮动,修音耳畔的声音低不可闻“回去再同你讲。”修音神色一凛,察觉到冷幽幽地气息僵了一下,随即同阑缺出门。

      阑缺顺手将门带上,修音隐约听到辛袭那厮再埋怨阑缺,直到入门,屋门合上的轻微响声听得修音心头一跳。

      她脚下一空就被人抱起来,眼看软榻在即,修音轻轻咽咽口水,阑缺将她放下随即端正坐到她对面,屋子里的平静透着紧张,修音偷偷瞧了她一眼,就见她衣衫整齐,面色严肃像尊神像,修音伸手摸摸鼻尖,手自后托着榻轻声道:“你要讲什么?说吧。”

      “宣阳静好师姐便在此安心养伤,总来说,不过游玩不急。”修音松口气,阑缺幽幽瞧了她一眼:“若日后再瞒我擅自行动,家法伺候。”

      “......”

      家法伺候…修音瞧着她忽的心底羞涩起来,阑缺探过身,手臂一伸捏捏她的脸,眼里似有些惊奇:“师姐脸怎么红了?”

      阑缺的手上移落到她额头上,随即又收回去贴在自己额间,修音尴尬的要命,只摇头示意阑缺她无事,家法…应先有家才是。

      修音默默瞧着阑缺,一时好奇阑缺口中的家法是什么,修音纠结半天终是问出口,阑缺站起来行到修音身前,修长的手压在她肩上,修音紧张望着阑缺,但见她意味深长一笑,回身似在寻东西。

      片刻,修音就见阑缺手里拎着个半臂长的物事折回来,阑缺握着那一端坠着红莲玉珠,那物事通体深紫,内含点点碎金,通体光滑窄长却有些不整齐,边沿偶尔突出一些,一段厚重,一段薄窄,木纹几不可见。

      修音看了许久,怎么看怎么觉着那是把戒尺...

      修音盯着那似书塾教书先生才用的戒尺不放,那戒尺轻飘飘落在她肩上点点,修音肩下意识瑟缩一下,抬头就见阑缺拎着戒尺觑着她:“乖些我便不会用它。”

      修音瞧着那坠着红莲玉珠的戒尺有些失神,阑缺的手灵活转转戒尺,修音面上微微凉风拂过,阑缺将半臂长,通体深紫碎金的戒尺挂到了腰侧,上系的玉珠轻轻晃着。

      阑缺沉着脸,一身白裳还拿着戒尺,模样活脱脱一个女先生,她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戒尺到了腰上打眼可见,要让她时刻记着有家规、有戒尺,会挨罚......

      修音闷闷掀开被子,蒙上头不再理她,这姑娘忒坏些,阑缺垂眸瞧着榻上的“团子”抿唇转身坐到桌前去看书。

      此物罗雪相赠,它天地而生,生而成形,似木非木似石非石,无书记载不知其名,却坚不可摧颇为珍奇,可封苍阑所留之言,红莲玉珠离不得此物,但终是重成一对,她想好好戴着便只能如此。

      修音一人闷在被衾里,闷着闷着便快睡着了“哐当”一声巨响,修音霎时惊的坐起来,门大敞开,那仙人一般白衣飘飘的罗雪青着脸,拎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锦风,气冲冲走进来。

      阑缺蹙眉起身行到修音身前,将她挡去身后,修音诧异起来,罗雪何事竟动这么大的气?

      罗雪手里的孩子哭的直打嗝,他松手,锦风便一脸害怕的缩到了阑缺身后,阑缺垂眸瞧了眼锦风,不动声色往前站站:“罗雪何事?”

      罗雪指着锦风怒道:“这臭小子竟戏弄我,现下我看着他就来气,你帮我看他一日,否则我定忍不住收拾他!”

      阑缺沉默起来,锦风小嘴一瘪哭的惹人心疼:“雪雪...你头发...头发太长我...我怕雪雪绊倒的...嗝...”

      “......”

      修音抿抿唇,低头瞧着罗雪长发顿住,那里已然不再顺滑,也没有到小腿的位置,他的发上有个很大结,发丝乱糟糟团在了一起,位置也从小腿的地方上升到了刚没腰的地方,罗雪背后乱成一团,修音一时哭笑不得,锦风竟是将他的发系了个结。

      锦风心地单纯,许多事情还未通晓,才做出如此令人哭笑不得的举动,他只想着罗雪会绊倒,却不知他将罗雪头发系结,还不如让罗雪摔一跤。

      阑缺行到脸色难看的罗雪身后,微微俯身手指灵活翻飞,耐心帮他解那一团疙瘩,罗雪终是面色缓和些,却冷着脸盯着锦风不放,修音垂眸下榻,罗雪忽来她这般窝在榻上有些不妥。

      修音起身整整衣衫,阑缺修长的手已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发丝,慢慢解救出来,地上有几根发丝,却是不可避免的,阑缺解了许久,终是将那一团乱糟糟的发解开。

      阑缺神色淡淡行去盆架前净手,罗雪则侧身手梳理着,下面因打结微微打卷的长发,手握着发甩了甩,无视了呆立桌前的锦风就要走,阑缺擦擦手,瞧着要走的人面容沉静:“慢着,带锦风一起。”

      修音只静坐不语,锦风一听阑缺不愿收留他愣住,一时小脸红扑扑地难过的垂下头去,罗雪瞥了阑缺一眼,随即朝锦风招招手,锦风忽然倔强起来,低着头手紧紧绞着衣裳,任凭罗雪怎么唤他都不肯动,修音想要安抚他,刚站起来锦风就忽的抬头,瞪着阑缺哭起来,哭声愈来愈大,门也未关还敞着,几个经过的客人都打眼望进来。

      罗雪沉着脸伸手去拉锦风,锦风挣不开猛地低头一口咬上罗雪的手,罗雪吃痛却不松手,一把扛起锦风朝她们淡淡点头转身便走。

      锦风抬头瞧着阑缺蓦然哭喊起来:“娘亲你又不要我了…我会乖乖听话别不要小祝,你才不是我娘,我娘才不会不要我,骗子…”

      阑缺无动于衷,行过去伸手将门关上,锦风的哭声模糊起来,她回头淡淡望着她:“我未收留阿难,自不会收留锦风,师姐会觉我无情么?”

      修音心下一紧,顿了顿轻轻摇头,阑缺不收留阿难是有原因的,不收留锦风自然也有,况且锦风有罗雪照料,她拒绝也合理。

      阑缺腰间戒尺随她行走轻轻晃着,深紫碎金随着那雪白很好看,阑缺走过来,只扶着她往榻边去,良久闷闷道:“他竟唤我娘亲。”

      修音坐在榻上莞尔,观她相貌阑缺更胜那些未婚配的年轻女子,她得天眷顾说是二十有七,看起来却与自己年纪相仿,虽然修音这个年纪也早该嫁人的,但修音看来看去,怎么看她都不是个已成婚生子的人。

      忽然冒出来个孩子来认娘亲,放在谁那里都要闷的吐血了,修音知晓阑缺所想只轻轻笑笑:“可你不是,况且你同我看去年纪相仿不打紧的。”

      修音耳畔声音冷柔,修音听着她忽然冒出来的话,暗道她说话功夫了得,一言一句就叫人面红耳赤,心跳个不停,嘴巴当真是甜如蜜。

      修音窝在温寒轩看那么久的书,都答不出她的话,一时暗忖她书莫不是都看到狗肚子里了么?

      修音失神间唇边覆上柔软,暗香馥郁,修音伸手托着阑缺的颈回应着,却如何也不够,难以填补心底空洞,修音只在阑缺身上寻求慰藉,抱紧她一吻成瘾…

      阑缺所言只一句“长生至此,我只欢喜守你。”罢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戒尺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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