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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
四:冬过半,雪漫天飞舞起来,将天地连成白皑皑的一片,也将往日的记忆一道封存在了地下,山下安静了,等待阳光温柔地唤醒,而晗山那雪雾笼罩的背后,却在酝酿着一场血腥。
小时候,他们最好的玩伴,长大些,更是别人口中说的天设一双。
可是后来,长辈告诉他们:在他们还未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时候,就早已注定了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从此,分道扬镳,只待决一死战。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仇恨,是什么意思。
直至今日,剑锋相对之时,他们还是不懂。只觉得耳边萦绕着长辈们嘶哑的声音,反复刺激着自己,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可是心里的那个念头,在封存了很久之后,突然在他面前不可遏制地蔓延开来。
终于,出招的片刻,少年的剑滑落在了雪地里,而少女的剑,却沉沉刺入他的身体,一剑过去,毫无阻拦。
“如果,只能留下一个,那他一定是最痛苦的。现在,我把这个难题,留给你了,小依……”
雪,无声地飘落下来。
一切归于宁静,凝云挣扎着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很熟悉的地方:藤木床,刻木窗,还有那扇老木门,周遭都是那么熟悉,凝云不由怀疑起古树仙来,自己是不是真的通过回天轮回到了五年前,抑或仅仅是她使的一个幻术。
没多久,有人推门而入。凝云一见那人,立刻就惊呆了:这不是别人,正是未古仙人!
“师,师父……”凝云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未古仙人也被他一吓,但不久又捋着胡须笑了起来,对凝云说:“年轻人,我是不会轻易收徒的。你若是为我救你而要拜我为师,那就免了罢!”见凝云一脸惊讶,仙人又加了几句,“前几日我下山,看到你晕倒在山后,就把你救了回来。说来也怪,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前些日子我还救了一位姑娘,不过她受了内伤,要比你严重得多,现在在隔壁躺着。”
“哦?”
“她失明了。”
“哦。”凝云虽然嘴上这么应着,可心里却还是莫名一颤,对于师父口中所说的这个姑娘,他似乎认识一般,那感觉竟是如此熟悉。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司马凝云。”
“司马凝云……好名字!”仙人又笑了起来。
后来凝云才想透,自己的确是回到了五年前,而且是回到了五年前的未古山。
凝云并不想总呆在这里,虽然只要再等下去总能等到那个人,可他实在等不了了,他决定下山。但未古仙人说大雪封山,怕下山有危险,硬是让他留了下来。
闲来无事,凝云就想看看那位姑娘,算是了却心头一件惑事。
窗子是虚掩着的,凝云向内望去,姑娘正坐在床沿上,虽然失明,但她仍有那一双明亮的眼眸,可是凝云只能看到她的无助。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床沿,别说走动,就是站起对于她都是极困难的事情。凝云想进屋帮她,有怕这样做冒昧,左思右想,不料碰到了窗户。
“窗外何人?”姑娘的问话让凝云手足无措。
权衡再三,凝云还是敲门进了屋。
“在下司马凝云,打扰了。”
姑娘想起身回礼,可就是办不到,只好苦恼地坐下来,说道:“我叫西小依。小依行动不便,司马公子见笑了。”
“没事没事。”凝云连忙安慰,见她一人在屋内实在寂寞,便提议到一起屋外走走。
小依摇了摇头,说:“你应该知道……我的眼睛……”
“不要紧。”凝云笑了笑,将剑的另一端递给她,小依伸手握住。
没想到这一向冷冷的剑竟也可以如此温暖,笑容开始绽放在小依的脸上,她笑笑说:“原来司马公子也是用剑之人。”
凝云引着小依到了后山一片空地上,看天正是黄昏,凝云刚想开口感叹天边美景,突然想到小依,便没有开口。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小依问道,“应该还是白天吧!”
“是黄昏。”凝云扶着小依坐下。
“那天边一定很漂亮,可惜……”小依垂下了头,不作声。
凝云见状,笑笑作为调节气氛:“没关系,我可以说给你听……。”
“不,不要说。”小依抬起头,“让我试试自己去想。”
小依一一描绘出心中的景象,凝云觉得那比现在更美。
“司马大哥。”话说到一半,小依突然说道,“我是说,我想叫你司马大哥。”
“当然。那我也可以叫你小依?”
“嗯。”小依应道。
黄昏虽然短暂,但那次的黄昏小依却用描绘的方式永远地印在了脑子里,还有凝云,在这以前,他从未见过这样美的黄昏,从未想过原来黄昏也是这样美丽。
小依索性闭上了眼睛,用嗅觉去感受这一切。
凝云看着她,长长的眼睫,单薄的肩膀,紧紧闭着的双唇,整个人散发出难以窥视的美丽,凝云不由从心底里替她可惜。
“上天真是不公平。”凝云低头轻声说。
“不对。”小依摇了摇头,“上天以前给了我很多东西,是我把它们丢掉了。现在,他来惩罚我了,他让我失去了一切,让我陷入了这无边的黑暗中。我不怪天,不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只希望,在另一个地方,有个人能原谅我,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别这样说,现在也很好,可以不必去理会那些烦心的事情。”凝云又笑笑。
“那你呢?司马大哥,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我是在找一个人,一个于我有恩,而我却不知怎样去报答她的人,我甚至不知道当我遇到她的时候我会怎么样,我的每一个选择,都会有人付出代价。或许也像你说的,上天也在惩罚我。”
“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两人同时笑出了声,笑声回荡在未古山上,也笑退了寒风。
五:之后,雪又下了几日,日子仿佛不那么难熬了,凝云每天都会带着小依在院子里逛,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的事。后来凝云干脆从后山去砍了竹子,削成了竹竿让小依拄着。不过每次都是由凝云带着,小依才会放心地向前走,凝云总是告诉她要学会自己走,可每每看到小依摔了跤咬着牙再艰难地站起来的样子,就是不忍心把手放开。
又过了几天,山上的雪差不多熔化了,凝云觉得心里的目标愈来愈逼近了,仿佛一下山,马上就会找到那个人似的。斟酌了几日,凝云决定要走了。
清早,凝云正在房里收拾着东西,忽然听见屋外有“嗒嗒”的声音,一开门,只见小依正一手拄着竹竿,一手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凝云心一软,竟不想离开了。
“司马大哥你看。”小依微微喘着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算没有你牵着我的手,我也可以自己走过来了。”
“你,不怕了?”
“不,我也怕。虽然刚才的路很短,可我却觉得它很长很长,但当我握着这根竹竿的时候,就像握着你的手一样,一步一步,就走过来了。”
“所以,即使没有我,你也能走下去了,是吗?”
小依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外走去。凝云问她去哪里,小依没有回答,只是一边敲着竹竿,一边试着向前走,但没有走多久,就被石头绊倒了。小依跌坐在地上,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小依……”凝云忙跑过去搀起她,扶他坐下。
“再给我点时间。”小依勉强挤出一点微笑,“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办到的。”
顿时,凝云觉得自己就像是犯了错事一样,一种沉沉的负罪感压抑着他的心,他开始明白小依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坚强,自己的决定也太草率了些。
小依凭感觉将手放在凝云的手上,意思是叫他不要伤心。沉默了良久,小依才开口道:“司马大哥,能带我去找未古仙人吗?”
凝云虽不知她的用意,但还是想尽力为她办些事,便带着她去了。
小依走后,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凝云突然就想到了很多事,他甚至还想过要改变过去,这样那个人就不会为自己而死,但再往后推,自己也不会再存在了。看到小依如此努力地学习,先前脑袋里的念头就渐渐消退了,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莫名地走了,起码要安置好小依才行。
“先安置好小依,再去找她,就这样。”凝云暗自下了决心。
再见到小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几乎是笑着从屋里走出来的,那表情是她没有过的轻松,轻松到连凝云也不认识她了,问她怎么了,小依没说,凝云也就不再追问了。小依说她想下山去,这正合凝云的意,商量过后,两人准备明日出发。可凝云的心里还是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害怕起来。
未古仙人说下了山向西走,会到一个叫晗山城的地方,那里有位姓赵的神医,山里药不多,没法医治小依,去找他,或许他可以帮忙。
仙人一路将他们送到山门,凝云回头看着这一切熟悉的轮廓,瞬间有种自嘲的感觉。回来,不回来,回不来?几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心头,他沉沉迈不出步子。
“仙人,如果有人向您借灯,千万不要给他。”
凝云说完,未古仙人向小依看了看,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两人走了大约有三天,终于到了晗山城,小依显得格外激动,她兴奋地描述着心中晗山城的样子,居然与现实无误,小依说这里就是她的家,是拥有她最快乐与最悲伤记忆的地方,只是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赵神医的事情也是她告诉未古仙人的,小依其实并不想求医,只是不好意思要求凝云跟来,便请求由仙人代劳。凝云没有怪她,只是笑着说她傻。
也好,等这件事了了,就该离开了。
城中就是那间“赵氏医馆”,小依和凝云便掀开帘子进了去,有个姑娘正站在柜台前无聊地捣着药材,她一眼看见来人,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欢呼着跑过来拉住小依的手,无比开心,她管小依叫“小依姐姐”。
凝云这下又傻眼了,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你是……思竹,唐思竹?”
“你怎知道?”思竹偏过头打量着凝云,不过很快,她又发现小依的眼睛有点不对劲,伸手在她面前晃几晃,见小依丝毫没有反应,思竹都快急哭了,带着哭腔问,“快说,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是不是你?”思竹把矛头对准凝云,小依连连拉住思竹,叫她别闹了。
“赵世伯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小依必须把思竹的注意转过来。
“他出诊去了,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怪我学医不成,不然就可以帮你治疗了。”
“怕是来不及了,反正……”小依没有说下去。
思竹的目光又落到了凝云的身上,不断追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弄得凝云无言以对,再问下去,只好草草回答了事。“赶了那么多天路,先让小依姑娘回家歇息才是,唐姑娘就别在这里争论了。”
“西家堡……”思竹欲言又止。
“家里怎么了?”
“你失踪后,那个没良心的老管家竟偷了房契,把它卖给了程家,现在被一个姓程的霸占了,我们的东西也被他扔出来了,我又捡回来放在医馆后院。他可厉害着呢,我要是武功再好些,非跟他拼命不可!”
“全部东西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小依异常的平静,仿佛被霸占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丝毫不在乎,“我的宝匣呢?”
“小依姐姐你是怎么了?我们不是要找他们报仇吗?”
“我问你我的宝匣在哪里!”小依见思竹不说,就推开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院走,凝云忙上前将她拉住,可小依却仍挣扎着要往后院去,任凭两人怎么劝都不听,无奈之下,凝云只好从身后点了她的穴,小依昏睡了过去,这才安静下来。
这下凝云和思竹都不懂了,小依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放着家仇不管,去担心什么匣子,匣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甚至比家仇更重要,这世上,真的就有比仇恨更重要的事吗?
六:晚上,小依和凝云就住在了医馆里,小依已经平静很多,思竹告诉她宝匣还留在了姓程的手上,小依没说也没闹,从中午回来就一直坐在后院的石桌旁,手也没从剑上移开过。
“我不明白。”凝云对小依说道,“我以为,家族可以是一个人的全部,没有什么会比家更重要。”
“包括仇恨?”小依冷笑一声,“事实上,这个家带给我的不是亲情不是温馨,而是数也数不清的仇恨,背也背不过来的包袱。是的,我曾经很爱它,甚至愿意用生命去维护这个家,可我却因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决定,不再守护它。”
凝云发现小依的心里原来是藏了很多事的,只是小依不喜欢说,自己也不习惯问,便越积越深,最后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司马大哥,宝匣里只有一块玉牌,但它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些天来,我一直有两个心愿,其中一个就是找回玉牌。现在落到了别人的手里,我无论如何也要夺回来的,明天我就去找他。”
“不过是玉牌而已,我也有一块,你想要的话可以送给你。”
“那不一样,这是他送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
小依说完,院子里又是一片沉默。
第二天,凝云陪着小依去了,到了西家堡门口,果真看见牌匾上的姓氏已改成了“程”,小依告诉姓程的公子说他可以留在这个地方,但是要将宝匣还回来。那程公子自是无赖,竟得寸进尺起来,说还匣子可以,但小依一定要同他比剑。小依既决心要拿回匣子,也不会推脱,爽快地答应了。只有凝云在一旁,想阻拦不成,急得直皱眉。
“有什么冲我来,我和你比!”
“你不信我?”
小依偏过头,凝云正好看到了她一双无神的眼睛,心里猛的一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凝云开始害怕凝视这一双眼睛,仿佛自己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尽管他知道小依看不见,但在那眼神的背后似乎有一种魔力,它可以透过凝云的眼睛,一直到达心中的最低层,然后将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麻痹。
凝云一直想一直想,直到程家的大门重重地关上,直到小依摇摇晃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一片苍白里。
以后的日子里,小依放开了竹竿,拿起了剑。
拔剑,出剑,收剑。
每一个动作都无懈可击,脚边的浮雪忽起忽落,就像置身于云雾中般,但小依,绝不会是云雾中的仙子。
“她是小依吗,是我认识的小依吗?”凝云的喉咙里突然传出一阵喑哑的声音。
小依不可能知道,她的司马大哥此时是多么的惊愕,张皇,手足无措,她也不可能知道,她的司马大哥此时是多么的懦弱,无能,愧疚。
凝云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正面是两株荷花,反面是几个奇奇怪怪的字符。连他也忘了这块玉牌的来历,是为何在自己身上的。
也许,不会的,不会的。
凝云觉得这种复杂的感觉是来自心里的恐惧,是只有在古树下的墓碑前才有过的恐惧,从千方百计想知道答案,到现在又怕知道,凝云倒不想再走了,就想留在这是与不是之间,永远守护着什么,或者只是像亲人一样照顾着小依,仅此而已。
比剑的前一天午夜,又下起了大雪,似乎比半个月前的大了些,晗山城又是一片苍白的颜色,晗山照样是一片素裹。
凝云听说,地点定在晗山上。
雪从午夜一直下到了转天。
小依背上剑就出了门,现在,即使没有竹竿引路,她也能自己走了,凝云一步步跟在后,小心照顾着。思竹说她心慌,就没跟去。
晗山还是一样,甚至连一片雪都不曾变过,就像一个老友,宽容地敞开胸怀,迎接着一切的过去。
“这大概,是最后一场雪了。”
小依伸出手,绒白的雪片落在她掌心,久久未化。
凝云还是没有去碰那双手,他怕那冰冷,透到骨子里去的冰冷。
七:现在,我终于懂了……
凝云清楚地看到,就在小依的剑离对手还差一毫的时候,她却将剑移开了。随后,对手趁虚而入,小依败。
原来,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你的选择是对的。
小依转身,微笑的嘴角旁挂着两行清泪。
如果是用鲜血换回来的礼物,想必,你也不会要的吧!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如果当初换作是我,也许,我会选择,与你同样的做法。
小依的笑声令人费解。
对手慢慢走到她身边,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塞到小依手里。“这是……”小依抚摸着盒子,惊讶伴着茫然漫上脸颊。
“今日,我才算领教了真正的西家剑法。西姑娘,你赢了。这是你的宝匣,我不配拥有。”
“这并非西家剑法,剑法里根本没有这一招。”
“不,一招一式,了然于胸。是何派何人所创,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么,请您替我告诉他们……”
“西姑娘,我程某在此对天起誓,西家剑法的精髓,程某定会传承下去,请姑娘放心。”
听着程公子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小依缓缓地舒了口气,将宝匣轻轻抱在怀中。
“司马大哥,你不开心吗?”
小依和凝云坐在晗山上,静静地对着一轮如血的残阳。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血色肆意蔓延,将世界变为如它一般的悲凉,而天边的晚霞,终于在幻灭前露出了它最美的容颜。小依闭上眼享受这一切,凝云则是茫然地看着前方。
“司马大哥,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当我确信自己没有听过你的名字后,我想,我们前世一定是认识的。”
“司马大哥,我最好的大哥哥,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一个最好最好的朋友,但是为了仇恨,就在这晗山上,我出了剑,他却始终没有挡……司马大哥,你的声音真的很像他,也许是我太想念他了,所以未古山上,当我第一次听见你的声音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司马大哥,如果你是他,你会原谅我吗,会原谅我吗?”
“小依……”凝云的声音沙哑而又颤抖,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了好了,小依的宝匣也拿回来了,以后有思竹照顾小依,也可以放心了。而自己,也要去办自己的事了,这次是绝对不能再犹豫了。
“小依,司马大哥还有事,不能再陪着你了。”
“我知道,我是不能把你当作别人的,有司马大哥帮我完成第一个心愿,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凝云勉强一笑,此刻的他,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马上离开小依,马上离开那个不停折磨自己的困惑和心中奇怪的内疚感。
既然如此,那就陪她度过最后一个黄昏。
“让我看看,你不惜代价也要夺回来的玉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凝云坦然笑笑,小依把匣子递给他。
突然,凝云的手颤抖了。
“没有什么的,只是块普通的玉牌,我还记得正面是两株荷花,反面原先什么也没有,后来他又刻了些东西上去,歪歪斜斜,谁也看不懂,他也不肯说。我那时还抱怨他的字丑,他只是笑笑,然后,就替我戴上了。司马大哥,你能看懂他写的是什么吗?”
“这玉牌,当真是他送给你的吗?”
小依点点头:“我想,他一定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过这没关系,我的第二个心愿,就是回到未古山,向未古仙人借一盏叫做赎魂灯的仙器,尽管仙人告诉我赎魂灯的代价是牺牲一个灵魂,来换回另一个的自由。我也怕,但更怕的是他不肯原谅我,所以我决定把玉牌还给他,不论如何,也心安了。”
凝云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支离破碎的片断在脑海里渐渐拼成一片,他看见,男孩为女孩戴上了玉牌,他听见,女孩说,我们永远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就躺在晗山下的石洞里,我用了祖传的凝魄香,所以他的遗体不会被毁坏。随后,我和思竹会将他送到未古山上,求未古仙人借灯。你说,他会原谅我吗?我是不是,真的就赎罪了吗?”
残阳一点点退下去,世界仿佛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远去,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只剩下两人,此时此刻,一切都永恒了。
“小依,这玉牌,我替你戴上,好吗?”
呼啸的寒风终于吹累了,冰封的一切开始挣扎,微风温柔地诉说着他们的过去与将来,心中的世界仿佛不再遥远了。
而积压了一个冬季的雪,终于融化了。
(完)
这其实是一个未完的故事。
至于凝云有没有改变过去,就留给大家做个悬念吧!
PS:本不想把它归到爱情一档,但又实在找不到符合它的分类……这样就这样吧,欢迎大家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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