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解卿心锁》追逐阳光

41、第40章

　　“找东西？我有什么东西好找呀，我妈就留给我两个存折，别的什么也没有。”许耕墨百思不得其解，家里哪有什么东西值得人家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的找啊。
　　“收拾下换洗的衣服，今天就跟我过去，明天我再叫搬家公司的来整理。”
　　“不用吧，找不到要找的还能绑架我不成。”许耕墨笑道。
　　“说不定，”申屠安正颜道，“我听许伯说过，你爸那件案子，别的官员是没被抓进去，不过抓了两个混混进去，人家刚刑满释放，有可能会把怨气撒在你身上。你家当时年年遭贼，十有八九也是他们的同伙干的。”
　　“墨墨，听我部长的，你还是赶紧搬吧。”伊剑平一听，首先不淡定了。
　　“我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许耕墨嘟喃道。
　　“要不我叫小姨过来？”申屠安祭出高招。
　　“别别别，我搬，现在就搬，”许耕墨赶紧示弱，转而又道，“我走了，剑平怎么办？”
　　“放心，公司给副部长以上级别的免费提供单身公寓，为了长期享受到公司这福利，星罗打单身的没有九成也有八成。”伊剑平道。
　　“真的啊，太好了，你现在吃住都不用花什么钱。”许耕墨乐不可支。
　　许耕墨家一窝蜂似的乱糟糟，申屠安家也不安生，严氏姐妹又打起了嘴仗。
　　“姐，我可是无神论者，能跟你一起去公墓祭拜就不错了，别再给我要求这要求那的，哼个歌怎么了，我还想跳舞呢。”严素音放下包就去冰箱拿自己熬的营养羹。
　　“为人在世，总得有些禁忌要顾虑到，要是人家在咱爸妈坟前哼歌，你有何感想？”严琼音虎着脸道。
　　“都说了我是看到墓碑上的名字跟一个歌唱家的名字一样，情不自禁就哼出他的成名曲来，乌龟王八也有活到头的一天，几十年后谁不是往那地儿一堆啊，哪有那么多的禁忌，你就是矫情。”严素音哼道。
　　“都快五十岁了，性子也该软活软活。”严琼音唉叹道。
　　“不劳你提醒，我自己年龄心里还是有谱的，”严素音顺手递给严琼音一盅营养羹，“先降降火，就你这涵养，想修道成仙够呛，我劝你还是削发为尼更靠谱，敲敲木鱼念念经，很适合你。”
　　“就你胡作非为的个性，我出家就是专门给你去消孽障的。”严琼音按过营养羹没好气地道。
　　“我又干了什么让你丢脸的事，怎么连胡作非为这词都用上了。”严素音不气反笑。
　　“你跟练永兵合谋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严琼音冷哼一声。
　　“别护短，你儿子也狠狠插了一脚。”严素音扬了扬红唇。
　　“还好意思说，”严琼音气不打一处，“你做大人的怎么做的榜样，不劝阻不说，还添柴扇风，火上浇油，像话么！”
　　“谁让他姓刘的得罪我了。”严素音哼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怎么的也不能把人家逼得破产清算负债累累吧，你跟他有多大的仇多大的冤啊，至于把人家往死里逼么。再说了，他从事木材交易，跟你业务八杆子打不着，何苦要干损敌一万自伤八千的事。”
　　“损敌一万倒是真的，自伤八千就未必了，我严素音从来不干亏本买卖。我不是一个没结过婚的老处女么，心理有点不正常也可理解吧，我就是偏激，你能咋的，”严素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强词夺理地道，“安稳日子过得太久了，不生些事来憋得难受，我这相当于排毒，排出毒素，一身轻松，跟你出家修行是一个道理。”
　　“越老越不正经，看来我还是早点去三清宫，省得没修炼成仙就被你们给气死了，”严琼音耐着性子道，“你现在也算是有儿子的人吧，做什么事得考虑你儿子的影响，他是教书育人的大教授。公司里的事拖不住你，闲得无聊不如在照料他的日常起居上多放点心思。”
　　“对啊，姐说得太对了，我咋没想到这层，不行，我得把我儿子的一日三餐都规划好，就晚餐一顿，听得太油腻不健康。”严素音想到就赶紧去找手机，还没打开包，手机在里面响起来了。
　　严素音接完电话，手忙脚乱跳了起来：“刘婶刘婶，快上楼收拾收拾，小练……”
　　“小练已经是别家公司的经理了，没在你家当管家，”严琼音抚额，“你这个癫子，一惊一乍抽什么疯啊。”
　　“安儿打电话过来，说墨墨要搬过来跟我住了，真好，真好，”严素音强按下兴奋的心情，拿起手机准备拨号，“柳如烟张姗姗都不想混了吧，让她们帮忙物色个管家，找到现在也没见个人，难道比她们找老公更棘手。”
　　“找个稳当的人哪是容易的事，张部长柳部长办事一向细致周到，别催她们，”严琼音制止了她打电话去公司，“墨墨也不是没在这住过，让刘婶先把他住的那间客房收拾下。墨墨是教授，肯定得要间书房，把二楼重新规划下，腾出间书房来，等张姗姗她们物色到合适的家政管理员，再让他负责下书房改造的事，哦，可能大客厅也得改造下，现在的格局不太好，毕竟以前钢琴在家也就是个摆设，现在得正儿八经打造成乐器房。”
　　“对对对，姐就是厉害，什么都想得周到。”严素音眉开眼笑。
　　“我过不了多久就得搬走，你当家，得学着点吧，什么事都要换位思考，别顾着自己的性子来。”严琼音叹道。
　　“搬走？”严素音一懵。
　　“《陶院桃花开》已经发行了，市场反响怎么样，听天由命吧。跟你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也该彻底从公司退位了。”
　　“哦，倒忘了，你的家不是这，而是在三清宫。”严素音嗤笑道。
　　为了迎接干儿子的正式加入家庭，严素音立马系着围裙就下厨了，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嘴里还边哼着歌。小客厅整理画册的严琼音听着严素音欢快的哼唱，不由得感慨她精力真好，同时又替她高兴，快乐开朗的小妹好似又回来了。
　　“不是说搬过来住么，怎么就带这点东西过来。”申屠安许耕墨到家，严琼音怎么瞧他也不像是要搬过来的样子。
　　“就这还是在地上捡的呢，他家乱成一乱糟，明天叫搬家公司去整理，书啊衣服什么的就搬过来，其他的都拉到淮海路那套房里去，那离音乐学院近，墨墨给学生培训就放在那。”申屠安于是把许耕墨家里遭贼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遭贼？没被偷走什么贵重东西吧？”已炒完菜，和刘婶一起端菜上桌的严素音问。
　　“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可偷，就两架古筝一架古琴和琵琶重要，可是人家瞧不上。”许耕墨笑道。
　　“你倒乐观，”严素音伸手在许耕墨头上揉了一把，“早叫你过来住，偏不听。”
　　“我让柳如烟给你配个专职司机，去东城上班也方便些。”吃饭的时候，严素音对许耕墨道。
　　“不用吧，地铁挺方便的。”许耕墨赶紧嚼下嘴里的东西，摇了摇头。
　　“就听你妈的吧，坐地铁我哪放心。”申屠安最近特别忙，确实做不了许耕墨的小跟班。
　　“说到专职司机我倒想起来，小练现在没在咱们公司，小妹也另外配个专职的，明天跟张姗姗说下，行政部司务组人手不够就再多招几个稳当的司机进来。”严琼音想到七八年前严素音出车祸的那一幕就后怕，每次严素音自己开车回来她都要数落好久。练永兵忙永雅木业的事，严素音的司机便由左锋在公司司机中临时调度着用，今天这个明天那个，有时嫌烦严素音便自己开车回家。
　　“妈说得对，小姨也得有个专职司机，也别劳烦张部长了，我有个人选，明天带来给小姨见见。”申屠安道。
　　“你部门内的人调剂来用？”严琼音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儿子现在时常会这么自然亲切地和她说话了，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也太喜人了，看来去三清宫后得好好为许教授祈福，感谢他给儿子带来了阳光。
　　“不是，”申屠安瞄了一眼旁边的许耕墨，坦然地道，“最近因为要处理点麻烦事，托了个私家侦探公司办事，那公司雇了些社会闲散人员打探消息，我跟那些人也有过不少接触，其中有个小伙子感觉挺不错，头脑灵活，也不会偷奸耍滑，因家里变故，没读过多少书，也没个正式工作。”
　　“行，你先让墨墨帮我把下关，墨墨说行，就直接让他找张姗姗。”严素音点了点头，她也听伊剑平说过许耕墨会识人看人的一些传奇往事，知道干儿子第六感特别灵，跟有读心术似的。
　　“我不会开车呀，哪能判断得水平高低。”许耕墨稀里糊涂，找个司机干嘛要经我的手呢。
　　“我说的人你也见过，上次你筝谱不是落我车上了么，着急要用，我让他给开车送过去的，就是那个叫易彬的小伙子。”
　　“哦……记起来了，你说的小易叫易彬啊，挺不错的，看上去挺稳当的一个人。”许耕墨不经意地道。
　　“就他了，明天就让他来公司。”严素音没二话，直接钦定了。
　　“墨墨，左部长给你配的专职司机也要先看观察观察，如果觉得不合适，再换。”严琼音提醒道。
　　“好的，谢谢阿姨。”
　　“家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也让易彬管理吧，他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跟钟点工园艺师保健医生之类的沟通交流肯定自如得很。”申屠安对严素音道。
　　“行，按你说的办。”严素音点了点头。
　　“干妈，谷雨那天能腾出空来么？……下下周星期一。”许耕墨想起一事来。
　　“我哪天都能腾出空来。”严素音满眼含笑。
　　“严总，那个时间貌似普安县几套班子会来公司参观吧。”申屠安善意地提醒。
　　“有你在就行，再说你妈不是还没出家么。”严素音挑眉道。
　　“墨墨，你母子俩要去干嘛？”申屠安酸巴巴地问。
　　“我们一些民乐爱好者有个圈，每年都会搞个谷雨雅音会，彼此间交流交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知道的，一定要我把《马踏清秋》和《沧海一声笑》带给大家分享。”许耕墨赧然地道。
　　“肯定是星罗或是永安的职员中有你们民乐协会圈中的人呗。”申屠安想当然。
　　“你以为是个能玩民乐的就能进圈，墨墨那个民乐圈都是教授级别的，各民族器乐中的翘楚。”严素音哼了一声。
　　“你们在哪聚会啊？”申屠安问。
　　“玉湖边的保驾寺。”许耕墨抬头看了看申屠安，我聚个会你也查岗么。
　　“闹中取静，你们这些雅士挺会选地方的啊，可不可以带家属，让我去旁听，享受一下。”申屠安涎着脸道。
　　“不太好办，因为所有的演奏作品都要录音，尽量减少旁观人员。”许耕墨说得比较委婉，没把闲杂人等说出来。
　　“你不是把小姨都带去么。”申屠安忿忿不平。
　　“我也是圈中人，当然有资格。”严素音傲娇地道。
　　“你一个企业老总，凭什么能入人家雅士的圈啊。”申屠安更是奇怪了。
　　“墨墨举荐的，我有个好儿子，咋的，不服气啊。”严素音哼道。
　　“你小姨笛子吹奏本领可不是一般的玩票水平，虽然不在从事民乐教育事业，但也可说是笛子演奏界的大咖，”严琼音对严素音笑了笑道，“你去吧，公司有什么事我先挡着，给你站好最后一班岗。”
　　“墨墨，你妈可说得上是不务正业界的鼻祖。”申屠安对许耕墨抱怨道。
　　“我怎么听出一耳的醋味呢，你要是不服气，有空把钢琴也磨练磨练？”许耕墨又安慰道，“录下来后，会分享到每个人的，到时我给你欣赏一下。”
　　“听录音曲目哪有在现场听的效果好。”申屠安心里着实委屈，每天忙得团团转，哪有美国时间去磨练钢琴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